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江南好,千钟美酒



苏弋轩带着寒夏飞起,半个时辰后,来到了白鱼镇。

白鱼镇的景况比刚才那个小城好一些,大街上的人虽然不多,但至少开门的铺子还多了几家。

人常说害怕物是人非,殊不知,在很多时候,不是物是人非,而是人非物也非。寒夏曾经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很平和安静的生活,所以不忍心看这里面目全非。

寒夏絮絮叨叨的跟苏弋轩说自己在这里生活的事情,直接带他来到了温大娘家。推开后院的门,院子里的白梅开了一树,香远益清。温大娘听到响动走出来,看到寒夏惊讶的手中的面盆都掉了下来。

寒夏走过去,道:“大娘,我来看你了。”

温大娘抹泪,道:“丫头,你这么长时间没有信,世道又不太平,我还以为——我跑到官爷那里去打听,他们也说不清楚……”

寒夏不禁也落下泪来,在这亿万凡世中,还有人如此真心的惦念着自己。明明就该早早来探望大娘的,害得她白白担心。一张嘴,只觉得所有的理由都是敷衍。只能一味的自责。“大娘,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寒夏只顾着自责,都忘记自己九死一生,差点活不下来。

温大娘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大家都好好的,应该开心才是,瞧我,哭什么啊!”温大娘这才看到院子里还有一个俊朗的后生,“这位是——”

寒夏将苏弋轩拉过来,道:“他叫苏弋轩,他是——”寒夏一时间竟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苏弋轩。

温大娘看到寒夏害臊的样子,心里早已明白,笑着道:“好!好!好!女子家就应该早些有个归宿!”温大娘拉着苏弋轩的手,问东问西,苏弋轩这辈子恐怕从来没有过和中年妇女拉家常的经历,一脸的不自然。如此反而更引得温大娘的好奇心,拉着他不放。

恐怕面对万千妖魔,苏弋轩都不会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样子!寒夏本来还有些害臊,但一看到苏弋轩这个样子,又忍不住笑起来。寒夏向他支招,“你只需要一直笑着点头就好,她们会自问自答!”

寒夏替苏弋轩解围,问温大娘:“岳大哥呢?”

温大娘终于放开苏弋轩,道:“现在卖东西难,买东西也难。做糕点用的料用完了,我让他出去买去了!”

正说着,岳峙就提着一兜东西回来了。看见寒夏,好不惊讶。不过到底是男子,心宽一些,不像妇人问东问西,泣涕涟涟。看到有外人在,更不好发脾气说寒夏。

岳峙和寒夏打招呼,又和苏弋轩见礼。

温大娘道:“你再出去跑一趟,买些好酒好菜回来。”

寒夏道:“大娘,让我和苏弋轩去吧,我带他看看我们的小镇,顺带去看看白先生。”

温大娘颔首同意,两人走了出来。

寒夏问苏弋轩:“是不是很烦?但是千万要装一下,不要冷着个脸,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到时候我给你做足一个月的饭怎么样?”

苏弋轩道:“我看起来很难相处的样子吗?”

寒夏想了一下,刚开始的时候苏弋轩是有些不自然,可是后来就很好,温大娘还貌似很喜欢他的样子。“你不错啊,我倒真是刮目相看!你刚才就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苏弋轩道:“某人已说要给我做一个月的饭。”

寒夏耍赖,“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苏弋轩笑。“某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寒夏拉着苏弋轩的胳膊,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不是某人的脸皮很厚,我的脸皮怎么会厚!不,我的脸皮一点也不厚,再薄不过了!”

寒夏先去江边的竹屋找白先生。远远就看到一个人正在江边垂钓,寒江独钓客,好像这世间无数纷杂扰乱的事情,都与他无关。这周遭的景物全都不存在,只他一人遗世独立。淡泊的样子令人见之忘忧。

不忍心打破这幅宁静致远的画面,两人站了好久,才走过去。

寒夏道:“白先生,我回来了。”

白先生并不抬头看两人,仍旧专心于手上的钓竿,道:“怎么站了那样久?”

