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

“这个纹身有什么关系吗?”候显明问道。

“嗯。”

“我就是看见了这个纹身才会走到那个歹徒面前。”季永宁呼了口气,双手抓着椅子,胸膛有些起伏。

“这个纹身象征着什么?”

“这个纹身跟我杀死我父亲当年的凶手,是同一种的图案,连位置都一模一样,包括那吃人一般的眼睛。”他的面庞变得有些狰狞,语气也变得阴沉起来。

很显然,再次提起父亲去世的事情,对他来说有些痛苦,就犹如隐藏已久的伤疤被人揭开了一般。

“小同学,你别激动,慢慢说。”候显明被他突然的情绪变化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

“小王,再给这个小季同学倒杯水。”

喝了两口水,季永宁感觉自己好多了,他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制服歹徒,只是想从他身上找到这个幕后组织的踪迹,哪怕一点也好。”

但是他也明白,就算警方调查到什么线索,恐怕也不会告诉他,因为他只是个大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其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

候显明站起身来,看了他两眼,然后说道:“季同学,关于这个纹身的事呢,警方会继续调查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今天的事情也麻烦你保密。”

听到这个回答,季永宁明白,他们这是不想让自己掺和进来,可这是关于自己父亲的线索,他渴望知道些什么。

他眼神一暗,有些失落的站起来。

“别这么灰心,关于你父亲的事,你可以向警方申请继续调查,年轻人就该有活力一点,别垂头丧气的!”他笑着看向季永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论季永宁现在怎样,对于刚才他英勇制服歹徒,救下人质的那一幕,他还是相当欣赏的,并且极为看好这个小伙子。

“去吧,今天就到这儿吧,后面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会找你的。”

季永宁默默地点头,并未出声,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径直走向警察局大门。

另一边,那个被挟持的女生因为惊吓过度,已经被警方送往淮城市中心医院了。

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脖子那里被刀刺出一道深深地凹陷,那里已经包着块白纱布,也许是本身皮肤就白嫩,她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只是驼着背,坐在病床上发呆。

她的瞳孔黯淡无光,仿佛无法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冉冉,你没事吧,我来了!”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女生,手上还拿着啃了一半的手抓饼,一脸焦急地询问着沐鱼冉。

沐鱼冉没有回应她,她的脑海中还是一直重复着刚才那一幕,她被人挟持了!而且歹徒狠狠地刺向了她的脖子,她只感觉很痛!很痛!

“冉冉!”

再次地大声呼喊唤醒了她,她迷茫地看向眼前的人,然后不知道是打开了眼泪的开关还是怎的,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流露出来,像是一座高墙再也承受不住水的压力,慢慢地从高处倾泻而下。

这一刻,数不尽的泪水从沐鱼冉的眼中流出,犹如跳了闸的水泵一般。

“阮阮,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差点就回不来了,我以为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她放声大哭,哽咽地说道。

泪水打湿了阮念的肩头,她轻轻抚摸着沐鱼冉颤抖的背,静静地安慰着她。

“冉冉,发生什么了,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蒙了。”阮念轻声问道。

“我,我今天被人劫持了,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们了。”她哽着嗓子,有些抽泣地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呢,别哭了。”她让沐鱼冉靠在自己的肩头,自己的姐妹出了意外,她的心情也有些复杂,有担忧,也有恐慌,不过万幸的是人没事。

“对了,我爸妈应该不知道吧,你们就别告诉他们了,我怕他们担心我。”沐鱼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询问道。

“还没呢,你手机通讯录里只有我的电话,伯父伯母应该不知道的,不然早就赶过来了。”阮念想了想,轻声道。

“那就好。”沐鱼冉哑着嗓子,抬头与阮念对视了一眼,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突然笑了起来。

刚才的阴霾一去不复返,两人的脸上都挂起了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了,我们冉冉笑起来最好看了。”阮念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窗外的冷风突然吹了进来,让沐鱼冉单薄的身子有些发凉,她抓了抓被子,罩在自己身上。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此时此刻,警局内,候显明正盘问着那个被抓回来的男人,通过调查得知,此人叫唐德才,原是淮北盘龙镇户口,在两年前当地警方接到了他人的报案,谁是唐德才失踪了,找了半个月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最终只能不了了之,没想到啊,原本失踪的一个大活人,两年后竟然出现在了他们这里,而且还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候显明拳头砸在桌面上,严肃地说道。

“警官,我我是无辜的,我是迫不得已才。”唐德才畏畏缩缩地吐出了几个字来。

“废话,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老子不要听废话!说重点!”候显明有些生气,死死地盯着他。

这样吃人的眼神令唐德才越发的害怕,最后居然哭了出来。

“警官,我真的没有办法,我都是被逼迫的,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他哭着说道,一个大男人此时竟然有些泣不成声。

候显明原本站着的身子缓缓坐下,拿起一支笔,沉声道:“仔细说!”

“是这样的警官,我是淮北盘龙镇人,两年前我欠了一笔高利贷,那群人天天追着我要债啊,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哽住了,似是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语。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