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下定了决心收拾好包袱后“离家出走”, 可收拾到了一半却倒头呼呼大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差点被自己气死,花屏, 你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人家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想想也是。这世上, 一个人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仔细思索了一阵, 他之所以会生气怕是我太出风头,灭了他的威风,又或者是觉得我抛头露面, 公然献舞不太好,好歹我也是他的姬妾,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跳舞给其他人看?
如此想着, 我便觉得不那么气了, 甚至还为他着想,我想我是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道歉吧, 道歉吧,夫妻之间要‘以和为贵’。”脑中两个小人开始打架,其中一个小天使甜甜地说道。
“不行!不行!凭什么每次都把错归到屏屏身上!”小恶魔举起叉子不服道,我跟着点了点头。
“大人有大人的不对,可夫妻之间凡事都应该商量之后再行动, 屏屏贸然献舞, 跳得好还行, 跳得要是不好, 那可是会得罪大王的!大人生气那是因为担心屏屏!”小天使说。我蓦然瞪大眼睛, 原来是这样。
“哼!可他把屏屏推到门外,根本就是大男子主义, 不给和解的余地!”小恶魔依旧不原谅,我感同身受地用力点头。
“那是因为屏屏说话太大声了。”
“是他先大声的!”小恶魔争辩道。
“是屏屏……”
“是他!”
“是屏屏!”
“是他!”
“*(*&……%¥¥¥……&”
“好啦!好啦!都给我走开!”两个声音,叽叽喳喳,吵得我头都痛了!
“屏屏!你怎么了?”我睁开眼睛,看见小桑一脸担忧地站在我面前,我恍然回神,问:“小桑,你怎会在我房里?”
“方才我敲了门,却迟迟不见你开门,见你门没上锁,就进来了,屏屏,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凶我……”
我瞧小桑一脸委屈,心想一定是刚才那一声吓到了她,“小桑,你误会了,我不是在凶你,我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和他闹僵了?”
“你知道了?”我惊讶道。小桑点点头。
我郁闷,心想是不是昨晚和他吵得太大声,大家都听见了。天哪,想想就觉得丢人啊!第一次和男人吵架,居然还是个古代大男人!
“屏屏,他,没伤害你吧?”
“他敢!”我又气了,随后又觉得奇怪,小桑怎么会这么问?“只是吵吵嘴皮子,又怎会伤害我呢!”我呵呵笑道。
“没有就好。”她笑了笑,可我总觉得她笑得不自然,奇怪,为何又出现了?为何我又会觉得小桑哪里不对劲了呢?
“小桑……”
“对了,伯医师还在外面,别让他久等了,你赶紧穿好衣裳,好让他进来给你把脉。”小桑突然道。
我一愣,伯医师?七叔?把脉?什么脉?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小桑,问:“我身体好好的,把什么脉?”
“咦?你不是不舒服么?”
“谁说的?”
“徐娘呀。”
“徐娘?”
“嗯,我方才来你这儿的路上正巧遇到伯医师,便问他为何到访,他说是徐娘请了他来给你瞧身子的。”
“可我没病,瞧什么身子啊!”莫名其妙,这一家子的人都太莫名其妙!
“那就奇怪了,徐娘平日行事谨慎,怎会弄错了?”
闻言,我猛然惊醒,徐娘向来听伯卿吩咐做事,七叔这个时候来,想必是伯卿的意思,想起来,总算想起来了,七叔哪是来看病的,而是来给我检查身体的!
本该昨天检查的,可被那该死的宫廷宴会给搅和了,一晚上闹下来,啥都不记得了。
这家伙,居然还记挂着,不过……哼!惹我生气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没门!
“让伯医师回去吧,就说弄错了,我没事。”我朝小桑说,压根儿不理后果。
“既然来了,总不能让他老人家白跑一趟,就当检查身体也好,还是让他瞧瞧吧。”
小桑啊,你能不能别这么关心我,我害怕啊!要是验出个“不孕不育症”,我在他面前哪还能抬起头来做人!
“好了好了,快穿衣裳,外边日头毒着呢!”不等我反对,小桑已主动替我穿戴整齐,我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罢,瞧就瞧,要是真有个什么问题,大不了就不生了!
