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逸阳的介绍让慕欣怡瞠目结舌,尤其是听到女人可以共享,可以让其他的兄弟来‘继承’这种堪称奇葩的规矩后,她对这里的风俗,已经完全没有一丝好感了。
慕欣怡张着嘴巴,娟秀的脸庞上呈现出了一种近似乎尴尬和排斥的混合表情。
多种情绪混杂到了一起,让她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完全和平日里温婉清秀的模样大不一样。
说真心话,这种奇特的风俗实在让她无法接受。女性,对于他们而言,完全就没有人权,就是一种货物,这种性别歧视,已经让她很是反感了。
她毕竟是接受中国传承几千年的道德观教育长大的孩子,这种行为在她的有眼里真的有悖常理人伦,简直毁三观啊!
“所以说这里的女人是被归类在财产里面的。”庄逸阳又补充了一句,出言好心提醒道,“你不能用我们的价值观来衡量这里的人和事,这会引起冲突。你只要把这些看做是旅行中见到的趣闻就可以了,不用往心里去。”
庄逸阳觉得这种提醒是很有必要的,他不想让这个单纯的女人的三观在这里被扭曲。
慕欣怡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争论。因为她现在已经有心理阴影,真的很想在此刻让庄逸阳帮她算算,她心里的阴影面积是多少。
但是,眼前看到的事实,却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在这里开办学校的决心。
她相信,只有教育才能带领这些人走向文明,移风易俗。改变这里女人的处境。女人不学习知识,就永远是愚昧无知的。只有有思想的女性,才懂得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改变这里的现状。
一想到这些,慕欣怡的心情陡然就变得沉重起来,来部落时的好心情,也在听到这种风俗之后烟消云散,此刻,慕欣怡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而一旁,奈斯拉并不知道庄逸阳和慕欣怡刚才都说了什么。
从一边快步走过来,兴奋的走上前来跟几人说道:“他们邀请我们参加晚上的宴会,我们可以见到新娘。”
一听到‘新娘’二字,慕欣怡的兴致再次被勾起,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多漂亮的新娘让这个‘老爷爷;’一把年纪了还惦念不忘,娶之而后快。
庄逸阳笑而不语的看着慕欣怡,英俊的面庞在暮色斜阳下发出的橙色亮光下,似乎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面庞更显的迷人深邃,也不开口说话,似乎是在等着她拿主意。
“好啊,我现在对新娘子充满兴趣呢!”说完,径自向篝火走去。
时间到了下午,在这个巨大的广场上已经有十几堆篝火被点燃,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从自己的住所走出来,聚集到这里。
一些年轻人开始跟着音乐的节拍跳起了舞蹈。庄逸阳几人席地而坐,面前的堆满了水果和烤肉。
“在这里可不是经常能吃到这种东西的,所以家家户户都盼着酋长多娶老婆,那样就可以打打牙祭改善伙食了。”奈斯拉说着蹩脚的中文,这句话他可不敢用英语说,如果被部落的人听到就麻烦了。
慕欣怡坐在草垫上,看着长桌上摆满的水果烤肉,无心吃喝,一双点墨似的黑眸一直在人群中来回环顾,四处张望,只想早点看到新娘,满足她的好奇心。
“新娘来了!”
正当慕欣怡的耐心,即将用尽的时候,奈斯拉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
慕欣怡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女人簇拥着一个头戴长长的羽毛冠,脖子上挂着银质项链的女人,犹如众心捧月般缓缓走进了广场。
“你确定这个就是新娘?”等到那个女人走进,慕欣怡看清楚女人的面貌后,瞬间瞪大眼睛,转过头惊讶地问道奈斯拉。
“没错,这个银饰只有女人结婚时才会戴,但这些银饰只有今晚是属于她的。明早要还给酋长的。等酋长下次娶妻的时候给下个新娘戴。”奈斯拉一边抻着脖子看新娘,一边解释。
“可是……这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能结婚呢?”慕欣怡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的新娘,她那张稚嫩的脸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
“在我们这里,十三岁以上就可以称之为女人了,就可以结婚。”奈斯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解释道。
天啊!这是什么风俗?
慕欣怡的嘴巴张开的比之前更大了,心中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而过。
让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娶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开什么玩笑,那个小孩子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好啊!
这要是放在美国和国内,跟未成年女孩发生性关系,不管女孩自愿与否,都是要坐牢判刑的!可这边呢,竟然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听到奈斯拉的解释,慕欣怡这下彻底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另一边,在漫天橘红色火光的映衬中,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场地中间,并随着跳舞的人一起舞蹈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看不出来有半点的不快。
“你在想这个女孩子,怎么没有一点不开心对不对?”
