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六)

帆帆踮起小脚,头伸得像长颈鹿,拽着纸条,他也要看。诸航把纸条一折,藏到身后。

帆帆越发觉得好奇,乌黑乌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诸航:“妈妈,读给帆帆听!”

“就不读。”这次没你的份,哼,谁让你坏的!

“妈妈好!”帆帆咪咪笑,撅起小嘴主动亲诸航。

诸航享受着儿子的献吻,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那帆帆答应妈妈,咱们以后不画画,妈妈就读给帆帆听?”

帆帆咬着指头,认真考虑了下,摸着诸航新剪的头发,说道:“帆帆画妈妈,不画狗狗。”

哇哦,狡猾的坏家伙,这算让步么?诸航又好气又好笑,但她不舍指责帆帆,也不愿往深处想。她命令自己要相信首长,不管是什么情况,首长都会给自己一个解释的。

首长不粗枝大叶,不会欺骗她,肯定的。

在她和首长的感情历程里,起初她是被动的,但不代表她体会不出首长对她的珍爱和宠溺。

尤记得,在那个小公寓,首长高大的身子欠下来,替她搬床、整理屋子。新年时,陪着她挤地铁,去看电影,吃川菜,送她礼物。在她受成玮奚落时,那么的呵护着她,为了哄她开心,手把手地教她打枪。知道她想家,不吱声地接来爸妈。当她的身世被揭穿,他眉头都没皱,把她抱在怀里,一肩扛起所有的风雨。黑客事情时,他为了她,第一次失去理智,以公谋私来保护她。。。。。。所以她在一夜间长大,懂得了首长深厚的爱,也有了无限的勇气来回应首长的爱。

假使没有经历这些,今天,诸航可以笃定自己或许在哈佛,或许在别处,和首长早就没有一点交集。

诸航抿紧嘴唇,屏住呼吸。如果生命里没有首长,现在的她已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惨境。

一路走来,不容易,她必须要珍惜。是的,要珍惜,不要轻易被猜疑所击倒。诸航一次次梳理记忆,缓缓吁出一口气。

“坏家伙,虽然你给了妈妈的一掌,让妈妈毫无防备。但是我是妈妈,我原谅你。”在熄灯躺下时,诸航大度地对帆帆低声说道。然后她又对帆帆威胁道,“如果你再气妈妈,妈妈就生个小妹妹,以后不疼你。”哼,看谁狠!

睡梦中的帆帆还在惦记着纸条,“妈妈读!”小嘴嚅来嚅去。

第二天早晨,吕姨布置餐桌时,小心翼翼地问诸航:“卓将昨晚没回来么?”

诸航点点头。

“都好几个晚上了,以前从没这样过。”吕姨小声嘀咕。

诸航没接茬,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台上搁着的一盆蝴蝶兰凋谢了。红白黄三种颜色,吕姨买回来的时候,每种颜色都开了八朵,现在除了红的还有七朵,其余的只有一两朵了。这种花很娇艳,比一般的花儿要漂亮得多,然而生命周期却很短,才两三个月,不能见阳光,也不耐低温。

真的是秋天了么,诸航眯细了眼,仿佛觉得阳光也远了。

莫名的很想首长。

吃完早饭,诸航告诉帆帆,妈妈去看爸爸,那儿有士兵叔叔站岗,小孩子不能进去玩。

帆帆懂事的点点头,讨好地亲亲诸航,“我在家画妈妈,画好多好多!”手比划了下,一大抱。

诸航坐公交过去的,下了车,到门岗登记。正写着,听到外面站岗的小士兵精神气十足地说:“首长好!”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大门,卓明在里面冲她抬了抬眉。

她跑过去,毕恭毕敬地敬礼。

卓明下了车,“来看绍华?”

诸航摸摸鼻子,低下眼帘,“嗯!”很不好意思。

卓明笑,“早该这样了。他估计在忙着,先去我办公室坐坐。”

诸航紧张起来,这儿可是重要部门,不是四合院,“大首长,我没有事要汇报。”

“你敢违抗命令?”卓明板起脸。

诸航立正、敬礼,不敢吭声了。

这儿,诸航是第一次来,**肃穆的气氛让她呼吸都不敢用力。进办公室时,卓明叫来秘书,耳语了几句。秘书讶异地愣了下,转身出去了。

诸航规规矩矩在沙发上坐下不久,秘书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个盒子,外面用报纸包着。打开一看,是盒和路雪的香草冰淇淋。超大,一般人家买了搁冰箱,想吃挑一点放碗里。

卓明特地把门带上,“这儿除了茶和咖啡,从来不备零食。这个孩子都喜欢的,吃吧!”

