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凄绝

小叶的这番话令得李警官皱起了眉头,在监控前观察的我看到了小叶的脚上出现了尖棱,便立刻按下叫醒器,李警官看了一眼小叶的脚,微微点了点头。

只听小叶淡淡的道:“李警官你不要问大叶了,她不是主人格,很多事她并不知道。”

李警官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叶道:“其实是我打开了液化气的开关。”

李警官惊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小叶道:“当时大叶刚刚到半路,我就苏醒了过来,重新控制了身体。想来想去,我实在无法忍受他这样一次一次对我的伤害,于是我折返回去,做了这一切。”

大叶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施寿海死了?那么那天回来找我们报仇的是谁?”

小叶答道:“没有人来找我们报仇,家里的液化气也是我打开的。”

大叶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叶道:“我杀了人了,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吗?你买了车票,想要到爸妈那里去,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爸妈保护不了我们,他们从来都没有办法能保护我们。”说着她流下了眼泪,只是这眼泪滴到地上的时候,居然变作了尖棱状的宝石。

说罢,大叶与小叶哭作了一团,见此情形,李警官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此时监控中的两人已经化作了一座抱在一起的“石碑”。见尖棱还在向房间四周蔓延,我不得不两王积又重新叫醒过来,在他的一番操作下,房间进入了删除倒计时。

出来以后的李警官一直眯着眼睛望着监控,手上不断的摆弄着打火机,一明一灭间透露着烦闷。

看的出他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于是我便给他泡了杯茶,坐到一旁,与他攀谈起来:“李警官啊,这次的案件算是结束了吧。”

李警官看了看我道:“你是想问老罗用不用回来录口供吧。虽然案子是结束了,但是程序还是要走的。”

我道:“不是,我是想问这次的案件最后该怎么处理呢?”

李警官笑了笑,道:“还能怎么处理呢,凶手也死了,自然是准备结案了。”

我道:“你不觉得叶韵嘉很可怜吗?”

李警官叹了口气,道:“这个案件当中无论是受害者还是施害人都很可怜,施寿海童年的悲剧造就了他扭曲的世界观。变成了叶韵嘉的噩梦,而叶韵嘉父母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让这场噩梦无限的延续下去。”

我也感慨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这不是看着孩子入火炕而无动于衷嘛。”

李警官摇摇头道:“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叶韵嘉,只是他们因为不了解而不信任。他们误以为警察只要受理了案件,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但往往就是这种想法,让那些恶魔有了可乘之机。”

我道:“说实话,我很费解,在这样一个开放的时代,居然还会有如此封建的父母,他们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吗?不知道报警才能让事情有妥善的解决吗?”

李警官道:“不仅是你,我有时候也觉得很费解。但世上就是会有这样的爸妈,他们只相信小道消息,而不接受权威的建议。这便导致了一次又一次的悲剧发生,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中有的还是高学历呢。”

没等我惊讶,忽然王积的休息室里传出一阵惨嚎。我恐他有失,立刻冲了进去,只见王积此刻趴在他的手提电脑前痛哭流涕。

见他人没事,我心情一松,顿时开启了涮人模式:“怎么着,大才子,是没比过还是人不要你了啊?”

王积道:“别惹我!烦着呢!”

难得见他不还嘴,只怕是真有事了,我当即关心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王积想了想道:“我说不出来。”

我道:“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我恋爱经验虽然不算丰富,但也能给你参考参考,说不定你俩就成了呢。”

王积哭道:“成不了,再也成不了了。你自己看。”说着将手提电脑转过来,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医护人员从一间公寓中用担架抬人出来的照片。下属的文字似乎是英文,却又似是而非。

我道:“这是哪儿的报纸啊?怎么看也看不懂。”

王积道:“这是爱T堡当地的报纸。这个人就是前两天和我约战的女黑客。”

我道:“该不会……”

王积道:“对的,她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联想到这是他俩互拼的结果,顿时再也说不出来。呆了半天,我才挤出一句:“节哀顺变。”

王积哭了片刻,双眼通红的抬起头来道:“我要去见她。”

这下大事不妙,这个书呆子竟然发起痴来了,我急道:“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王积道:“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生意,我就走几天,马上就回来了。”

我道:“不行啊,明天就有一对情侣要来,女的死了,男的成了植物人,现在他们家里要求通过我们的生态舱进行治疗。”

王积道:“那么麻烦,直接回绝掉不就行了。”

我道:“不行,这是老罗好容易拉到的赞助,没办法回绝。”

王积道:“那我去定明天晚上的红眼航班,明天白天争取把一切都搞定。”

我道:“那要是搞不定呢?”

王积道:“剩下的我会教你的,实在不行,你到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远程操控。”

话说至此,我只好答应下来。王积也不含糊,当即就开始着手收拾相关事宜。而当前先要处理的是李警官被尖棱触碰的问题,王积建议李警官到医院挂个脑科检查一下,以确认是否有后遗症,不过被李警官以身体棒得很为由拒绝了。

当天夜里,我们俩人忙到了后半夜才把基本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便等着明天来人了。忙完以后,王积就去睡觉了,而我则打开生态舱去看望奶奶。接下来这段时间生态舱要留给那对苦命鸳鸯,将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奶奶了,要见也只能趁现在了。

此刻奶奶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缓而伴随着有节奏的咕噜声。见此情形,我微微一笑,按下了退出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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