寒夏道:“寒江独钓客,本就是一幅美景,自然要多欣赏一会。”将酒递出去。“尝尝。”

白先生将钓竿随意放在江边,接过酒,看着两人,对寒夏说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寒夏。寒冷的夏天。”

“寒夏。”白先生直接拔开酒壶塞子,饮了一口酒,道:“冰不思,比我酿的多了一股冷冽味。”

寒夏道:“这是在北冥酿出的酒。先生可饮过火不思?”

白先生道:“冰不思,火不思。冰火不相容,很少有人能饮过两种酒。”

寒夏道:“温大娘还在等着我们回去用饭,他日有时间再来看先生。”

“愿他日你能带着火不思来看我。”白先生坐下,复又执起钓竿,好像他刚才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从未动过。

寒夏和苏弋轩离去。

小镇上的生活平淡如水,一日日,简直不曾留意到时间的离去。寒夏和苏弋轩在白鱼镇住了好些天,每日起来,帮着温大娘做糕点卖糕点,因为寒夏的糕点不错,温大娘家的生意也有了起色。

半月后,两人告辞,去岭南。寒夏想起在自己还欠公输祁茗一个诺言,现在就是践诺的时候了。等把许诺别人的都还清,就可以专心的还苏弋轩的债了!

因为赤龙已死,所以岭南的受到的破坏相对小一些。这肯定和公输家的英明领导分不开。

公输祁茗看见两人也不

惊讶,淡淡的对寒夏道:“来践诺吗?”

寒夏点头,“你倒是聪明。”

苏弋轩知道这是寒夏自己的事,和公输祁茗打过招呼之后,就自己先回屋去了。

公输祁茗命人下去准备东西,和寒夏对坐在一张小几案前。

几案上什么都没有,寒夏看旁边的桌子上有瓜果点心,就自己跑过去端来吃。

公输祁茗道:“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什么?”寒夏惊讶,“你竟然会有想要请教我的事!你确定你不知道,而我会知道?”

公输祁茗神色认真,也不像往日一样打趣寒夏,问道:“你觉得菡儿嫁给君陵怎么样?菡儿喜欢君聿,她想嫁给君聿,可我想来想去,觉得那个都有危险。”

看公输祁茗神色认真,寒夏也认真的听着。可是公输祁茗的这几句话实在是太有跳跃性,让她一时拐不过弯来。

公输祁茗也知道自己这话没头没尾,就将自己上次的猜测和寒夏说了一遍。本来他是觉得小妹嫁给君陵好,是一国王后,有尊贵的身份。有公输家做支撑,会让她一世平静安稳,永远像在家里一样无忧无虑。可是因为他想到了上次的那重重可能性,虽不一定是真,但他不能拿小妹的幸福去赌。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寒夏意识到,现在公输祁茗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在跟她说话,关心的也只有妹妹的幸福。寒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心里有暖意。认真的想了想,郑重的说道:“君聿不会争王位。”

寒夏想起在百花镇的那些日子,君聿的眼神很平静,里面没有野心和愤懑不满。也许他和自己一样,压根都不想要什么王位,想要的是浪荡不羁的洒脱自由,但知道血液里的牵绊斩断不了,就干脆退一步,做一个富贵闲人。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由!并不是说整天胡天海地的乱跑,就是自由,关键是一个人的心!心若不受羁绊,自然洒脱随性!

“你如何知道?”

“我的感觉。我不是君聿,你不是君聿,就算我们现在把君聿抓来,逼问他,也得不出真正的答案。你问我,不就是我的看法吗?”

如果真如公输祁茗所说,阿陵身边的两个人爱的都是君聿。寒夏觉得,君聿应该也不会用他们去争王位,也许他想要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报复,就像是小孩子间一种隐隐比试,大人看起来幼稚可笑,但对小孩子却很重要。如果他胜利了,就会有一种心里优势!或者他想看到阿陵痛苦,自己的妃子却爱着别人,不过估计他看不到。阿陵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因为从小的经历,他其实是一个冷心冷性的人。无论是他娶赫哲雅意,还是公输沐菡,应该都是从大局利益考虑的。

公输祁茗当然知道,但还是他必须抓到一点实在的证据让他安心,光是感觉可不够。公输祁茗问道:“君陵可能是从中原的利益考虑,但我和父亲只想从妹妹的幸福考虑。站在你的角度上看,你觉得菡儿是嫁给君陵好?还是君聿好?”