诸航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在大首长的心里,她和帆帆可能是同一个级别的吧!

这一大盒哦,诸航直撇嘴,无奈地掀开盒盖,拿起小匙,在大首长温和的目光下,一匙匙地挑着冰淇淋。她很不厚道地想,要是这时有军官进来汇报工作,看到这画面,会不会毁了大首长一世的英名?

“又要忙学业,又要忙工作,还得照顾帆帆,很辛苦吧!”卓明瞧着诸航像清瘦了些。

“为国为家,应该的。妈妈。。。。。。好不好?”诸航龇着牙,冰着了。

“她去南京出差,打电话回来,嚷嚷热死了。南京是火城,不热才怪呢!”

诸航附和地笑笑。

“帆帆也不打电话给我,他可能都忘了我这个爷爷。”卓明不满地说道。

“没有,帆帆不仅记得爷爷,还常说起那只要减肥的白猫。”诸航想说帆帆会画画的事,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是想猫的时候顺便想我的吧!”

诸航俏皮地弯起嘴角,“爸爸,您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你。。。。。。快吃,我一会还要开个会。”一把年纪了,被个孩子讲吃醋,这张老脸往哪搁?

“我能不能把它带走,悄悄的?”诸航捧起冰淇淋,和卓明商量着。

卓明瞪了瞪眼,摆摆手,“绍华办公室在十八层,别走错了。”

诸航吐吐舌,“我回去就让帆帆给爷爷打电话,友情提醒,现在的帆帆可不是以前的帆帆,狡猾大大的!”

“你还怕我对付不了一个孩子?”自豪的笑意荡漾在卓明的眼梢,他喜欢“狡猾”这个词。

“交下手就知了。”

诸航把冰淇淋盖上盒盖,双手背在身后,蹑手蹑脚地出了卓明办公室。可能是周日,没碰到什么人,很顺利地找到了卓绍华的办公室。秘书刚刚接到岗亭的电话,已经在等诸航了。

“诸中校,我以为你迷路了,正要去找你。”秘书说道,把诸航让进办公室,“卓将在楼顶机房,接着还有个会,你可能要等一会呢!”

诸航表情古怪地把冰淇淋放在桌子上,真冻手哦!“没关系,你忙你的。”

秘书给诸航找了点报纸,让诸航打发时间。诸航诧异地盯着卓绍华办公桌上一盏风格别致的台灯,纳闷地问:“那是首长的么?”这么华贵精致的台灯,应该是小艾钟情的,首长也喜欢?

秘书不自然地把目光别开去,“诸中校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诸航怔怔地看着秘书带上门,这个秘书跟着卓绍华好几年了,他必然知道台灯的来历,却不方便讲,那么台灯肯定是。。。。。。诸航跌坐在椅子中,心蜷成了一个细小的球,浮到了嗓子口,她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哽噎得难受。

其实并不算震惊,是她笨,没有联想到。这盏台灯和这间办公室凌厉简洁的风格一点都不搭,像个不协调的点缀,之所以留着,是因为送的人特别。送的人说:这盏台灯代替她,陪着首长在深夜批阅文件、写报告,一同守候黎明。在这温和的光晕下,不管夜多深,首长都不会觉得孤单。

诸航的一根手指轻轻地颤抖,仿佛雷雨间隙,歇在荷叶上惊悚不安的蜻蜓。她听着自己的心扑通、扑通,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响。

呜呜,抽屉传来震动的声响,把诸航吓了一跳。

抽屉没关实,最上面放着手机。手机的屏幕一闪一闪,显示有条短信未阅读。

诸航把抽屉关上,过了一会,她把抽屉又拉开。她从没有这样偷偷摸摸过,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手,都来不及阻止,手指已打开了手机。

