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四人在客栈一楼的大堂用餐。
饭桌上,琉璃伸筷夹菜,但是筷子刚伸进碟子里,就和森术的筷子互相碰在一起,琉璃连忙移开筷子,谁知森术也移开筷子,两人相视一眼,便不再碰那盘菜。
琉璃再对准另一盘菜,又碰上森术伸过来的筷子,两人又一前一后移开筷子,琉璃蹙眉,这森术是故意和她作对的吧。
南宫宸见森术,琉璃两人神色怪异,平时也未曾两人这般扭捏,怎么一晚不见就这样了,两人平时吃饭就如作战一般,为抢饭菜,大打出手,唇枪舌战,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客气有礼”了。
琉璃见少主和炎烨用考究的目光打量她和森术,又想起昨晚自己和森术互相告白的场景,不禁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所以只顾低头扒饭。
“琉璃,这个给你。”森术见琉璃只吃饭不夹菜,细心地替琉璃夹了一块肉。
“嗯。”琉璃轻声答道,心里泛着甜意,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
南宫宸是何等人,一见便知两人当下的关系。
他有些想月牙,一时思念之情四溢。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汴州城里怎么样了,不过,她做事一向很冷静,有条不紊,相信在沧漓的帮助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刚相聚了几天就要分开,离别时分明看见了她眼里不舍的神情,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让他留下的话,她竟是那样懂他。
她舍不得,难道他就舍得吗。
可是为了大业,也只有先把儿女私情放下,他相信月牙是位识大体的女子,她一定会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
上天待他不不薄,给了他一位这么蕙质兰心的奇女子。
他曾经在爱情里犹豫不决,彷徨失措,明明和月牙早已相爱,却不敢靠近。
那是因为他也曾渴望过天荒地老,可是却成了沉默无言的传说,惊扰过的梦,永远停留在那遥远的京城里,散落在人海里的人影,从此不再出现。
生命就是一场场的聚与散,人的一生要经历相遇,相知,相处,相遇,离别,不管怎样,以后的日子总是要过的。
而且他身肩重任,怎么能一再坠入情感之事,误了大事。
而月牙的付出终将感动了他,这份爱,给他带来感动和幸福,也弥补了他内心因为皇甫訾的离去而产生的缺
口。
她一直站在路的尽头,等他走出迷雾,
南宫宸发誓,现在拖欠月牙的将来全数补偿她。
将至未时,炎烨带来消息,齐水愿意和他们见面。
约定见面的地点设置在城主府旗下的一间商号里,南宫宸四人到时,齐水已经在客房里等候着。
“齐主管久等了。”南宫宸双手作揖,有礼地说道,眼前的中年男子虽其貌不扬,但眉眼间透着精睿之气,看来是名不虚传。
“无碍,南宫公子,尔等请坐。”齐水还礼,脸上带着敬意。
南宫宸见齐水神色淡定,言辞间并无卑怯之色,不禁深感齐海能有这样得力助手实属幸事。
齐水吩咐下人给南宫宸等人上茶,待下人退去之后,齐水问道:“不知南宫公子这次约齐某相见,所为何事?”
南宫宸淡淡一笑,道:“齐主管,实不相瞒,在下此次由汴州远道而来,是想见你家城主。”
齐水神色一变,这个南宫宸,他并不是没有所闻。
每每想起南宫二字,便不由得想起一年前京中大事,可是最令齐水另眼相待的是,他把汴州城城里的航运业打理得井然有序。
蓟州城里有一半的百姓都是靠打渔为生,而打来的鱼也有大半是运上锦州汴州等经济繁华之地贩卖,可是毕竟区域不同,而汴河航运权一直是各方相斗之地,说来说去,斗争的结果还是渔民受害。
可自从南宫宸把汴州航运业重新治理过之后,给了渔民前所未有的权益保障,对于自给自足的小农鱼贩来说,足以。
渔民获得利益增多,也就更加积极投身于渔业的发展,相应地也带动了蓟州经济的发展,虽然底层百姓不知道南宫宸为何人,但是齐水不可能不知道。
城主也曾想面会这位南宫宸,但是碍于与李庆交往疏远,不易邀赴,只有作罢,想不到南宫宸竟主动来到蓟州,实属幸事。
“想必南宫公子也有所闻,我家城主向来不愿接见外人,所以这个事情须等我禀明我家城主才能定夺。”齐水拱手,做歉意状。
南宫宸额首示意,继而,问道齐水:“齐管家,请恕在下斗胆,冒昧一问,齐城主为何不愿接见外人,据我所知,齐城主可谓是人中龙凤,个中翘楚,四方来客慕名而来的大不止在下一人,难道齐城主都一一
回避吗?”
齐水叹了一口气,神色悲戚,道:“南宫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少爷,哎,今年刚至弱冠之年,言行却如三岁小孩,每次有客来访,便不受控制,疯癫乱语,惊扰客人,所以日渐久之,我家城主便闭门谢客,一方面不愿意我家少爷再对客人无礼,另一方面也不愿让客人用异样眼光打量我家少爷。”
言毕,齐水又叹了一口气。
南宫宸与炎烨对视一眼,说到底,这齐城主是爱子心切使然。
“那齐少爷的病没有看过大夫吗?”琉璃疑惑地问道,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逃婚,现在她就是这傻子的娘子了,也不会遇见森术,那的余生都要陪着这傻子,暗无天日。想到这,琉璃冒出一阵冷汗。
“这位姑娘是……”也难怪齐水认不出来琉璃,所谓女大十八变,现在的琉璃,神态间已有成熟女子之色,和几年前那个青涩稚嫩的琉家大小姐截然不同,如非亲密故人,如小雪那样,寻常人自然是认不出来。
“这是在下的侍女。”南宫宸知道琉璃还不肯把真实身份透露出来,再者琉璃和城主府还有一段恩怨,所以为了行事方便,还是隐瞒琉璃身份为佳。
“这位姑娘,我家城主几乎是方便天下名医,重金聘请,也难以医治我家少爷的病,前些年有些江湖庸医,为了赚取城主府的医金,不仅看不好少爷的病,还胡乱开些药材,导致少爷吃了身体不见好转,反而下降,老爷一怒之下,不再寻医,对上门大夫驱赶,说实话,我家城主现在对什么大夫郎中深恶痛绝,他情愿一辈子医治不好少爷的病,也不愿再将少爷置那些江湖庸医之手。”
南宫宸听闻齐水的话,陷入沉思,原来齐海性格怪戾,不近人情竟有这么一番缘故。
“齐总管,这位森术公子师承药王谷莫清道长,术业专攻,医术高明,可否让他替令公子把脉一番。”南宫宸向齐水介绍森术道。
齐水打量森术,身形瘦弱,眉眼间也无医者救死扶伤之态,竟然是药王莫清的徒弟,城主也曾诚请莫清出谷为少爷诊治,只可惜未果。
没想到在此能见着药王的传人,齐水面露喜色,他知道南宫宸此番而来,当然不是单单为治少爷而来,一切缘由,只有见到城主才能知晓。
“南宫公子,尔等稍等一天,待我这就去禀明我家城主。”齐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