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走进屋子,有些不耐烦的抬起眼。
屋内以象牙白为底色,整体设施很奢华,看起来给人一种大气凌然的感觉。
顾瑾又往里踏了一步,抬眸看去,屋内只坐着一个老年人,看起来很苍老的样子,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一张脸上也有很多皱纹,唯独那一双眼睛看起来很精明,戴着一个金丝眼睛,衬的整个人有些儒雅。
老人的一双眼睛,在顾瑾走进来之后,就一直黏在他的身上,脸上也不知觉地就流露出了温和满意的笑容。
把顾瑾送进去,那三个人在门口朝老人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安静的离开房间,关上了房门。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顾瑾什么都没有说,他站在那里,微蹙的眉头,平静的看着老人。
这老人怎么看起来有那么点熟悉的感觉呢,可是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老人,真奇怪。
是因为气质么?
这种儒雅的气质……和他父亲倒挺像的。
话说回来,这个老人这么放心他,就不怕他挟持人质自救?
哈,老实说,他的人品,他自己都怀疑。
顾瑾一直不语,老人也不说话,就径直看着顾瑾,嘴上的角度弯的越来越大。
时间渐渐凝固起来……
“……”顾瑾有些尴尬,这老人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简直如鲠在喉。
他不明白,这老人看到他激动喜悦个什么劲,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他现在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绑了眼前这个老人当人质,从这里逃出去。不过这里人太多,要逃出去似乎有点难度。
再说,这样的行为真的有点太卑鄙,这老人家看起来年纪那么大了,他如果一个不小心把人家吓出个好歹就糟了。
不过……顾瑾暗地里唾弃了自己一下,要你假善良,对方可是千里迢迢绑架你的人。
……………
两个人各怀鬼胎,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静。
老人一直喜悦又亲切又的看着顾瑾,简直越看越满意,苍老的脸上渐渐的浮现了一层温暖的笑意。
咳嗽了一声,他慈祥地开口,带着一股子的京腔味,“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绑架他来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吗?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吧。
这样子搞得好像是请他来做客一样,这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人?不是个绑匪吗?绑匪怎么对他态度这么好?
顾瑾心下疑惑,眉头打结,嘴上如粘了胶水一样,仍旧是一言不发。
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他拒绝回答。
顾瑾一直的沉默并没有惹怒老人,相反,老人的态度越发的和蔼,一双明眸里带着慈祥的光芒。
“嗯,你以后就改叫唐矗吧!”这次,老人没有询问顾瑾的意思,他直接开了口,擅做主张的把顾瑾的名字给改了。
唐触?唐畜?唐出?
还是糖醋?
到底是哪一个“chu”,听起来怎么莫名有些喜感。
这名字都什么鬼,这破名到底谁起的?
先不说为什么要让他改名,单单唐“chu”这个名字也是够让人醉了。
顾瑾挑起眉梢,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好笑。
这老人也是奇怪,大街上随便抓回来一个人,就要给人家改名么?
不知道还以为拍喜剧电影呢。
“您在开玩笑吗?”顾瑾清了清嗓子,他也不拘谨,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态度不冷不热的开口,“我凭什么要改名叫唐chu?那到底是什么鬼,老人家,我呢,姓顾名瑾,全名顾瑾,您记好了。我这人有名有姓,不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就不劳烦老人家您帮我起名字了。”
老人皱了皱眉,显然对顾瑾这吊儿郎当的态度有一点满意,“不行,顾姓是你母姓,哪儿有跟母亲姓的?自然是跟男方姓。”
“……一时激动,忘了交代了,唐矗,我是你的爷爷,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会帮你安排所有一切的。”
唐矗,我是你的爷爷。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多,顾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楞在了那里。
先不说这老人家擅做主张把名字给他叫上了,就这我是你爷爷这一句话都吓到顾瑾了。
爷爷?真要算起来不是在x市么,赫连袭他父亲不是他名义上的爷爷么?
……不对,老爷子是收养了赫连珵,本来就不是赫连珵的生父,那么……眼前这个人,是赫连珵的生父?
顾瑾有些不敢相信,哪有时隔多年,突然蹦出来个爷爷的?
这个不会是骗子吧?
顾瑾起身,迟疑的后退了一步,也不用尊称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别怕,唐矗,我只是带你认祖归宗,你们顾家没了,反正除了你父亲,你也无牵无挂了,就暂时安心在这里住下吧。”说完,老人就打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过来几个人,把小少爷带下去休息,再给他准备换洗的衣服。”
“我不是唐矗!”顾瑾插进去一句。
他这句话,没有丝毫反应,如石沉大海一样。
交代完所有事,老人才抬头对顾瑾回应了一声,“你一路舟车劳顿了,去休息吧。”
舟车劳顿?他愿意来受这顿罪吗?他明明生活的好好的,这老人家把他绑来,劈头盖脸就是什么认祖归宗。
“那可真是托您的福。”顾瑾冷哼一声。
他现在气的咬牙切齿,这老人家真是好不讲理,从头到尾有没有迅问过他的意见?
“抱歉,我不会住在这里,我要回家!”顾瑾一边提防的后退,一边开口道。
他一双灿烂的桃花眸里尽是冷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呵呵……”老人听了顾瑾的话,低着头笑起来,而后他伸手摘掉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儒雅的面容上瞬间添了几分严肃。
“好笑吗?”有什么好笑的,他不觉得好笑。
顾瑾蹙着眉冷嘲一声,转身就要走。
门口推门进来的保镖得不到命令,站在那里,不敢动作。
去掉了眼睛的修饰,老人一双锐利的眼眸精光四射,他起身,轻轻击了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