就在慕欣怡表情诧异,沉默不语地看着载歌载舞的新娘时,坐在她身边的庄逸阳忽然间开口说话了,清朗的声音顺着习习夜风,飘送进了慕欣怡耳中。
慕欣怡有些惊奇的看着庄逸阳,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能看穿自己的心事?
“因为她嫁给这个酋长,就可以得到很多粮食做聘礼。就可以让她的家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用再为如何填饱肚子发愁。而且她可以等这个老人死后,被当做遗产继承给他的儿子,至少跟自己的年龄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了。”庄逸阳冷静的语气没有一点波澜,完全是在讲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慕欣怡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她无能为力。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着不合理,别人却觉得理所应当并乐在其中。不能把自己的世界观强加给别人。
这样想让慕欣怡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她不在发表看法,而是默默的看着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后,奈斯拉突然起身走到庄逸阳身边,拉起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庄逸阳面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奈斯拉肯定的点了点头,拉着还有些犹豫的庄逸阳走出了人群。
“喂!你们干什么去?”
“我跟奈斯拉去见一个人,你不要走开,我很快就回来。”庄逸阳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声中。
慕欣怡无聊的端起面前的木碗,喝了一口用果子酿成的酒。
一股甜香顺着喉咙一路流到了胃里,慕欣怡忍
不住又喝了一口。真的是唇齿留香啊!
放下木碗,身边一个黑人青年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类似竹筒的器皿。坐到了慕欣怡身边,满脸真诚的笑容。
两个保镖警惕的站起来,想过来将这个黑人青年拉走。
慕欣怡挥手制止了两个保镖的行动。毕竟人家没有恶意,再说自己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不能和当地人的关系太紧张。
那个黑人浑然不觉刚才自己险些被驱逐,笑着把自己的‘竹筒’递到慕欣怡手里。并说了一句慕欣怡听不懂的土语。
慕欣怡接过竹筒打开了盖子,一阵酒香扑鼻。
“你是要请我喝这个吗?”慕欣怡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黑人青年笑着点头,并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慕欣怡把竹筒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酒味儿不是很大。应该不是烈酒,想必和自己刚才喝的没什么区别。
慕欣怡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不出所料很香甜,里面夹杂着一点涩涩的感觉。
黑人青年见慕欣怡喝下了自己的酒,兴高采烈的上前去拉慕欣怡的手。
慕欣怡惊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身边的保镖已经迅速的挡在了她身前。
那黑人青年警惕的退了一步,伸手抽出了腰间的弯刀。疑惑的看着慕欣怡。
一边说笑一边走回来的庄逸阳和奈斯拉看到了这边的状况,赶忙几步跑到近前,奈斯拉用当地土语询问那名黑人青年发生了什么。
庄逸阳也关切的问慕欣怡究竟是怎么回事。慕欣怡跟庄逸阳说明了情况,并把那个竹筒还给了黑人青年。
没想到那个黑人青年竟一脸气愤的将那个竹筒扔到了地上,激烈的跟奈斯拉说着什么。
奈斯拉无奈挠了挠头,把庄逸阳拉到一边,低声的在耳边说着什么。
庄逸阳听完,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但是看到慕欣怡正看着自己,只好强行忍住。
庄逸阳伸手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手机、钱包、最后拿起自己腰上的一把瑞士军刀在手里掂了两下,递到奈斯拉手里。跟他说了句话,并示意他翻译给那个黑人青年。
奈斯拉把军刀递给黑人青年,并翻译了庄逸阳说的话。
黑人青年把玩着瑞士军刀,极不情愿的看了慕欣怡一眼,转身离开了。
“什么情况啊?他为什么拉我?你跟他说了什么?”慕欣怡追问庄逸阳。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我一定要知道。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有知情权?”她倔强的表情逗笑了庄逸阳。
“你确定?”
“我确定!”
“那好吧,这是你逼我说的。”庄逸阳摸了摸鼻子,“刚才那个黑人小伙子给你喝的叫做‘巴扎’。这种饮料是……”
看着庄逸阳欲言又止慕欣怡更加的急切:“是什么?”
