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犟，也不会一步步的从相爱、结婚走到离婚这个地步了；我要是不犟，我妈妈怎么会那么讨厌我？”陈天晴忽然的哭了出来，看着杨昊握住自己的手哭了出来，整个冬天她从未像此刻一般的感觉到温暖。
杨昊的大脑再也容不得丁点的理智了，想也不想的把陈天晴拥在怀里，想用拥抱的温度来给她最后的慰藉，但是却因为厚厚的军大衣，其实什么都没有传递过去，只有身体裸露出来的脖子和脸能够感受到杨昊身上的余温。
杨昊的脖子被陈天晴用泪水给浸湿了，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盖在军大衣上。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烦人？”陈天晴问道，“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觉得我很烦，杜少康觉得我无时不刻不再逼他很烦，我妈妈觉得我是个女儿很烦，我公公婆婆觉得我的个性不好很烦，我的同事觉得我走他们的路叫他们无路可走很烦……我是不是真的很烦？”
“不是的，”杨昊劝慰道，“你只是一生都在做着错误的选择，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再错，你不是烦，你是笨。出生你没得选，只能面对；可是婚姻你能选择，你个性要强，却选了一个贪图安逸的男人；工作你也能选择，你愿意用自己的努力来换取未来的无限可能，却选了一个人人都在混日子的国企……你的选择题全都做错了，方向就是错的，你越努力就越失败。你的母亲重男轻女，你就越是不让步，越是要证明巾帼不让须眉，你母亲就越是难以忍受，懂吗？”
陈天晴抬起头，两人的鼻尖恰好撞在了一起，她赶紧退了一步，同时推开了杨昊，满脸都在发烧，刚刚还冰凉的脸颊，此刻却是滚烫滚烫，好在被风吹之后已经泛红的面色也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来。
“对不起！我又在你面前失态了。”陈天晴垂下眼睑说道。
“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坚强。”杨昊说道。
“为什么？”陈天晴抬起头看着他忽然问道，可是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话茬，“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一个能说知心话的朋友，真的很谢谢你，拿我当朋友，我差点都以为我人品有问题了。”
一个人不愿意接受解释，通常都意味着她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带来的后果，杨昊沉默着没有说话，任凭陈天晴的自说自话。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是大段的沉默，陈天晴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杨昊也不主动的说话，他害怕自己的存在会叫陈天晴觉得越来越尴尬，所以干脆缄默不言，只是定时问一问她冷不冷，饿不饿，困不困。
快到六点的时候，陈天晴答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了，杨昊站起身说了句，“你等会。”便往后面跑去了。
再出现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两盒热好的牛奶和一瓶热好的咖啡，还有几片暖宝宝，和两碗泡好的泡面，陈天晴略微的有点吃惊，“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多东西？”
“后面宾馆有卖的！”杨昊随手一指。
“那……这个呢？”陈天晴拎起了暖宝宝问道，别说现在的景区服务已经周详到这个地步了，杨昊随意的扫了一眼说道，“看见那边几个女生在用，就叫他们卖给我了几个，我想你大概用的上。”
“你不冷？”陈天晴问道，好像从到这里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关心过杨昊会不会冷的这个问题，杨昊点点头，“冷，但是比你好很多，我还扛得住，吃点东西，能增加一些热量。”
“我觉得，我不是来发泄的，我是来自虐的。”陈天晴坐在地上，打开了泡好的面，温热的蒸汽叫她总算是觉得有一股暖流划过。
“恩，”杨昊点点头，“自虐也是一种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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