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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语,易逐惜,我,梁秋凉,还有昏死过去的段空游同乘一辆马车辗转数个时辰,终于停在一处僻静干净的山庄前。
正门口一块红底金字牌匾,上书二字——“羲园”。
不多的下人站成两排早已恭候,有人上前架走段空游,而梁秋凉对着易逐惜一礼,再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微微叹息着转身,由丫鬟带领着走向一头小径。
易逐惜冷冷看着我,抬步前行。
我胸间落石般一沉,无语相随而去。
主人房间,收拾得干净利落,简洁不失华贵。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挂帘后的那对金云龙纹提炉,就被一把拖住手臂甩到了床上。
被扯下衣袍的嘶啦一声,我差些惊呼出声。
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是这样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前戏,最最直接的**。
只能称之为**的**。
顶刺,贯穿,不需要任何温柔与怜惜。
衣衫尚未除尽,只有下身一片冰凉的空气与火热的躯体交织。
血腥味混着**的水声充斥在周身。
被撕裂的**处,随着剧烈动作不断拉大的伤口。
除了疼,还是疼。
我默不吭声。
又不是忍不得。
易逐惜不也忍过。
我调整呼吸,也放松身体,尽力配合。
汗覆了一身,也不知是热是凉。
原来体内被翻江倒海的感觉,是这般叫人厌恶。
而自厌恶里被带出的那一丝快乐,便如食髓知味,成了痛楚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既想抓,又不敢抓,更恼恨,怎么会想去抓?
沉心静神,还是被打乱了气息,渐渐把持不住的喘息。
只有身前易逐惜的呼吸,似乎永远是那个步调。
他被欲色浸染的湿润瞳孔与自耳际晕染而下直到**处的红晕,只成了那一身清冷的陪衬。
于是我只得更加苦涩。
不知多久,终于等到体内巨物一阵颤,发泄了出来。
我呼出一口气,却立即一个心寒。
体内的东西,又开始胀大。
终于忍不住,我回头怒斥:“你有完没……”
最后一字还未出口,对上易逐惜那双森冷眸子的刹那,我就被他揪住后脑,翻转摁死在枕间。
无法睁眼,棉絮的沙响与混乱的呼吸纠结充满在我耳边,一时混沌,稀薄的空气里膨胀着自己的心跳与脉搏,几近窒息。
双手与头颅被禁锢在枕上趴跪,用最屈辱的姿势,承受最原始的占有与撕裂。
不能占有,那便撕裂。
感受到的,竟然不是屈辱,而是——恶心。
从心底泛滥泛上,生生掐死在喉头的恶心。
锐痛与钝痛相继麻木,连彼此那样明显蹿升的体温都有些不真实。顺着背脊与腿骨流下的不知是汗液还是欲液的潮湿,也觉得,挺凉快的呵。
自鬓发流下的汗水蛰痛了我的眼,我眨了眨眼不无自嘲地想,即使这样,仍本能地追逐快感的自己,是不是更可笑?
突然便明白了。
沈南寻,也许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也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却绝对是天下第一明白人。
他那样早就知道,不爱的人在一起,至少可以相濡以沫彼此温暖。而与有情的人在一起,却可能只剩咫尺天涯抵死方休。
于是,我真的,笑了一声。
哼了一声似的笑了一声。
轻轻轻轻的一声。
易逐惜,却停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么。
我想着,疲惫地仍就着那个姿势,动也懒得动一下。
却突然,背上一热。
不无惊讶地转头,一望,便是那低低投来的目光。
易逐惜,靠在了我光裸汗湿的背上。
我直直望进那目光里头。
宁静。
这样宁静。
却是宁静宁静再宁静的哀伤。
锁在重重冰裂下的那抹愁绪,就在里头悠悠流转。
流啊流转啊转,就是淌不出来。
如许疲倦,又不愿放手。
好浅好浅,又好深好深的眷恋。
这,算是什么?
你,究竟想说什么?
