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如果不小心我们白头偕老,上帝保佑我们恩爱依然。

这些日子,忙碌的学业压的我喘不过气来,眼瞅着就要高三了。再这么玩闹下去,我的人生就毁了,只恨自己没有孙烨那样的脑细胞,一样跟我们嘻嘻哈哈的,成绩依旧全线飘红。

至于李立德这厮,索性破罐破摔了。我常常想如果泡妞这种事,要算得上一门学问的话,那么李立德这厮绝对够得上专家。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天啊。大周末的,看那些不知所云的书就够头大的了,还要忍受李立德这货制造出的噪音。

“宝贝!哥唱的好听不?”也就李立德这厮能够如此恬不知耻的问电话那头的女孩。

估计那女孩的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好听~”

声音嗲到我都忍不住想问,菇凉还能不能再嗲点?

哎!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近期孙烨变得超乎寻常的反常啊。难不成心思细腻的他看出了些许的端倪来?我发现他竟有意无意的开始疏远我。这样也好,我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竟然有点小小的失落了。秋天?对,秋天。

人的情绪是会随着季节波动的。一定是!

“哎!”孙烨的一声哀叹,那么突然,突然到使我全身一紧。

孙烨的目光仿佛不经意间的和我交汇,旋即这回换成他闪开了。

“我的女朋友来信说下个礼拜她要来看我。”孙烨的语气透着股耐人寻味的无奈。

“这是好事啊!你应该开心啊。”不知道李立德这厮是什么时候放下手中电话的。这货总是突然插那么一杠子,好像不这样不足以显示出他的家风似的。

“莫非你马子太多了?”李立德自说自话的编剧开始了。

我当然没兴趣听李立德的评书了,孙烨也一改往日的极度捧场模样,莫名的忧伤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种状态。他到底在忧愁什么呢?

他有着令人刮目的家世,优雅的谈吐,偶像的气质,少见的英气,以及当下令人注目的学习成绩,还有一个要来看他的女朋友,这些哪一项不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莫非?一定是,对了。言情小说和狗血的偶像剧中,像他这样的家世一点会有世交的朋友,难不成他的女朋友是因为利益而被钦定培养的?

嗯。我想一定是这样了。否则,我实在想不出理由了。而且要么是他不喜欢这个女朋友,要么就是……

好吧,我在心里面还倾向于第一个要么。

“你能帮我一件事吗?”看着近在咫尺的孙烨和他恳求的目光,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顾茫然的点着头。

孙烨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吧。他有点惊喜的笑“请你帮我去追求我的女朋友!”

什么?

追求孙烨的女朋友?

你确信你没吃错药,或者我耳朵没短路?

“我,我其实不爱她。可她老缠着我。我试着努力,但我发现我真的不行。”孙烨一股脑的说了一长串似是而非的话,弄得李立德这厮啊啊的叫了起来。

“妈呀。救救我吧。我都说什么来着,人不能太聪明了,太聪明迟早会出问题的呦。孙烨你快回火星吧,地球太危险了。”

我确定这是头一次李立德说出了我的心声。(什么?以前他就说过?好吧。我无视你。)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因为我想确定一下,这天是不是愚人节。不是,秋天怎么可能是愚人节呢?

接着孙烨很认真的告诉了我,他和他女朋友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只鸟,那么我想我就是那只鸟,而她注定只是只鱼……”孙烨把这件他亲身经历的事情讲得很像是个故事。但他的神态又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在他九岁那年,他家隔壁搬来了新邻居,甚少玩伴的他为此显得异常的兴奋。他说他见女孩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女孩只是对他有礼貌的微笑,但他确信这是他见过这世界上最甜的感觉。他的形容不自觉的让我想起了文文,她也是那种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子,不知道孙烨的女朋友笑起来会不会同文文一样呢?

“你在听吗?”孙烨的问题又把我拉回到现实世界里。

于是他接着讲。

自然而然,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我不知道你们小时候都是怎么相处的,大概我想应该一样吧。总之突然有一天,她亲了我,就是在我的脸颊上轻轻的一吻。然后,然后她对我说,这辈子我都将是她的男人。

“我X,女王范儿啊。”李立德死性不改的插进这么一句。

显然家教良好的孙烨并未因此受到影响,他继续讲着。

本来被女孩子亲,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至少小说里是这样的。可是……可是我却总觉得怪怪的,我想可能是那句,我这辈子将是她的男人吧。好像瞬间我变成了某人的附属品似的。这种感觉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的令我不快。其实,其实我之所以在这所学校就读,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因为她,我第一次跟我的爸爸妈妈撒了谎。当初中考是我故意考砸的,为了就是远离她。而我骗她和我的爸爸妈妈说我发挥失常,考砸了。而为了这个谎言,我又堆彻了很多小的慌。

善良的爸爸妈妈却并没有怪我,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他们觉得我一直都太顺了,反而不好。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我一直以为,随着两人的分开,我们的关系也会随之变淡,可没想到反而会令她倍加思念。她问过我电话,我告诉她没有。这也是一直以来我没买电话的原因。于是她就给我写信,开始是一个月一封,可见我没回,便发展到后来的一个星期一封,现在则一天一封。

“哦。要是有个这么爱我爱的痴狂的女孩,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李立德说着说着竟唱了起来。

那么为什么是我呢?我问。

“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到可以信任的又适合的人了。”孙烨坚定的眼眸望着我。

“还有我啊?”李立德自告奋勇的踮着脚尖,举着手嚷道。

“你不行!”一向优雅的孙烨头一次这么斩钉截铁。

“为什么啊?”李立德不甘心道。

“因为你太花心了。”孙烨回应道。

“那是因为我还没遇到让我停下来的人啊。也许,也许她就是啊。”

“不行!”

“怎么就不行啊?不试试怎么就不行啊?”李立德好似案板上的滚刀肉一般。

“好吧,好吧。随你了。”孙烨无奈的应付道。

虽然孙烨说了那么长的一段故事,理由似乎又合情合理。又不忘嘱咐我,她是个好姑娘,可我总觉得这事怎么总有点那个,到底哪个又说不清楚。

哎,兴许人家姑娘又看不上你呢?还有也许你也不看好人家呢?多年以后的我,再此想起此事来,忽然觉得如果这个算得上相亲的话,那么这绝对是我的第一次。

一周后的一天,除了李立德精心打扮了一番外,我也换上了一套孙烨特意为我准备的行头。一个高中生的约会当然要刻意的低调了。地点当然是洋快餐了。谁让那年头都好这口呢?

不知怎么,在去的路上,我总有点英勇就义的感觉,我想我的情绪变化之复杂,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过。而坐在我身旁的李立德这厮,滑稽的有种电影里意外出现彩蛋的感觉。

倒是孙烨一副成事在胸的状态。

好吧,我承认我的形容词匮乏,我用尽心力在我的词典里找,也找不到十分精准的词汇用来描述当时我见到女孩第一眼的感觉。

如果人生就是一场戏剧的话,我只能说,那么有的故事注定将要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