见江梦蝶这么着急知道涵印的情况,安慕锦也不忍心再骗她,就说:“放心吧,涵印没事,过两天就能醒过来了。”
一句他能醒过来,比安慕锦说其他安慰的话都要管用。
江梦蝶听了,很快展露笑颜。只要易涵印能醒,那她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可第七天晚上,易涵印还没有醒过来。担心着急的不止是江梦蝶,所有人都在担心。
安慕锦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把易涵印喊醒。安慕锦自责的不得了,都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她很担心易涵印真的醒不过来了。
为了易涵印的事情,安慕锦没少操心。这会看到她那么自责,易天成心都是疼的,“锦绣别担心,也许这次是他第二次中咒,所以要睡的久一些。”
“天成,我怕!”安慕锦没有说怕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怕的是什么,她怕易涵印再也醒不过来了。
最怕的人是江梦蝶,从傍晚开始她就开始紧张,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到了后半夜,易涵印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易天成觉得大家都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就让其他人都先去休息。
安慕锦不想走,易天成劝着她道:“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在景园休息一下,等明早再来想办法。”
“锦绣王妃你和天成王爷先去休息吧,王爷一有情况,我立刻告诉你们。”江梦蝶体贴的说道,她会冥思,可以不用睡觉,但她担心安慕锦熬夜会受不了。
安慕锦对她点点头,又嘱咐了小青几句,才和易天成去了景园的偏房。
四更半天时,江梦蝶为易涵印盖了盖被子,试了一下他的呼吸。确定他的呼吸还在之后,江梦蝶放心的盘腿坐下,开始冥思。
因为心中有事,冥思了不到半个时辰,江梦蝶就醒过来了。
床上的易涵印还在熟睡,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大家在为他担心一样。江梦蝶坐在床踏上,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天快亮了,她很担心自己哭会被人看到,连忙擦了眼泪。在擦眼泪的时候,她碰到了袖子里的玉簪子。她把玉簪子拿出来看了看,越看越伤心。
就是因为这个玉簪子,她才把易涵印害成这样。要是易涵印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即使她把玉簪子交给姐姐,她也心里不安。
人都是这样,遇到一点难过的事情,越往坏处想心里就越难受。江梦蝶也是这样,她想了很多坏的可能性,眼泪哗哗的流。
什么时候哭出了声音,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后悔了,其实她也没有想那么早的把玉簪子交给姐姐。
娘是最疼最爱她的人,可在娘临死的时候,娘的心里想的依然是姐姐。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也不敢说什么。从小,她就活在姐姐的阴影下,长大之后又被易涵印当做姐姐的替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她对姐姐的感情很奇怪。说喜欢又不太喜欢,毕竟两人相处的时间很短。说讨厌又不讨厌,毕竟她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
“别哭了!”易涵印烦死了,耳边那个哭声又来了。这次他的话说的很清楚,说完人就醒了,从床上坐起来,瞪着江梦蝶。
江梦蝶看到他醒了,眼泪也不擦,高兴的看着他笑。
刚中了迷心咒,易涵印的脑子里空空的。看着江梦蝶的时候,他感觉很熟悉,好像见过,又好像第一次见。
“王爷,你怎么了?”见易涵印看着她时有些迷茫,江梦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关心的问道。
易涵印没有理她,只是瞪着她一直看。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玉簪子怎么会在你这里?”易涵印手一伸,把江梦蝶手中的玉簪子抢过去了。双手用力,玉簪子在他的手中断成两截,扔的远远的。
玉簪子,断了!
江梦蝶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个不停,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玉簪子。心好像被人拿着大石头压着一样,闷的她喘不过气。
她爬过去,心疼的捡起玉簪子,压抑了许久还是哭了出来。玉簪子断了,她好难过,刚刚看到易涵印醒来的喜悦全都没有了。
“别哭了!”易涵印烦躁的说道,“这个玉簪子是本王另做的,你的那个玉簪子在这里。”
闻言,江梦蝶愣了一下,转头一看,易涵印手中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簪子。她看了看易涵印手中的,又看了自己手中的,快速擦掉眼泪,又爬了回来。
跪在易涵印的面前,江梦蝶觉得自己好可怜,声音也是可怜的:“王爷,求求你,你把玉簪子还给我吧。”
“哼!你表现的好,本王才会把玉簪子还给你。本王说过不许你再穿那身衣服,但你却不听本王的命令,你说本王会把玉簪子给你吗?”易涵印哼了哼,正要把玉簪子收回去,眼角余光瞥到门口的两人,连忙站起身道:“爹,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安慕锦皱眉,涵印怎么跟小时候似的,拿了淑豫的东西,一直不给,能把淑豫气的哭了一回又一回。
江梦蝶遇到涵印,真是可怜啊。安慕锦看了都心疼,对涵印拿出做娘的威严来:“涵印,那是姑娘家的东西,你把玉簪子还给她!”