尝试抬手,发现禁锢已解,我却突然如受蛊惑,便这样就着轻微摩擦的光**体,轻轻抬起他的下颚。
这样一动,拦在彼此中间将扯未扯的衣衫,便尽数落了下去。
易逐惜依旧那样看着我。
更深,更邃,更加故作镇定的,仓惶。
明白了。
这就叫,寂寞。
我忽地,慢慢笑起来。
孤独的久了,自然会学会如何忍受孤独。
学会忍受孤独,就容易忘记,去摆脱孤独。
也容易忘记,如何去发现,其他人的孤独。
他的眉头,也缓缓揪了起来,却说了一句:“你,别再皱眉了。”
我的笑容,放了下去。
凑过身去,重重吻住。
自甘沉沦,抵死纠缠。
何时,才能。
十指相扣,不再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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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有些刺眼了。
揉揉眼睛再睁开一缝。
眼前,便是一张美丽的脸。
我微笑道:“早。”
“怎么,见到是我,不怎么高兴啊。”梁秋凉掩唇笑起来,从床头站起,“看来没什么要紧。这就好。”
我不答,扫了一眼整个房间。
昨夜的一室狼藉早已清理得一干二净,半点也看不出来那场动情至忘情。
“无所谓么?”我大大方方从被里伸出手臂支在后脑,顺便让她看清精干的身躯上那些再明显不过的痕迹。
“想问我为什么帮着晋国国主,直接问,我直接答,不就好了。”梁秋凉爽朗笑着坐到窗边圆桌旁,背向着我,看不见表情,“不错,我是喜欢他。很喜欢。”
“……你离家出走,原来不是为了杨飞盖。”
“若是为了杨哥哥,我又怎可能再回去那个家呢。”梁秋凉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闲散道,“可惜逐惜那样固执,那样坚守地喜欢着一个人,即使那个人已经死去。却还是继续那样固执,那样坚守,连喜欢上另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他喜欢你?”
梁秋凉噗地笑出来:“若是那样,我也不用待在这里了。”
“那他会喜欢上谁。”我笑起来。
不是没见过,易逐惜看着沈南寻时那样执着的眼神。
一旦见过,要我再相信他会喜欢上别人,未免为难。
梁秋凉深深看了我一眼,不答反道:“何必一定要弄的明白无误。不明白,不晓得,不清楚,也自有它的好处。”
我一愣。
“就像我只是凑巧暂住在了尤家庄旁边,就和你们遇见了。谁说不是上天注定。”
“凑巧?”我不无嘲讽。
“有什么关系么?”梁秋凉一笑,“或许就是逐惜暗中安排,那又如何?我照样不会怪他,不会为难他,也照样,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不语。
“人,就是想得太多。很多时候,需要操心的时候不去把握,不需要留意的地方拐弯抹角,才多了这些是是非非。”梁秋凉说着起身,忽然走了过来,蹲在我的床头,和我平视,“多亏了你那番什么爱人爱自己的瞎话,我,才想开了。”
“什么意思。”
“爱自己,其实是很自私的。但自私点,又有什么关系?”她道,“人为什么,一定要将什么都弄清,什么都做正确?人世不过百年回,痛痛快快也好,风风火火也好,浑浑噩噩也好,谁规定一定要做对的事情仗义的事情风光的事情?几人有那样的宏念有那样的大愿,可以大慈大悲普渡众生。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不愿做的事情,也不过只是自苦自恼罢了。何必呢?”
我眉心一跳。
半晌,才大笑出来,道一声:“不愧是段空游看上的女人!!”
人世不过百年回,何必自苦自恼。
何必去理会他人评论青史留名,想做,便去做。
这样畅阔捭阖的论调,即便男子,又有几人真能领悟,真能放下?
还不若,这样一个深闺女子,敢做敢闯。
我总是不太懂女人的。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那样平静淡漠地遮掩在芸芸众生背后。
一旦展露,便是远胜过男子的坚忍坚持坚定坚守到最后一刻,决绝得可以舍弃一切,锋芒至无人敢缨。
梁秋凉只是静静地笑着看我,说不上是探究,是遗憾,还是埋怨。
半晌,她站起来,转身时道一句:“你,不要自讨苦吃就好。”
带上门时候,她停了一下,却不知是笑是叹:“他不会伤你。”
不会?
我笑起来,一手扯开被角,迎着角度不太良好的阳光看了看自己光裸平坦的前胸。
各类痕迹裹着深浅不一的**颜色,一塌糊涂。
最为明显的,便是自肩头直到小腹,由大小吻痕组成一个巨大的“惜”字。
昨夜**不知几次后沉沉睡去,迷蒙间似乎察觉易逐惜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胸前,也没介意,却原来是做的这件事。
他下手还真是不轻,到了今天还是这么青青紫紫的一片,分外醒目。
见我沉默,梁秋凉虽没回头,却似乎也发现矛盾,只好没有多少说服力地轻笑一声点点头,迈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