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185章番外之皇上和皇后5

苏玉织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 也许应该是从那天皇上要离开,她却抱住了他开始吧。

从她那天唤住他, 抱住他,皇上越发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变得温柔起来,处处照料自己,处处想著自己,除了上朝, 其他时候都喜欢过来她这里, 便是批改奏折, 也要过来她这里批改。

而且他来了,他就要自己陪著, 不能去做别的。

一眼看不到自己, 他就要黑脸。

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用「朕」的时候越来越少, 都是直接用「我」如何如何的, 她可以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日渐亲昵。

等到她怀上了身子, 他更是稀罕地围在自己身边转, 问东问西, 有时候还用手轻轻地去摸,仿佛怕把自己肚子摸坏了似的。

这让她觉得忍不住想笑。

他是帝王,天底下任何人都只有匍匐再他脚底下的份,况且他是孩子的父亲,如今却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完全和他平时的样子不同。

苏玉织低声笑:「皇上, 没事的,这个可以摸的。」

皇上抬头,挑眉看著她:「笑什么?」

幽深的眸子凝著她,颇有些不喜的样子。

苏玉织便想起,昔年第一次见到他,他也是这样看著自己的,当时自己是很害怕,觉得莫名,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如今看著这样子,或许是熟了的缘故,也或许是他对自己实在太好,以至于自己恃宠而骄,竟然不但不怕,反而是想笑。

她故意别过脸去:「我当然是笑皇上!」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平日里都是端庄雍容的,很少做出这种娇俏的小女儿情态,明媚柔和,说不出的温柔缱绻,犹如暖风拂面,馨香柔软。

皇上看著,不免有些看痴了,哑声问道:「笑我什么?」

声音低沉沙哑,又有小小的不甘心,竟是带著几分孩子气。

苏玉织噗地笑起来:「臣妾可不敢说,臣妾说了,皇上说不得要治我的罪。」

皇上:「说!」

苏玉织软语拒绝:「不要。」

皇上握住了苏玉织的手腕,胸口已是狂跳,人却逼近了道:「若是不说,我定是不饶你。」

苏玉织咬唇,凝著他:「皇上又欺负臣妾,动辄治罪。」

皇上看著她那模样,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的,沉声道:「胡说,我何曾要治你的罪?」

苏玉织想了想:「臣妾可是记得的,那晚,臣妾仪表不端,迎驾不及时,为此臣妾求恕罪,皇上却说,是不会恕罪的,是不要饶我的。还有那次,皇上非说臣妾是不喜皇上过来,臣妾只好求恕罪,皇上又说,怎么也不饶我……」

她红润的小嘴儿一样一样地说,明明是数落0著皇上昔日的过错,却把皇上听得胸口澎湃欲罢不能,只恨她如今怀著身子,不能上前把她就地正法罢了。

他小心地避开了她的肚子,搂住她在怀,咬牙切齿地道:「对,我是没饶你,是罚了你,怎么,我的皇后,你今日还想让我罚你?」

苏玉织一惊,突而想起之前他是怎么罚自己的,顿时慌了:「皇上,别——」

皇上却低下头,猛地捉住了她的小嘴儿,亲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苏玉织两腿瘫软地倚靠在皇上怀中,面颊绯红,衣衫凌乱,乌发披散。

她轻轻捶打他的肩膀,低声怪道:「皇上,我还怀著身子呢!」

皇上听得这话,怜惜地摸著她的肚子:「也不知道这一胎是个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如今他们已经有一儿一女了,无论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他都是颇为期待的。

苏玉织:「这一胎倒是个安静的,我猜著是个小公主。」

皇上:「嗯,那样好,可以和福岳作伴,只差两三岁,一起玩最好了。」

福岳公主是苏玉织生下的那个小女儿。

苏玉织想起女儿,不免露出甜蜜期待的笑来,两个软糯可爱的女儿,那是让人期待的一件事。

皇上低头,轻轻抚摸著她的肚子,感受著里面的每一分颤动。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手底下突然弹了一下。

他微惊:「这是怎么了?」

苏玉织轻笑:「这是小公主在里面动。」

皇上不解:「这也行?竟然隔著肚皮还会动?」

苏玉织哑然。

除了自己生下的一儿一女,皇上还有其它几个儿女,他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怀孕的时候孩子会在肚皮里头动的?