发信人是小晖,内容是一串数字,没有一个汉字。

手指的颤栗像感冒一样传遍了全身,整个身子情不自禁也簌簌抖动起来。血液一会儿滚烫一会儿冰冷,毫无章法地朝着身体的各个角落乱窜。

沐佳晖是学密码的,这是什么暗语呢?防止不小心被别人看到,却不会泄露内容。只有她知他知,天知地知。沐佳晖参预的是卫星基地的密码设置工作,工作上要是有联系,应该是她,而非是首长。即使是工作,也不必使用短信。一般来讲,短信等同于私人书信,是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不会和第三人分享的。

手指哆嗦地打开收信箱,这样的短信足足有十多条,时间在一周左右。这几天发得最勤,回得也勤。那么,首长可能不仅是陪小晖去画廊看过画。哦,有一条是中文的,赵彤的履历。卓绍华回道:我会尽力向院领导推荐,这么优秀的学员,理当呆在更适合她的岗位上。小晖发了个笑脸,谢谢姐夫!

赵彤说得没错,沐佳晖的要求,首长绝对会放在心上。

诸航一遍遍翻阅着一条条短信,这是首长讲的陌生领域么,于她也是,可能他们对“陌生”的理解是不同的。

既然做了小偷,那就窥探个彻底。

小晖的号码排在卓阳之后,她的排在家人的最末端。诸航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电话簿,第一位原先是姐姐,好像是哪天上课的时候,她提了个问题,首长愣愣地看着她,问了两遍,你说什么,学员们都笑了,她也很不讲交情地跟着笑,首长脸默默地红了。然后,她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把首长的号挤下了姐姐,坐上头把交椅。她在心里对姐姐说:是你教妹无方,不然我也不会重夫轻姐。

其实,号码的排列不代表什么。

其实,偷看人家的短信,确实是无耻行为。

其实,过日子,不要随便扮演福尔摩斯,搞推理分析,没心没肺、糊里糊涂过最快乐!

诸航把卓绍华的手机归于原位,抽屉恢复原先的位置,心,慢慢平静下来。她脸上浮出一抹自嘲的笑,耸耸肩,蓦地想不起自己为什么来这儿了?

卓绍华午饭前从会议室出来,推开办公室的门,桌上一盒冰淇淋融化成了一盒汤,湿黏黏地顺着桌角,滴了一地。诸航已经走了。

“她有没有说什么?”卓绍华眉头拧成了个结。

秘书摇摇头,“我和诸中校没什么说话。”

“她看上去好么?”

秘书直眨眼,“还好吧!”

卓绍华拿起手机准备拨诸航的号,手机抢先响了起来。

“绍华,今天在加班么?”

是骆佳良,声音哑哑的,像迎着风说话,非常吃力。

“是的,姐夫。”

“忙不忙?”

“现在不忙。”

骆佳良沉吟了下,“那你方便出来下么,我在你单位的大门外。如果时间充裕,我们一块吃个午饭。”

41,心之忧矣,於于归处(五)16,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四)36,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加)6,念其君子,温其如玉(六)41,心之忧矣,於于归处(五)3,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三)20,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二)12,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六)39,心之忧矣,於于归处(三)23,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五)25,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一)11,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五)7,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一)18,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六)3,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三)28,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四)5,念其君子,温其如玉(五)34,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四)30,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六)34,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四)9,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三)46,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四)26,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二)11,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五)33,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三)4,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四)19,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一)24,衡门之下,可以栖迟(加)15,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三)19,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一)43,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6,念其君子,温其如玉(六)3,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三)31,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一)0,他30,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六)3,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三)24,衡门之下,可以栖迟(加)30,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六)34,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四)10,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四)19,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一)30,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六)6,念其君子,温其如玉(加)9,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三)10,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四)21,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三)14,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二)45,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三)14,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二)9,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三)7,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一)12,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六)26,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二)16,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四)43,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36,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六)10,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四)18,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六)46,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四)6,念其君子,温其如玉(六)14,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二)18,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六)7,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一)12,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六)28,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四)6,念其君子,温其如玉(加)24,衡门之下,可以栖迟(加)22,衡门之下,可以栖迟(四)27,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三)11,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五)43,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16,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四)18,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六)20,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二)0,他30,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六)36,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加)40,心之忧矣,於于归处(四)0,他40,心之忧矣,於于归处(四)37,心之忧矣,於于归处(一)24,衡门之下,可以栖迟(六)13,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一)号外:那些因为年轻而犯的错1,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一)17,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五)17,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五)36,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六)26,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二)7,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一)7,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一)34,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四)13,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一)1,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一)29,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五)1,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