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不自觉鼻头一酸,有时候人真的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而慕斯感觉秦久那坚硬的心脏正在开裂。
“你在哭吗?”她无话可说,只好问了一句废话。
“没有,只是忽然明白了,她离开了我为什么会难受……”他当然明白啦,女孩其实陪了自己二十年,只是在赛维锡卡,这个住在男孩内心深处的女孩来到了他的眼前,难怪会喜欢上歌薇,他俩也不是在发神经,不是在谈耍流氓的恋爱啊,可惜分离前夕,还是来不及补上一句笃定地回答。
毕竟不懂事的孩子心里早就住着一只属于他的垂耳兔。
“哟,臭小子,你终于醒了!”一声健朗的招呼声打破哀伤的气氛,慕斯感觉到秦久浑身一颤,她抬头看见处理完事情的帝督朝这边大步流星,手里光耀的灵咏•月光燃着月白色的火焰,焰苗冲起一米之高。
“来,小子,玩阴谋我们是玩不过米诺斯的。”秦久感觉全身的血流开始急速流转,右手的肉开始疯狂生长,好像幻境里面发生的一样,红线一丝丝组成肌肉纤维再紧实成块,绷紧的充实感令他瞬间充满了活力!
他抬起头,望着在他面前微笑的老头,和记忆里熊脂灯下为他治疗时一样和蔼慈祥……不,老头的笑容里远不止这些,他朗声说道:“起身,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然后用我们的力量彻底打倒他。”好像在宣布圣令的门禁军一般,老头身后是一座巨大的门,门的那边是永远隐藏在暗处的背面世界。
帝督让慕斯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女孩懂事地点点头退下了:硕尼姆和歌薇都离开了,她还有什么事要忙呢,整个将军府的侍者都可以作鸟兽散了,支开她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听接下来的对话罢了。
可即使不信任她也不要紧啊,整件事情里唯一关心的只有歌薇的安全,如今有一个比她还焦急的秦久,那么越发没有深陷麻烦的必要了——老头一方面是为了她好。
秦久跟着老头来到一间书房,这间房子他还从来没有进去过,现在一看,不得不感叹将军府内敛的奢华:房间是方形的格局,一对紫檀木的桌椅摆在房间的右侧,阳光穿过左侧的窗户直直照射在桌子上,一只两米高的电子地球仪安置在紫檀木桌的后面,缓缓移动时地球仪的表面地图不停变化,仔细观察会发现是从古至今地球大致样貌变化的影像,书架靠在窗户旁,那都是硕尼姆先生之前翻阅的著作。
老人走到地球仪面前,伸手在球体上触碰一下,几个选项按钮出现在表面,他摁下“停止”按钮,持续变化的板块图终于静止在一个画面,正是现如今的大陆板图。站在门口许久的秦久见老头没有招呼的意思而是专注地看着地球仪,只好过去紫檀木桌旁,一只手撑住桌面,站在老人面前。
“找我做什么?”见到对方的一刹那,许久不见的老脸让秦久动容,然而对于他的欺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所以男孩的语气不瘟不火,故意摆了脸色。
“生气?”帝督大概想到了原因,去人间一走动,聪明的学生肯定会发现他之前的漏洞,可是他似乎不急于认错或是解释,而是反问道,“米诺斯好歹是歌薇的养父,还在担心她的安危吗?”
“养父?”秦久斜睨,肚子里的火莫名燃起,大吼道,“养父会把她算计到阴谋中吗?会同意恶魔术士寄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吗?在他心里,歌薇不过是工具……”
“自己的过错导致歌薇被抢走,于是现在把火气发泄到老师的身上,人间的历练让你学会了暴怒啊!”帝督很不客气打断学生的话,但他依旧没有半点恼怒,面对的可是他最心爱的学生啊,“小子,你要明白一点,你是我的学生,米诺斯和卡伦根本威胁不到你,你有高于术士的影毁鬼们,还有极强的意志力抵御幻术和催眠术,可以说在赛维锡卡只要你愿意,操纵负责人成为地下皇帝轻而易举!可事到如今全身是伤沦落在将军府里,还要拜托我去让负责人调查监视,你已经站在巅峰了,却还要我替你善后。”
老人说的没错,无论术士的十殿阎罗还是最后偷袭成功的催眠术,秦久都在可处理范围内,而他马失前蹄的过失只能责怪自己不精于算计。可男孩不这么认为。
“你花了十八年就教了我如何战胜怪物,人情世故一丝不懂,一到晚上就说你的辉煌历……昨晚若不是我根本不存在心脏,早就被卡伦借歌薇的手杀了我,若不是米诺斯算准我会失神,若不是你欺骗我,我也不会中催眠术,歌薇也不会杳无音信……呵呵你也说了,他是全北国最阴毒的人……”
“因为你受情感影响是我始料未及的,‘他’怎么会被这样的东西所束缚?”帝督自言自语,以秦久听不清的声音在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