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巨大的疼痛又把我从昏死中拖出来了。
“娘娘!娘娘使劲!快了,你忍耐些!”阿元的声音从我头上传了下来。
“娘娘!娘娘!”这是一个陌生的老妪之音,想来该是产婆吧。
“快把药呈上来!”
“娘娘,使劲!皇上正在外面等着呢?”
双手撕扯着身下的被褥,这回该比上次妹喜那回好多了吧。他守在外面,他该知道事情了吧。
“啊!”腹下一阵剧痛把我从这些头绪中撕扯了回来。
随即她们又给我灌下了汤药,之后不知折腾了多久,终于诞下了我的这对双生子。
“娘娘!醒了?”我睁眼迷迷糊糊地就听到阿元惊喜的声音。
“珞儿?”手上一紧,是他在我床边守着自己。
“这是怎嚒了?”我浑然不觉的问着他。
“没事了!你醒了!”他把我双手捂在被窝里慢慢地搓着。
“孩子!孩子呢?”瞳孔放到最大,谁都看得出来我此时的恐惧。
“在,好好的!快,把朕的一双孩儿抱过来。”前一句安慰着我,后一句连他自己也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
“这是怎嚒……我只记得自己昨晚……在御花园…后来昭媛也来了…我们起了争执…随后她把我推倒了!”开始说的不太确定,但最后那句却如同噩梦惊醒时那般仓惶而又肯定。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不好,不该留你一个人回来。”他的话里是那嚒的自责,全是悔意,可是我却没有听到那一句。
关于采绿的。
“皇上,娘娘,小皇子和小公主都抱来了。”阿桃一脸喜气,手里抱着一个,身后一个宫人也抱了一个。
“来,小心些!”他侧着身子,顺手抱了阿桃递过来的孩子,“看看,这是我们的皇儿!你又做母后了,我又当父皇了!”
是啊,我又做人母了!
一对双生子简直差点把乾清宫闹翻了,这个一哭,那个也赶紧跟着。往往都是哥哥傲儿一哭,妹妹双儿就跟着!
阿元对我说,皇上把采绿关进了
暴室。
在场的宫人都证实了是她把你推倒的,采薇也说自己不知为何会倒在那里,并不记得采绿又吩咐她来此做什嚒事。她没有说见到了二弟槿轩。
随后皇帝说准备赐酒于她,她在里面一直吵着要见皇上最后一面,不然绝不喝。
皇上心烦,下旨强行也要给她灌下。
我当然知道他心烦什嚒,该让他去见着最后一面,免得日后总是念起她的好,那样才是最不好的。
“你就去见了吧,好歹她也服侍了你一场,莫要让后宫的女人觉得你太过残忍。再者说,我也不希望她死不能瞑目。”倚在他怀里,冬日里午后的阳光从打开的窗台上照进来,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幼时,有她们姐妹两陪着的日子。
“你不恨她?”他把我推开,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何苦恨呢?好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她对我也好。”
“嗯。难得你有这般大度!”
“都是侍候你,我虽爱你,但也知道你是皇帝,不能只要我们的爱,须得容下别人的爱。”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看着它们,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是求不来得的。
“珞儿。”
“去吧!她在等你。”我起身来,催促着他,莞尔一笑,最是温柔可人。
终于还是去了,面上看着勉强,可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念着去的。
冬日一日比一日寒冷了,二弟槿轩因其职位进宫的机会多我们见面也就多了。二弟渐渐露出自己的锋芒,但我却始终不敢让他过分出众,伴君如伴虎。经过司马将军叛变之事以后,皇上如今的猜疑心越来愈重了。
雪开始在夜里来了,熙熙攘攘之后就是浩然而来,皑皑白雪!
傲儿和双儿渐渐长大,脸蛋儿也圆润了起来。妹喜总是欢喜的不知该抱谁好。做起姐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虽然她还四岁不到。
皇上还是总回乾清宫,一是看看几个孩子,二来他对我的恩宠也还在。
傲儿是唯一的皇子,刚满月就被册立为了太子。这一次皇上好像彻底了段了那些女人的攀附,皇后的位子我得了,太子是我
的儿子,有谁还能撼动我们母子呢?当然,除了给予我们这一切的那个人一一皇上。
云妃慢慢地在后宫里站稳了脚步,一则为她的分位高,二则是她也渐渐懂得了后宫之道。
在惩治了采绿之后,我找来采薇问她是否愿意同我在宫里,不然就送她回姜府。她答道,清香园也该有懂得它的人去打理。于是,在第二日她回去了。
阿元对我说,三人从那里来,经历了这些事,她算是幸福的,还能够回去。
我却笑道,如今她孤身一人回去守着清冷的园子,往日的种种都成了日后的痛。
阿桃听了笑话我们,只要她找到了自己爱的人,怎嚒还会整日里记着那些呢!
是啊,我与阿元都忘了,她还可以有自己的爱情。
在册立太子之日,皇上还把后宫女子的分位都晋了一级。
云妃为淑妃,在妃位中算是最高的,只在皇后之下。而我已是最高的了,无需再晋。窦昭仪因窦臣相在司马将军叛变趁机掠夺国库而受到牵制,不得皇上待见,也不在受封之列。
我极力劝皇上要把贤妃晋为德妃,因她素来以贤德为人称颂。
在此之后,我有意把手上的权力放出去,邀德妃与云妃共同管理,如同先前一样。
后宫女子都觉得此举不甚理解,以为我实在刻意拉拢二人,威慑住分位低得。
其实我是真的没有那些个精力,三个孩子我都是亲自抚养,事无巨细,必躬亲之。
可是,我也不感到担心。阿元、小凝,还有才提拔过来的映秋,她们三个足以把后宫里女人间议论的事传到我耳里来。
还未到年底我已把眼线安到各个宫里去了,因上次叛变之事各宫急需宫人。
新年来时如同往年一样,可也有些不同。傲儿和双儿带来的欢笑给皇上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以前他从未这样亲近过自己的孩子。平日里对妹喜算是千宠万爱了,但妹喜也是三岁左右才到他身边的。
虽然有了傲儿,皇上对妹喜还是宠得紧,想来是觉得亏欠了她。
自然我也是有这样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