“好吧,你可把它理解成催情剂。”
“催情剂?”慕欣怡惊叫出声。
“是的,催情剂。这种饮料一般是男人求爱的时候给自己心仪的女子喝的,如果女人看中了男人,就会接受他的‘巴扎’并且当面喝下去,然后这个男人就可以带这个女人走……接下来的事情,你懂得。”
随着庄逸阳脱口而出的话语越来越多,慕欣怡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发生了巨变,娟秀的面庞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诧异,一双琉璃般透亮的黑眸睁的老大,整个人像是石化一般,眼帘眨也不眨,一瞬不瞬地瞧着庄逸阳。
她不光是睁大了眼眸,连嘴巴也跟着大张着,像是吃了一个鸡蛋般,樱粉色的小嘴已经张成了“o”形。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里示爱告白的方式,竟然是这样“简单粗暴”的,直接是酒里放药,打晕带走的节奏啊!
两个人见面了,还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呢,就可以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了?
而且,连告白基本要送的鲜花都没有,就只送一杯酒?
天啊!
这是什么奇葩的求爱仪式?简直匪疑所思!
要不是身边有庄逸阳的保镖,她这个白痴外乡人,今晚就要失身在这个鬼地方了!
庄逸阳强忍着笑意解释,他觉得此刻慕欣怡目瞪口呆的样子可爱极了,跟她平时身上那种偶然显露出的呆萌气质十分相符。
而慕欣怡,依然睁大双眼,吃惊地瞧着庄逸阳,用了好久的时间,才从他刚才讲述的那番话里回过神来,大脑崩断的那根弦又重新接上了,恢复了思考的能力,抖着唇,不解地问道:“那你怎么说服他放弃的?”
慕欣怡觉得庄逸阳落下了什么没有讲,“比如那把瑞士军刀怎么解释?”
“呃……那是交换你的代价,我跟他说你是庄的女人。所以他才同意用军刀交换的。要知道在这里,收下‘巴扎’就意味着你已经同意做他的女人。他对你做什么都是合法的。”庄逸阳正要回答,站在一边的奈斯拉接过话茬,为避免庄逸阳会觉得尴尬,主动说出了缘由。
“什么!我就值一把军刀吗?”慕欣怡的眼底都爬上了错愕,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你怎么能说我是他的女人?”
“不然呢?我跟他你选一个?我觉得这样说他才会相信,毕竟他非常气愤你不遵守契约的事情……”看出了慕欣怡的不悦,庄逸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揶揄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促狭的笑容。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要回去睡觉……”慕欣怡没有心情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她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再这场婚礼上了。
什么欣赏外族婚礼的心情,全都没有了。
尤其是当她知道自己喝的是催情剂之后,身体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隐约间总会感到身上一阵阵燥热,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莫名的只想笑。
“好吧,我去跟主人道个别。然后跟他说说我们在这里建学校的事情,毕竟人家是酋长,你的生源就靠这些部落了。”庄逸阳说完,交代两个保镖把慕欣怡扶上车,自己和奈斯拉去见这个部落的酋长。
“这个鬼地方太奇葩了,结婚奇葩,求爱的方式更加奇葩。我以后再也不能喝别人给的东西了!以后,坚决不能跟陌生男人说话了。”慕欣怡一边抱怨,一边不停的仰头喝自己带来的矿泉水。
作为妇科大夫出身的她,深知催情药给女人带来的影响。
当然,她也知道怎么加快这种药物在体内的代谢。
看到仪表盘上方的工作台上放着卫星电话,慕欣怡决定给凌睿天打电话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听筒里传出了凌睿天那道熟悉低沉的声音:“老婆,怎么中午没有给我打电话啊?我等了你一个中午。”
慕欣怡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老公,我们今天来一个部落参加婚礼了。我跟你讲……”
慕欣怡把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悉数讲给了凌睿天,当然,她隐去了自己喝掉‘巴扎’的那一部分。
凌睿天听得津津有味,不停的问‘为什么会这样’‘然后呢’之类的问题。
“老公!我想你了……”慕欣怡突然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出了自己心里此时最想说的话。
“老婆……我也想你。我现在每天都盼着你早点回来,每天看国际新闻,生怕你在那边有什么危险。我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你出事我该怎么办。当初我真的不想让你去,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喜欢做的,我都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你,即使你的选择是错的。”
凌睿天真挚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深情,感动的慕欣怡只想哭。
“老公,我答应你,这次回去以后我们就生个孩子。以后我哪里也不去,只在你身边缠着你,好不好?”
“好,随时欢迎你来缠我。不过我怕到时你会受不了……”凌睿天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语末,竟然还夹杂了一丝邪恶的味道。
听出凌睿天话里的意思后,慕欣怡的脸蛋瞬间就红了,小声地嘟囔道:“老公……你好讨厌……”
慕欣怡难得的撒娇让凌睿天一阵心神荡漾,恨不得马上把她搂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两个人正隔着千山万水,温馨的调情,庄逸阳忽然在外面敲了敲车玻璃:“我可以进来吗?”
