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琏将一堆账务撤了下去,对朱玉使了个眼神,朱玉明白,连忙说道:“公子,要不先用膳吧。”
南宫宸看了看天色,微微点头,“也好。”
待南宫宸走后,朱玉忍不住对白琏说道,“我觉得公子平静得异常啊!”
白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时间过了两月。
某一日夜晚,南宫宸躺在他跟月牙曾经就寝的大床上,反复都睡不踏实,屋外雷声大作,大风狂啸,窗户突然被吹开,他披着衣服起身,准备关窗,手却停在窗棂处久久没有动弹。
月儿,你在那个时间,还好吗?他对着漆黑如墨的夜空轻喊道,随即,一行清泪流了下来。数年之后,他有何面目下去见她。
从之后的每日每夜,他饱受孤独寂寞与痛楚悔恨的折磨,他再没有恕罪的机会了。
一刀闪电霹雳而来,南宫宸定定站着,眼眸里布满哀痛,任飘进来的雨水打湿披散开的发丝也未擦觉。
“月儿,月儿。”他一声声低声轻唤道,心一点点收紧,快要窒息。
天空一道闪电劈来,天空骤然照亮,他看见半空出现一个张人脸,这张脸他此生此世都不会忘却,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抓着窗棂,目不转睛地看着,就怕下一秒再也见不到她的容颜。
忽然之间,他见到她的脸慢慢扭曲,她张了张口,他分辨出她的口型是:“宸哥哥,我好痛。”
突然白光消失,又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
南宫宸心跳异常,脑海一转,瞬间想到了什么,连鞋子都没有穿,打开大门奔了出去,“
如朔!如朔!”府邸里想起南宫宸惊慌失措的大喊声。
白琏连忙吩咐东夜和玄烁,“你们赶快去追上公子和如朔大人!”虽说他们已经离开半日了,但是若要快马加鞭追的话也是能追上的。
东夜和玄烁连连点头领命,驾马飞奔而去。
朱玉一边套马一边问道,“白琏,公子是怎么了?一声不吭就往江南去。”
白琏沉着脸,半响后才缓缓说道,“我想公子应该是要取达西国。”
“什么?”朱玉失色道。
两人也不敢有半点松懈,片刻不耽搁,随后赶去。
如朔看着有些体力不支的南宫宸,忍不住道,“公子,要不我们稍作休息再赶路吧。”
“不行!”南宫宸一口回绝,喘着粗气,“我有预感,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如朔欲言又止,半天才缓缓说道:“公子,那日我们所有人见百里姑娘她……”
“如朔,哪怕去见到的是……无论是什么,我都要去。”南宫宸坚决地说道。
有些人的关系,并不是用敌人或是友人二字就能定义的。
在某个阶段,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在某个阶段,他们又是互相仇恨的敌人。
无论是什么关系,他们总有一些共同的地方。否者便不会成为朋友亦或是敌人。
司寇棋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男人,两人对视很久,他才缓缓说道,“你来晚了,她昨日已被送入皇陵。”
南宫宸只觉脑海一片空白,兀地往后退了两步,是心里那点细微的希望支撑着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而这一刻,他竟希望从来没有来过,
因为那样他便心存一丝希望,她是恨极了他,所以才骗他,他宁愿她躲着他。
因为那样他就可以告诉自己,她还活着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他们呼吸同一片天空,这万千世间有一种心跳是来自于她。
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能活着,他愿意牺牲一切去换。
然而,司寇棋的话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她终于走了。
这一次她终于走了。
不会再有什么故意欺骗,故意隐瞒,一切都没有了。
“她……”他话不能成句,泪水便决堤了眼眶。
“南宫宸,我曾经答应自己,有朝一日回大夙,定要将你送去阴曹地府与她陪葬!”司寇棋极力隐忍着悲痛,厉声道。
南宫宸抬起朦胧的双眼,将手中的剑递向南宫宸,“你动手吧。”
司寇棋冷笑一声,一脚踢开南宫宸的剑,“你这样的人,连死都不配跟她在一起。你不应该死,你怎么可以死呢?你只有好好活着,这样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从今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的笑靥,听不到她的声音,孤独与寂寞必将伴随你一身,到死的那天你都不会解脱,南宫宸,你欠月儿的,生生世世都难以偿还!”
南宫宸不知道司寇棋走了多久,他保持同一个姿势盯着山顶的皇陵。
如朔他们赶到时,南宫宸已经半跪在地上,眼神却一动不动地注视。
“公子!”白琏忍不住唤道。回答她的是安静地出奇的风声。
朱玉和东夜连忙走上去扶起南宫宸陈,却见后者纹丝不动。
“噗……”南宫宸一口恶血喷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