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眠花了点时间,洗了个澡,换了身服才下了楼。
已经是日上三竿,早饭的点是错过了,午餐芬姨已经丰盛的准备好了。
两人坐在餐桌上件。
江湛北穿着白色衬衫,宋雪眠也穿着白色衬衫,阳光打在餐厅里,两人相邻而坐,即便不说话,看上去也是那么相配龊。
江湛北给宋雪眠夹了菜,宋雪眠也给江湛北夹了菜。
相处的就是那么自然,不过就是顿午饭,也生生吃得让旁人羡慕。
总算是经历了风雨,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芬姨安静地离开餐厅给小夫妻两留多点相处时间。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芬姨接了起来,“夫人。”
“少爷呢?”
“少爷在太太吃午餐。”
“太太?”
打来电话的人是蕴知英,听到芬姨说宋雪眠就在江湛北的别墅里,难免错愕了一下。
毕竟关家铜墙铁壁似的保护着宋雪眠,又怎么会突然让她回到湛北身边……?
“太太要找少爷过来听电话么?”
“不用了,让他晚上回宅子一趟。”
“是。”
蕴知英挂断电话,不由得坐在沙发上走神了一会儿,楚颜希还住在宅子里,听到她刚才给江湛北打去了电话,所以走过来,问了声,“伯母,怎么了?”
楚颜希手背摸了摸蕴知英的脸颊,说她的脸色有些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蕴知英看着楚颜希,老实说,她是喜欢楚颜希的,毕竟从一开始她就希望她可以和湛北一起走到底,只是现在……
“颜希啊,你打算几时回美国?”
蕴知英问,她不想把问题弄得太复杂,尽管她是喜欢楚颜希的,但毕竟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了,不再是她的儿媳妇,再这样让她住在宅子里,对江家,对她自己的名声都不好。
楚颜希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不受欢迎。
就只是身份的转变,待遇便天差地别。
“今晚湛北会回来吧?”
楚颜希也不回答,自然的岔开话题,作势往楼上走,蕴知英却忽地握住她的手,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颜希啊,雪眠回来湛北身边了,我想他们晚上会一起回来的。”
楚颜希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蕴知英说这些话给她听是要她自己识趣离开,免得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的确,她本来就不该抱着一丝渺茫的期待,还以为江湛北忘了宋雪眠,她就有和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但心里明白,头脑却还是不清楚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江湛北让她离开,她便不想走……
从江岳耀半身不遂,不能说话后,江楚山的身体也大不如前。
蕴知英知道丈夫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兄弟相残,但只要想到那个差点杀死湛北的罪魁祸首就是江岳耀,蕴知英就同情不起来。
何况他的的确确是害死了一条他们江家的性命。
蕴知英时常拿着为小孙子准备好的衣服,想得伤神,那种失去亲子的痛尚未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都那么痛了,宋雪眠该是怎么生不如死。
听说那孩子是真的失忆了,失忆也好,总算不用被那些痛苦的记忆折磨。
蕴知英推开江楚山的书房门,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手里好像攥着一张旧照片。
蕴知英走过去,老爷子也没察觉到,直到手里的照片被抽了过去,才回过神来。
江楚山看了眼妻子,“来了。”
“回房休息吧,这儿坐久了凉。”
天气虽然不冷,但毕竟上了年纪,不动的坐着难免受凉。
江楚山握住蕴知英扶起他的手,“陪我出去走走。”
蕴知英觉得这段时间,丈夫突然苍老了许多,心里毫不心疼,“楚山,我知道你心疼什么,但湛北那孩子也是被逼到绝处才会……你也别再怪他了。”
江楚山拍拍蕴知英的手:
“我也知道是岳耀咎由自取,但湛北那孩子,为了宋雪眠,什么都可以抛弃吧……”
这话,老爷子还是在责怪湛北的。
蕴知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楚山,孩子们的感情就放任他们吧,湛北心疼雪眠也是应该的,那孩子也吃了不少苦。”
“都是命呢,注定的孽缘,分也分不开。”
孽缘?
蕴知英一双眼不解的闪动着,在她眼里,江楚山从来不是相信命数的人,极少从他嘴里听到这种颓丧的言语。
江楚山对焦上妻子不解的目光,“看看你手里的相片。”
蕴知英都忘了自己手里拿着一张相片——
她这才低头去看,是张黑白照片,照片稍有些模糊,但不妨碍认清照片里的人,“你怎么有雪眠的照片?”
照片里,宋雪眠穿着好似民/国时期的衣服,年纪看上去比现在还要小一点的感觉,非常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这可是我们江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相片。”
“祖祖辈辈?!”
那该是多少年之前的相片了?
蕴知英一阵惊悚。
看着相片里几乎和宋雪眠如出一辙的少女,后脊梁骨都发凉起来。
“怎么可能,那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又怎么可能是雪眠。”
蕴知英怎么想还是无法相信,要说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但相片里的人简直和雪眠一摸一样,
也太诡异了。
江楚山笑了笑:
“她的确不是宋雪眠,但她的名字的确也叫做雪眠。”
蕴知英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听着什么传说的故事,越来越玄乎。
她多少担心起丈夫会不会受打击太大而精神失常……
可江楚山思路清楚得很。
他告诉蕴知英,相片里的女孩儿是他爷爷原定的未婚妻,百年前,江家就是南城的大户人家,
哪家的大家闺秀都希望自己能嫁入江家。
而江家少爷也就是江楚山的爷爷只对一个女孩专情,从小对她一见钟情,两小无猜,便是认定
了她,一定要和她一生一世。
谁知道命理弄人,那女孩儿却遇上了南城赫赫有名的江二爷,江家少爷的亲二叔。
江二爷是南城的风云人物,风流倜傥,头脑睿智,是不少闺秀的爱慕对象。
但他已经早早成婚,便注定了两个人的相遇成了不苟的契合。
那女孩在嫁给江家少爷之前就有了江二爷的孩子,虽说当时男人娶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事,但女孩儿已是公开江家少爷的未婚妻,舆情不容,与理不合,那个时代,一个女子做出婚前有/孕的事必定被人唾弃。
天。
蕴知英安静的听着,简直不能相信,百年的情爱纠葛怎么就和现在的湛北和雪眠如出一辙?