我豁了出去,七叔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许久不见七叔,他还是那个风华不减当年的七叔,就是耳鬓的发丝越来越白,时间久了,人也老了。
我朝七叔打了个照面,他笑盈盈地看着我,道:“丫头,许多年不见,七叔怪想你的。”
“呵呵,七叔,真的好久不见了,我也挺想您老人家的。”
“老人家?我很老么?”七叔不满道。
“不不不,您不老,您一点也不老,就是——老长时间不见你,挺想您的。”我讪讪笑道。
七叔睇了我一眼,说:“把手伸出来。”
“哦。”我乖乖照做。
他把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静静号着,我则盯着他的脸,想着能不能先瞧出些端倪,可瞧了半天,七叔这人着实淡定,面色柔和得一塌糊涂,根本瞧不出什么。
其实瞧不出才好,瞧不出才知道自己大抵是没有问题的。
过了半晌,七叔收回了手,我紧张道:“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我立马垮下脸,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他摇头,一般这个讯号预示着我没救了。
正当我陷入绝望,他又说:“气血旺,脉络平稳,身子并无大碍。”
嗷!七叔,拜托您说话爽快一点行嘛!我快被您吓死了!
无大碍好,无大碍就说明生孩子没有问题了……咦?真的没问题么?那为何三年多来就连一个子儿都没有?难道说,不是我的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为何三年了我的肚子还没动静?”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些什么,问了才发现自己现在有多么不矜持!
“生儿育女也讲求缘分,急不得。”七叔慢悠悠地说,我快被气死了。
“不是我急,是他……对了,您有没有给他瞧过,会不会是他的问题?”我话锋一转,又将矛头指向伯卿。
“不会。”七叔不假思索道。
“您瞧过了?”
“伯卿身子骨自小就好,不必瞧。”
什么叫“自小就好,不必瞧”,就是没瞧过咯?嗷!七叔!不带您这样的,这是您的主观臆断,难保他现在不会出问题呀!我电脑还要隔几天查一次病毒呢,他这么大一个活人肯定有隐藏的病症的好不好!
我大翻一个白眼,随后耸肩道:“那好,要是他问起来,我就说七叔您不负责任,伯家在他这代断子绝孙都是因为您没有及时……”
“行行行,你这丫头不仅伶牙俐齿,还口没遮拦,七叔真的老了,实在承受不住。”
我得意一笑,早答应不就得了。
“不过这宅子的女主人不止丫头你一个,你看看王姬,你要是像王姬吃得一样多,哪还要担心这些?”
这七叔,净是喜欢数落我的不是,要不是看他是伯卿的长辈,我早就骂回去了!
嫌我瘦,伯卿还没嫌我瘦,他一个老人家居然嫌我瘦,我泪奔!
“王姬近日身子可有不妥之处?”医者就是医者,见我没什么看头,又把矛头指向了小桑。
“谢伯医师关心,我没事了。”小桑颔了颔首,说。
“七叔,你开的那些青木香真管用,小桑很快就好了。”我想起了之前在小桑房里闻到的香气,附和道。
“既然没事了,便将那香停了罢。”
“为何要停?我觉得挺好闻,还想问您要一点来着!”
“丫头,你不知道很多药是不能胡乱用的么?”
“青木香不是香料么?”
“是香,也是药材。对于行气、解毒、消肿、消暑都具有功效,然而是药三分毒,若是一不小心混入山茱萸、蛇床子,或是龙骨便是另一番效果。”
“什么效果?”七叔说得头头是道,我听得也颇感好奇。
“咳咳。”
“七叔,您脸红什么呀?”我奇怪道。
“还是别问那么多了,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说着,他便开始收拾药箱,摆明了就是在逃避问题嘛!
怎么姓伯的个个这样,上回问伯卿灌药的事也是这般吞吞吐吐、推三阻四的,讨厌,真讨厌!
不说就不说,我自己去试!
“七叔慢走,七叔不送。”我把他送到门口,没好气地说。
七叔摇了摇头,回道:“哎,真是怕了你了,说了也无妨,兴许你们小两口用得到。”
我又得意一笑,七叔,您还是好人!
而后,七叔凑在我耳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可是,我听到的不是什么令人兴奋的好答案,而是越听到后面,心里越是发凉。
原来如此,原来害人的不仅仅是一杯茶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