这爹是怎么当的!

她一直以为,皇上只是不喜自己,所以远著自己,不曾亲近,如今才知道,他竟然是谁也没亲近,根本就没操心过这种事。

她无奈地摇头:「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会动的,亏你几个孩子的爹了,竟然不知道的!」

她虽然在埋怨,但是那温柔的语气,却是让人怎么都听著喜欢。

皇上在最初的惊诧后,感受著那腹中的弹动,不免新奇极了,只是摸了一会儿,那肚子却不动了,倒是有些失落。

「怎么不动了?」

「小娃儿在肚子里,总不能一直动,岂不是累坏了。」

「说的是……」

皇上回味一番后,终于想起来了:「昔日你都不曾让我摸一摸看。」

苏玉织无奈,别他一眼:「是我不让你摸吗,是你根本不曾要看我一眼吧?」

皇上:「……怎么说这种话。」

提起这事,他心里是有些苦涩的。

当时他碰她一下,她都有些闪躲的样子,他只以为她不喜欢,便不敢了,又怕惊扰了她胎气,是以每每只隔著窗子看看,再让底下太监侍女好生服侍,每日叫过来问问她的情景,自己都不好过去的。

苏玉织想起这事,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她怀著身子,他虽然对她敬重,处处照料,什么都给她最好的用著,银钱也给他打理著,可是他却不怎么来看自己的。

一个做皇子妃的,怀著身子他都不怎么过来,别人怎么想,娘家怎么想?也亏得她自己想开,明白自己的位置,这才能开解自己。

于是她幽怨地道:「难道不是吗,我说错了吗?」

皇上叹:「当时……当时我以为你心里不好受,看了我更不好受。」

苏玉织意外他竟然说这话:「我为什么要看了皇上难受?」

皇上脸上微微泛红,默了好半响,才咬牙道:「你当时不是不喜我吗?」

苏玉织惊讶地挑眉:「皇上何出此言?皇上对臣妾之恩,臣妾铭记在心,怎么会不喜欢皇上?」

皇上心里藏著的那些事,本来不会说的,一辈子不说。

他怎么会承认在他年少青涩的光阴里,曾经每日心中为了这种事纠结黯然,他就是要当一个视女人如衣服丝毫不在意的人,就是要三妻四妾怀花天酒地的人。

不过被皇后那么一说,他终于是憋不住,竟是蹦出一句:「你自我们成亲前就厌弃我。」

苏玉织大惊:「皇上,怎么会?」

成亲前,她不过是见过他一次罢了,还是他自己黑著个脸,能把人吓死,倒像是她得罪了他似的,如今怎么竟然说这种话?

她努力地想了想:「莫非皇上觉得,当年在御花园里臣妾初见你时就对你厌弃?可是……可是臣妾只是碰到了皇上,又怎么会好好地厌弃皇上,反而是皇上,好像颇为厌弃臣妾的样子。」

她当时是被他吓死了的。

皇上听这话,却是抿著唇,沉默地看著她。

这眼神……苏玉织忐忑,怎么这眼神像是藏了不知道多少幽怨的深闺怨妇?

她屏住呼吸,不敢大声。

皇上就这么看著她,也不吭声。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苏玉织只好低声试探道:「皇上,臣妾说错了话吗?」

皇上倨傲地抬起头,居高临下地道:「你好说,当初你有多不待见我,难道都忘了?」

苏玉织很是冤枉委屈:「我怎么不待见皇上了?」

皇上冷哼一声:「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穿著一身草绿裙子从我面前走过,你竟然是连看都没看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其实他并不是很怨怪她没看他,他也是无意中看到了她。

苏玉织:「草绿裙子?」

她莫名,难道爱穿草绿裙子的不是宁贵妃吗?她什么时候穿过?