“那最后那孩子生下了么?江二爷和江家少爷,还有那个女孩儿……”
“四人纠葛得复杂,谁也不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爷爷只告诉我,发生了一场火灾,酿成了悲剧,江二爷为救那个女孩儿,丢了性命,至于那女孩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那女孩儿该不是姓关吧?”
蕴知英顿然惊愕,想到关家老太君对他们江家的态度,这似乎是唯一能说通一切的理由。
江楚山深深叹了口气,握握蕴知英的手:
“我记得小时候,爷爷时常说恨他二叔夺人所爱,但在他弥留之际,他又说这辈子亏欠了他二叔,所以要我给他的曾孙取名湛北。”
“谁知道,我们湛北还真又遇到了另一个雪眠,姓宋还以为只是名字巧合,结果偏偏真又是他们关家的女儿。”
“天,这是什么冤孽……”
若不是这张相片,蕴知英真的无法相信这个故事,而让她更瞠目结舌的是——
“我叔公江二爷的妻子叫楚颜希,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楚家小姐,也就是我们曾经的儿媳楚颜希她太公的妹妹。”
“……”蕴知英完全傻眼了,江楚山径自又说:“知道我爷爷的名字叫什么么?江、夏、修。”
冤孽,果真是冤孽!
夏修,蕴知英如果没有记错,江云赫带进江家的之前好像就是叫:夏修……
蕴知英突然浑身没了气力。
哪来的这么多巧合。
百年过后,这纠葛的四个男女又纠缠在了一起……
关衡回到老宅没少被一众长辈责难。
爷爷关龙,父亲关震对他没有少言辞责骂,毕竟是把老太君气到卧床不起,为了雪眠的事,老人家连105岁的大寿都没好好办,好不容易期盼到心爱的太孙女回到身边,他却擅自把她送回了江家。
关震虽然对宋雪眠心存芥蒂,她的离开未必不是件好事。
但惹怒了老太君,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毕竟这个家除了老太君还有他父亲关龙坐镇,父亲心系孙女,若是关衡不得他心,老爷子一个冲动把关家交托给宋雪眠就得不偿失了。
关衡早上来到老太君的房间。
关龙要他给太婆道歉,其实关衡并不想伤了太婆的心,看着老人家脸色欠佳的躺在床上,他也是心疼的。
从小这个家里就缺乏关爱。
太婆心系失踪的江烟,还有她的孩子,爷爷失落于最心爱的儿子一去不复返,父亲一心扑在事业上,连母亲也受不了他一走了之。
关衡就是在这种冷漠无爱的环境里自食其力长大的。
他不曾怪过谁。
因为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
雪眠的到来让这个家里添了不少生气,有了女孩儿的欢笑,一切都仿佛都变得明媚起来,只可惜,他不能自私的把她关在这里。
她是一朵璀璨的花朵,需要阳光,雨水还有那个男人的疼爱。
呆在这个家里,迟早会凋零,会颓败……
“老夫人,少爷来了。”
服侍在老太君床边的佣人轻声道,老太君并不搭理,关衡做了个动作示意佣人退下。
房间里只剩婆孙俩人。
关衡来到床边,单腿跪在床边:
“对不起,太婆。”
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传过来,老太君把面对关衡的身子侧了个身,显然她还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关衡起身。
给老太君行了个礼,便离开房间,老太君看他走到门边,声音低低的传过去: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反对雪眠和那个江湛北么?”
关衡停顿下脚步。
“是我们关家和他们江家的世仇么?”
其实关衡并不知道他们两家的世仇是什么,只知道从小一提到江家,老太君就会不高兴,所以大家都不敢提,久而久之,便也忘却了要去追根究底,那个真正的缘由。
“他和楚颜希的八字是三生三世夫妻之命,咱们雪眠若是遇上他,失心,还必定被他克死。”
关衡从不相信什么迷信之说。
天底下哪来的夫妻之命,还三生三世,老人家听到关衡不自觉地冷哼便知道他根本不信她说的话。
所以她给他讲了一个百年前的故事……
“我是楚家最小的孩子,因为身体不好,被送来关家当童养媳,我亲姐姐叫楚颜希,比我长了十五岁,早先就嫁进了江家,嫁给了全南城大家闺秀都爱慕着的江二爷……”
“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孽作祟,我和亲姐姐感情如同陌生人,却与夫婿的姐姐却情同姐妹,她长了我十岁,待我如同亲姐姐,为人和善,性子甜美,是南城不少贵族少爷爱恋的对象,可她与江家少爷江夏修从小两小无猜,感情甚好,谁都以为她嫁定了江夏修,但谁又知道偏偏在她即将年满16嫁入江家的时候,遇见了那个毁了她大好一生的男人……江湛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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