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大少爷伸手准备拉住顾婉君,但终究是徒劳,他被病魔折磨得没有了一丝力气。顾婉君狂奔出了大少爷院儿里,越桃还在顾墨翊跟前儿哭泣着。
顾婉君径直踱步置二爷——顾厚龙院儿里,二爷正在屋内喝茶。顾婉君推门进去,屋内极其黑暗,窗户都被封闭得死死的。
“我知道是你,你为何这么做?”顾婉君瞧着二爷,二爷背对着顾婉君,室内潮湿阴暗极了,唯有早春碧螺清茶,有些温度。
二爷没有说话,坐在乌木茶几跟前儿,端起玲珑剔透的茶杯,一仰而尽,就像是喝下一杯烈酒。
“你告诉我,你为何要这么做?”顾婉君吸了一口凉飕飕的空气,瞧着门缝透进来的阳光,觉着甚是刺目。
“你告诉我,你为何要绑架二姨太?难道,这也是你计划里的一部分?”顾婉君有些激动,踱步过去,拉开了厚重的绣花窗帘,室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你疯了么?”二爷有些动怒了,咣当一声儿,用力的搁下手里的茶杯。小巧精致的茶杯,溢出了好些清香的茶水。
顾厚龙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转身瞧着婉君,双目像一把利刀一般:“冯木香是你什么人,你为何要这么担心她?你竟然为了她,来质问我。别忘了,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要我配合你所有的计划,但是你做什么之前,首先和我商议一下不可么?二姨太只是顾宅里的一介妇孺,你绑架她,有何用?”顾婉君黛眉紧蹙,双眸有些泛红,声音格外大。
顾厚龙瞧着顾婉君,紧紧的抓住自己右手的拐杖,一步一步的过去,然后迅速伸手,一把将顾婉君白皙修长的脖颈紧紧抓住:“你到底是谁?你为何要同情她,是不是对她产生了感情?还是,你和她背地里有什么秘密,我不晓得?”
婉君双手撑着身后的案桌,觉着自己的喉咙,就快被掐断了一般,紧闭双目,清秀的面颊因为疼痛慢慢扭曲了。
婉君觉得自己快要晕眩了,抬起自己的双手,死死抓住顾厚龙的左手:“你就是个胆小鬼,动不动只晓得动用暴力。有本事,你掐死我啊。我死了,顾家的一切,你都别想得到。还有顾宅的一笔金条,你碰都……碰都别想碰。”
顾厚龙听见婉君说金条后,这才渐渐松开自己的左手:“眼下,老爷和太太不在顾家。顾宅里,大少爷和冯木香,几乎是,各掌握一半儿的家产。若是二姨太,肯交出她手里的家产,那我便放了她。”
“二爷,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为何要和大少爷亲近,其实顾家的家产,都在大少爷手里。”顾婉君抹了抹自己面颊,生生压制住,自己脖颈处传来的痛楚。面颊依旧绯红,声音也有些沙哑。
“果真?”二少爷扭头,质疑道。
顾婉君踱步置门口,暖和清新的空气,让她觉着舒爽了些许:“不然,我为何会千方百计的去接近一个药罐子。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恶心呢。”
顾婉君瞧着顾厚龙没有说话,又道:“上次,二姨太私下里,找过我。说是她娘家急需用钱,要我拿一幅我师父——莫贞的绣品去当卖。二爷是聪明人,若是家产真在二姨太手里,她用得着低声儿下气的来求我么?”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怕是黑九们,已经将她绑了。”二爷看来是相信顾婉君了,坐在圆凳上,面色温和了下来。
“她不能死,我和她还有一些旧账没了。二爷告诉我黑九们在何处,我要她败在我的手里。”顾婉君微微仰着头,瞧着外头阳光又渐渐被乌云遮住了。
“黑九们的落脚点,在崖木浜。我这就给你写封信带去,不然他们是不会放人的。”顾厚龙话音一落,便将信递给顾婉君。顾婉君便追了出去,崖木浜就在子台镇西边儿的山崖里,以前开采过矿石,后来便废弃了。
顾婉君急急忙忙的赶到时,黑九正在调戏二姨太,“你放开她!”
“顾婉君?”二姨太蓬头垢面的,甚是讶异。
“你是谁呀,正好儿,我们兄弟都嫌弃这个女人太老了……”还未等黑九说完,顾婉君便将二爷的亲笔信举起来,“快放人!”
顾婉君带着冯木香,一瘸一拐的,狂奔出了崖木浜。顾婉君瞧着冯木香狼狈的模样儿,心头闪过一丝怜悯,双目通红:“二姨太,你为何要去庙会?是不是,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
冯木香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我堂堂顾家二姨太,对谁做过什么,都是那人的福气。话说,这些人为何会放了我,莫非你们是一伙儿的。对!你们就是一伙儿的,你就是恨我,是不是巴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