慕欣怡只好匆匆的和凌睿天说了再见,然后挂断了电话,开门让庄逸阳上了车。
“我错过了什么?是不是跟睿天打电话了?”庄逸阳瞧着慕欣怡潮红的脸蛋,调侃道。
“要你管!快开车,我要回去。”庄逸阳只好招呼几人都上车,离开了这个星克部落。
回去的路上,慕欣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不停地和庄逸阳讨论建学校的事情。
庄逸阳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怎么她的反应看起来和奈斯拉说的不一样?
庄逸阳在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大小的白色雕塑,淡淡地说道:“这个是星克部落的祭祀送给我的象牙雕刻,据说它可以保佑心爱的人平安,是很神奇的护身符。你拿去送给睿天吧。”
“有没有那么神奇啊?”慕欣怡接过这个牙雕,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牙雕是个神像的半身雕塑,神的面部雕刻的栩栩如生,背面刻着她看不懂的文字。
“大象不是禁止捕杀的吗?我不要象牙雕刻的东西!”
“看不出来你还很环保嘛!这个东西有年头了。应该所示古董类,只要不是工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庄逸阳微笑解释,铁了心要把这个东西送给她。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送女朋友吧。”慕欣怡再次拒绝。
“那好吧,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我还不舍得给呢。好歹也算是来非洲一次的纪念不是?”庄逸阳只好悻悻地收起了牙雕,自嘲的把这个牙雕放进了口袋。
“吱……”
一个紧急刹车,把车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开车的保镖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快步走到车前蹲下身子。
慕欣怡和庄逸阳也跟着下了车,绕道车前。
这才发现一个大约六七岁,衣衫褴褛的黑人小男孩正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几个陌生面孔。腿上一片血污,保镖正蹲在他身前检查伤口。
“应该是受伤后行动不便才会来不及躲避我们的车。”保镖小刚查看了伤情,自信的做出了判断。
“奈斯拉,你来翻译一下。问问他家在哪里,我们先送他到医院,然后送他回家。”慕欣怡打开了车门,让奈斯拉抱小男孩上车。
奈斯拉对小男孩说了一句土语,但后者却没有任何反应。看着走过来抱自己的奈斯拉,惊恐的向后挪动着身体。奈斯拉停下脚步,又对他说了句土语,但小男孩仍然没有反应。
“你会说英语吗?”慕欣怡用英语问了一句。
小男孩盯着慕欣怡看了两眼,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住哪里?”慕欣怡也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可亲。
“我叫扎克,我没有家了。被他们烧掉了,我的父母都被他们杀了……”小男孩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红了起来。
“谁杀了你的父母?”
小男孩很认真的想了想,但随即摇了摇头。慕欣怡释然,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能正常的表述已经不容易了。
“我们可以救他吗?”慕欣怡想到凌睿天给自己的约法三章,只好向庄逸阳投去求助的眼神。
“你肯听话吗?”
“听话听话。”慕欣怡忙不迭的点头。
“不救。”
“庄逸阳!”
“你看,你根本就不听话!”
车子开到奈斯拉所说的蒙罗维亚设施最齐全的医院的时候,慕欣怡傻眼了。
这就是最好的医院?走廊里到处都是挂着吊瓶的病人,横七竖八的或躺或坐。墙面上粉刷的油漆也剥落的七七八八。急匆匆来往的人中,你根本没办法分辨到底哪个是病人,哪个是医生。
就连国内的乡下卫生所也要比这好过不知多少倍!
保镖小刚抱着扎克,找到了急诊室。慕欣怡几人随后跟了进去。
“哪位是大夫?”小刚在屋内迅速的扫了一眼,但他根本没发现哪个人穿着白大褂。情急之下,用中文问了一句。
满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在这里,外国人这能看到那些拿着枪的维和部队。穿着便装的外国人非常的少见。眼前这几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请问,哪位是医生?这孩子受伤了,他需要治疗。”慕欣怡用标准的英文问道。
“我是医生。”一个身体强壮的黑人走了过来“我来看看他的伤。”
这个自称是医生的黑人,没有穿着白大褂,手上也没戴消毒手套。这实在让慕欣怡这个“前大夫”无法接受。
“请问,你为什么不穿工作服和手套?你知道这样你很容易被病人感染吗?”慕欣怡提出了这个很专业的问题。
“工作服?手套?”黑人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般笑了起来,“如果你有的话,可以送给我。那样我就可以穿着它工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