易涵印把玉簪子往地上一丢,略微嫌弃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簪子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江梦蝶并不在意易涵印说的什么,爬过去把玉簪子捡起来,又对安慕锦磕头道:“奴婢谢谢锦绣王妃,奴婢先告退!”
一口气说完,江梦蝶快速爬起来,低着头往外跑。
真是难为情啊,她求易涵印的那一幕,都被人看到了。
她跑出了房间,并不敢离开景园,而是去找寄剪。
寄剪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自从易涵印发狂那晚开始,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推开寄剪的房门,江梦蝶径直往里走,看到寄剪脸色发白的靠在床头,一声声咳着。每咳一下,她的脸上有少女的红潮,接着绣帕上就有一些血迹。
看到这里,江梦蝶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道:“寄剪,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说了一句话,寄剪又开始咳嗽。
江梦蝶轻轻拍着她的背,拿了水给她漱口,难过道:“你都咳成这样了,怎么还能说没事呢。你别担心,锦绣王妃在这里,我去求她给你看病。”
“别去了,我受的是内伤,过几天就好了!”寄剪拉住她,不让她去找安慕锦。
寄剪是八大暗卫之首,那晚是她极力阻拦易涵印,也是她受伤最重。
“锦绣王妃的医术很厉害,内伤她也能看的好。”江梦蝶坚持的说道,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安慕锦往这里来。
安慕锦看她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看到寄剪的伤了,对她说道:“寄剪受的是内伤,调养几天就好了。”
江梦蝶什么都还没有说呢,就被安慕锦猜中了心里的话,她觉得安慕锦好厉害!
“江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玉簪子?”安慕锦走过来说道,江梦蝶把玉簪子拿出来,递给了安慕锦。
安慕锦拿着玉簪子,对着太阳仔细瞧了瞧。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怎么了,安慕锦好像看到那个玉簪子的簪杆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动。等她再想看清楚的时候,一切恢复了正常。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好好收着吧。”安慕锦把玉簪子还回去。
江梦蝶腼腆的接过来,有些失落的说道:“准确的说,这个玉簪子是我娘留给姐姐的,并不是给我的。”
“哦,是这样啊。”关于江梦灵的事情,安慕锦有很多话想问江梦蝶。但是到了真正要开口的时候,她又问不出来了。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问了又能如何呢?
“江姑娘,我想邀请你去天锦山庄住两天,不知道你愿意吗?”安慕锦提出邀请,江梦蝶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虽然她不知道天锦山庄是什么地方,但她觉得那里肯定比这里好,比呆在易涵印身边好。他睡着的时候多好啊,一醒来就让人讨厌。
“锦绣王妃,叫奴婢刀奴就好,不用叫江姑娘。江府没有了,我也不是再是什么江姑娘了。”江梦蝶笑着说道。
“不叫你江姑娘也可以,就叫梦蝶吧。”安慕锦是不会叫她刀奴的,刀这个字开头的人都是情报组织的核心人员。涵印真是胡闹,竟然给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下午,江梦蝶欢欢喜喜的和安慕锦出了王府,上了去天锦山庄的马车。
易涵印看她走的那么高兴,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又想到还有其他人在,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天锦山庄的风景可比王府好多了,而且丫鬟也比王府的多,看着也比王府热闹。江梦蝶来了两天,就喜欢上了这里。
她想要是她能给安慕锦做丫鬟就好了,刚这样想,她又垂头丧气了。她真是做丫鬟做久了,一上来就想着给谁做丫鬟。
安慕锦带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给她治疗脸上的伤。安慕锦的医术真厉害,才两天时间,她脸上的那道深深的伤痕开始结疤了。
“梦蝶,来我们下棋!”安慕锦掐着点来的,这会江梦蝶敷草药的时间已经够了。
就着盆里的水,江梦蝶快速洗了个脸,擦干净之后才走出来。院子里,安慕锦已经摆好棋盘在等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