听见这种问题,寒夏几乎要笑出来,但是气氛太严肃,她不能笑,也不敢笑。很认真的说着自己的意见:“君聿不想要王位,那么阿陵还是王。不从你们在乎的地位权势考虑,如果让她嫁给阿陵,以我对阿陵的了解。阿陵也许会讨厌她的刁蛮任性,但也会因为她的天真无邪而善待她。如果她嫁给君聿,君聿也会善待她,至于他们会不会爱上她,我就不知道了!”公输沐菡那么讨厌自己,要是知道自己在分析她嫁给谁好,会不会再和自己打一架?

公输祁茗道:“照你这么说,无论嫁给他们谁,菡儿面对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了?”

寒夏点头,又摇头。“从最坏的情况考虑,他们两人都不会爱上你妹妹,但却会善待她,不管是因为公输家,还是因为沐菡本身。其实每杯美酒里面都有黄连,现在就是要看你妹妹,是想要君陵的一分好,还是想要君聿的一分好。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不过是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也许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在我们看来,两个人都是一分甜,但是沐菡爱的是君聿,她在君聿那里,会觉得自己得到了两分甜。”

公输祁茗道:“那是应该让菡儿嫁给君聿了?”

寒夏道:“既然两个人都一样,那就让她嫁给君聿吧!至少我们看来两个都是一分甜,她自己却觉得是两分甜。日子那么长,一日多一分甜,积攒下来,应该也会甜吧!”

公输祁茗道:“困扰我多日的难题,经你这么一分析,好像变得很简单!”

寒夏道:“一点也不简单!以你这个妹妹的麻烦样子,估计你要操心的路还长着呢!”

“哥哥本来就要为小妹操心!”

”这倒也是,就像我哥哥一样,他和我在一起,也总是要操心。因为我只负责惹祸,他呢!就负责替我打扫干净!”

这还是公输祁茗第一次听寒夏提起她的家人,惊讶的问道:“你有哥哥?”

“你这是什么语气?好像我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有家人很奇怪!告诉你,我不仅有哥哥,还有妹妹,家里还有个老头子呢!”

公输祁茗哑然失笑,起先他不是没有好奇查过寒夏的来历,结果根本无迹可查,她真像是从石头里突然蹦出来的一样!

寒夏道:“其实,不管是你操心,还是我分析,都代表不了当事人。你最担心的那些事不会发生,但你还是应该问问你小妹的意见。告诉她,这是她自己作出的选择,就算日后真的变成了黄连,也只能咽下去。”

公输祁茗明白寒夏的意思,虽然菡儿是自己的小妹,但那终究是她自

己的人生,自己不可能永远为她打算好、计划好。“好,多谢你。”

寒夏道:“不过我估计,要是你告诉她这些话是我说的,她应该压根不会听。”

公输祁茗笑着摇了摇头,似是对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很无奈。笑道:“其实怪不得菡儿厌恶你,她从小到大,估计就算以后,也不会有人敢那么对她!”

面对一个宠爱妹妹的人,寒夏还能说什么。不满的大叫道:“你不是说让我给你烹茶吗?茶呢?茶呢?”

公输祁茗拍了拍手,钺卫将茶具端了进来。

茶汤碧绿,幽若寒潭。茉莉片片,洁若白雪。碧绿幽深的茶汤上面漂浮着如雪般的茉莉,杯子微动,花片轻浮。真可谓是寒潭飘雪!

寒夏神色专注,手腕轻扬,斟了两杯茶。递给公输祁茗一杯,自己举起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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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寒夏和苏弋轩辞别公输祁茗,离开岭南,向着赤地焦尾沙行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火不思。

一月之后,岭南和中原同时传出消息,取消中原君上君陵和岭南嫡系小姐公输沐菡的婚事。大家还没来得及为这件事而震惊,不几日,又传出消息,中原六王君聿和岭南公输沐菡定亲。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又十分不解。中原想要和岭南结盟,君上和公输小姐成亲不应该才是最好的吗?既然退亲,那就表示不结盟了,那为什么中原六王又和公输小姐定亲了呢?