皇上冷冷地道:「那时候你十四岁,当时是皇太后的寿辰。」

苏玉织听著,恍然:「那时候啊……可是我没看到皇上啊!」

当时她还很小,哪里懂得那么多,根本心里也没想过做亲的事,至于这些皇子公子的,她也没太在意过。

她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见过三皇子啊!

皇上略意外了下:「好,这个你不记得也就罢了,那之后呢,在那个寺庙里,你见了我,简直是像见了鬼——」

这话刚说完,他怔了下。

他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苏玉织,便把她放到心坎里,那一刻心都化了的,痴痴傻傻地看著。

可是她看到自己了吗?

如果她没看到自己,或者没注意到自己,那么自己在寺庙里第一次见到她说的那些话,岂不是莫名其妙?

她岂不是会认为突然蹦出来一个行为诡异的人跑来和自己说话?她大惊失色害怕让人打一顿自己也能理解了。

皇上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怪不得当时齐逸腾欲言又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

虽然皇上没说完,苏玉织却突然恍悟了:「我想起来了,当初在庙里突然出来和我说话的,就是皇上??」

当时庙里暗,又是佛像前,她根本没太看清楚,只觉得对方面目冷森。

竟然是他!

皇上狼狈地抿了抿唇:「那之后呢?」

苏玉织:「之后,就是御花园里,臣妾第一次见到皇上,皇上当时很凶,凶得很……」

提提这事就觉得委屈,委屈极了。

她又不认识他,好好的,干嘛那么凶。

皇上:「……」

他深吸了口气:「当时我看著你和你表哥在御花园里,好生亲热!」

这话,酸得老醋坛子都打破了。

她当时不让他带著去御花园,却去找她表哥表姐。

想想都酸,难受,当时的他太年轻,太青涩,也太骄傲,他至今记得那个年少无知的自己站在阁楼上遥望著她和表哥说话时的那种失落感。

那就是大冷天喝了一盏凉茶,透心凉。

苏玉织诧异地瞪大眼睛:「有吗?」

皇上气鼓鼓地道:「有!」

苏玉织:「……好,那就有吧。」

她怎么可能在御花园和表哥亲热说话?她大多是个表姐说话吧,她分明记得她当时距离表哥最近的时候也隔著一个表姐!

皇上挑眉,冷道:「你竟然还敢说有?」

苏玉织乖巧改嘴:「那就是没有了!」

皇上:「真没有?」

苏玉织:「……」

这皇上,到底是要人说有还是没有?她实在是猜不透君心了!

皇上大口呼著气,静默地望著苏玉织,望著这个今日自己的皇后,想著那个遥远到自己仿佛怎么都抓不到的小姑娘。

苏玉织抿唇仰脸看著他,眼神温柔妩媚。

皇上心里的一根弦瞬间崩断了。

他为什么要去关心昔日苏玉织到底有没有和表哥凑得近,左右只是说说话而已,反正那个人连和苏玉织订亲都没来得及就那么死了!

他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要和一个死去的人争那一句话两句话的事?

皇上深吸口气,粗暴地一扯,将苏玉织狠狠地按在了怀里。

「不管以前有没有,反正以后不会有!」

「嗯,以后不会有……」表哥坟旁的青草都很高了,怎么会有。

「你是朕的,一辈子都是朕的,下辈子也是朕的!」

「是,皇上,臣妾是你的,一直都是。」他是皇上,有人敢觊觎她吗?

女人绵软乖巧的话,简直是久渴的人看到了甘露,滋润在男人心间。

他猛地抱起她,直接抬腿上龙床。

不管了,怀著就怀著。

他不想忍了。

他是皇上,他天底下最大。

就是这样!

大不了……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