公输沐菡是岭南的嫡系小姐,是公输族长的妹妹,分量很重。论身份地位,中原君上才和公输小姐最相配。为什么公输家情愿将妹妹嫁给一个看似也有分量,但其实是闲人的王呢?要知道,如果公输小姐嫁给君上,那可就是中原的王后!而君上也同意了这件事,难道说日后要重用六王?事情太过奇怪,扑朔迷离,中原和岭南的这一招棋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显然都不明白!

人心很复杂,但人心也很简单!有时候,看似再复杂不过的事情,其实也再简单不过!众人眼中的权势争夺,扑朔迷离,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顺了她心意!哥哥对弟弟的一点成全,弟弟对哥哥的一点释怀而已!

砚北城。君聿手中握着刚刚下达的文书,嘴角难得的带着一丝苦笑!五哥,其实我放过了你,又何尝不是放过了我自己!

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对方心中的一根刺,你介意着我霸占了父亲所有的爱,我介意着父亲心中爱的是你。我明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可是心中还是会有隐隐的胜利感,你身边的女人爱的是我。就像小的时候,我知道你什么都比我好,可我独有父亲的宠爱那样的小小优越感。

其实这应该是父亲的错吧!我没有得到父亲的爱,但就算父亲爱的是你,你其实也并未得到他的爱。如此说来,我们倒真的是难兄难弟!

我娶了沐菡很好,至少我还是被人爱着的,我会在她这得到最简单纯粹的开心幸福!而你爱着寒夏,你在她那,也得到这种简单纯粹的快乐。不管是被别人爱,还是爱别人,都是一件开心幸福的事,即使最后没有得到!看来,我们倒真是两兄弟!

寒夏和苏弋轩很随意的走着,并未刻意赶路。

现在整个大陆都在议论这件事,风头甚至超过了日神和噬魂怪。茶馆、酒肆、客栈都在讨论,游行歌者还编了歌谣,两人想不听到都难。苏弋轩显然对此不感兴趣,巍巍高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些和他无关的小事,他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件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寒夏也插了一手,她很想找个人发表一下真知灼见,但苏弋轩显然不给面子,她又不能一个人讨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一句,不管日后是福是祸,是甜是苦,都祝你们安好!

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不受日神影响的,到处是疯魔的人们,聚在一处庙宇前,面上带着异常的兴奋表情,不停的跪拜祷告。

屠天很聪明,并没有让噬魂怪进行大肆的破坏,而是让每个地方多了几座日神庙宇。只有信徒自愿,所产生的信仰才最纯粹,力量最好。屠天并没有威逼民众做什么,而是让他们自己走进了日神庙。

因为见到的不是美景,所以寒夏的心情很是不好,每晚睡梦中,寒夏都能听到身体内的另一个人对自己说,你看到了吗?看到了,还看得这么清楚,难道却什么都不做吗?寒夏气恼,反问道,我能做些什么?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这样的重担还是交给那些救世主去承担吧!那人说:看到了却不作为,和那些对着一个妖魔顶礼膜拜的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和那些微不足道的吃喝玩乐吗?你安心吗?安心吗?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逃不掉!逃不掉……寒夏想反驳,想狠狠地反驳,可是那人的话像是魔音入耳,让她只能捂着耳朵,大叫道,闭嘴!闭嘴!闭嘴!

苏弋轩睡屏风外的床上,突然听到里面有声音,赶紧进来,才发现是寒夏在梦呓。看起来很是痛苦焦急的样子。苏弋轩扶起她,将她摇醒:“寒夏!寒夏!寒夏——”

寒夏睁开眼睛,看到苏弋轩的脸,像是在大海中漂浮数日的人终于找到一个浮板,赶紧紧紧的抱着他。

窗外还是黑黑的,夜空阴沉沉的,什么也没有。

寒夏趴在苏弋轩怀里,道:“她不肯放过我!夕林,夕林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可我不是夕林,我是寒夏,是寒夏!”

“你是寒夏,是寒夏,不是夕林!”苏弋轩轻拍着寒夏的背,直到她又重新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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