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旅行地点是我选择的,而相比于国外,我更加倾向于国内的山明水秀,而考虑到母亲的身体,我还是选了一个比较暖和的地方,有着温泉的汤山。
其实说起来泡温泉的地方很多,为何要选择汤山呢?这我当然不是胡乱选择的,首先汤山离a市比较近,几乎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再来,汤山也算是名胜之地,那儿的温泉更是获得了国际的认可,所以选择那里绝对没错,对此原逐月也表示了赞同。
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所以也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这次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原逐月亲自开车,去的人里也只是我们三人,看起来倒真的有一些一家子出来游玩的架势。
“伯母,云烟,你们等会儿先休息下,等到了地方我再喊你们。”开车的过程比较枯燥,最好的办法就是睡一觉,到了地方大概正好一觉醒来。
对此,我当然是一万分的接受了,昨晚原逐月和我睡在一起,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原本想着我先装睡、等着他睡着了再离开,但谁想我一闭上眼当晚就没有醒过来,然后早上的时候就被一把沙哑的声音给叫醒了,那滋味简直了!
“那逐月你开车小心点,要是累了就把我们喊起来,我们陪着你说说话。”母亲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原逐月担心着,我没办法也只好点了点头。然后等着原逐月的推辞,哪想到……
“好,要是我累了一定把你们都叫起来。”透过前视镜,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脸上那未褪去的笑意,我心里直打鼓,害怕这家伙为了报私仇故意把我叫醒!那可真的是尴尬到底了……
等到红灯过去,原逐月熟练地发动车子,除了开始的一点儿小颠簸外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波折,而原本就打算睡不着也要装睡的我却是一下子就睡着了,隐约间我似乎意识到了一点儿不对劲儿,我这些日子睡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有点不正常啊……
这高深而又严肃的话题终于还是被我那顽强的瞌睡给赶走了,我靠在厚垫子上没了声响,只余下轻微的呼吸声。
而等到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听到耳边母亲和原逐月谈话的声音,且是怕打扰到我休息而刻意压低了,那虚虚的声音都让我想再次睡着了!我模模糊糊地就听着他们在说。
“逐月啊!烟儿这孩子就是有的时候一根筋,一时间想不过来,但她是个好孩子,你不能欺负她!”
我甚至可以想象母亲现在的表情是严肃却又隐约透着不安的紧张,她本就不习惯和人谈判。
原逐月的回答也很快,“伯母,我知道。我不会欺负她的。”
听到这里我简直就要跳起来,这个原逐月根本就是在说谎,要说这个世界上欺负我最多就是这个人!他到底是怎么好意思在我母亲面前做这样的承诺的?
而显然不光是我不同意,我的母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同样为我而担忧,而这个担忧显然也不是一时一刻的,那是来源已久。“逐月,我知道陈家现在已经败落了,但你们是夫妻,是平等的关系,我希望你可以给烟儿的是全心全意的爱。所以、那个杜小姐……”
我心一跳,等着原逐月的回答。
而这次原逐月也是没有想到母亲也会如此的直接,他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在一个红灯时把视线转了回来,大概是对着母亲的。
“伯母,我和杜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而我也是真的想要和云烟好好地相处。”原逐月的声音很低沉,而年岁又给他增添了成熟的魅力,让人听起来就是痒痒的,心那处似是有什么在挠着。
母亲微微地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一阵皮革摩擦的声音传来,大概是原逐月又转了回去,但我却感觉在那个过程中有一灼热的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几乎呼吸不过来。
这场瞒着我的谈话在母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就结束了,车里又恢复了安静,可我却没了睡意,我慢慢地移动身子,直到靠在母亲的身上。
不能不承认的是我的心乱了,就只是因为原逐月的那几句话,我在心里暗自对自己唾弃!这人还没有做什么呢!你居然就存了相信他的心思,他可以为了弄垮陈氏就骗你,难道还不会为了什么其他的目的去骗母亲吗?
我的脸顿时就肃穆了起来,果然还是太天真了!然后忽然有一只手摸上我的眉头、轻轻抚摸,带着微微的笑意轻声慢语:“怎么这么大了睡觉都还是喜欢把眉头皱的紧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你多少钱似得……”
有意地环紧了母亲的腰,假装地撒着娇。这个世界可以让我相信的人就只有母亲,至于其他的、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也没了去相信的勇气。
很快,汤山温泉基地就到了,泡温泉最忌讳的就是下饺子,还好带着我们来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有钱人,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原逐月找的是一个私人的泡池,很大但泡的人却只有我们三个。
我裹着浴巾放松身心对沉浸在微热的水中,也不管这水到底是不是有什么活血化瘀的效果了,就冲着舒服程度这来的也是值了!
“烟儿,妈人老了,这温泉也泡不了多少时间,就先去休息了。”我才端着一杯橙汁喝着,旁边的母亲却就要离开了,这泡了才多少时间啊!不过看母亲红的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却是不适宜再泡。
我颇为遗憾地准备起身,却被母亲给按了下来,“我一个人去休息就好了,你再多泡泡,等会儿再上来,不过别忘了不要泡的时间太长……”
“知道了妈,那你回去小心点。”我见着母亲出去,又重新躺下来,感受着这美好的滋味儿,然后一不小心就忘记了什么……
“嘶嘶……”我感觉我两边的脸颊正在被人用力地拍着,就快要失去关于它的知觉时我猛地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果着上半身,下、面只围了浴巾的原逐月。
我挥手想要推开他,却毫无力气,然后发觉原逐月的脸很黑!
“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危险?完全忘记了所有事的我有些语塞。
“我、我刚才怎么了吗?”果然这样一说他的脸更黑了,像是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一般,我努力地回想,却只记得我舒服地在池子里睡着了……
等会儿,睡着了!不会是差点淹死在里面吧?
从我的神情中大概猜到我已经知晓了错误之处,原逐月完全不打算放过我,不过还好还没严重到被一把推到地上的地步。
“你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头朝着水里一动不动的!”
我靠在他的胸口处,可以察觉到他此刻的心跳确实是很快的,可以证明他很紧张,但却不一定证明这是因为怕我死了,我有点儿不服气,但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只能认怂!
“好了,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我挣扎着就要从原逐月的怀里起来,可惜我现在浑身无力,弱的就像是个小鸡仔。
然后小鸡仔就被大力士一下子给抱了起来,而凭着原逐月的身高,若我再乱动掉下来那就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考虑到我的人身安全我安分了许多。
“第一次来泡温泉最好不要超过半个小时,不然会受不住,这次要不是我来的早,大概你就没命了……”这话说得时候原逐月抱着我的手臂紧紧地,而他的话也让我吓了一跳,确实、这个世界不太让我满意,但我却还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若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还真是可惜。
终于是全面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我刚准备去来一次真诚的道歉以及道谢的时候,忽然腹部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苦,冷汗马上就流了下来,我本来还算是一个能够忍受疼痛的人,但此时就不知道怎么了、立刻就大声地哭喊起来。
“痛、痛!我的肚子好痛!”一个念头飞速地自我的脑海里穿过,想到这些日子我总是嗜睡、然后喜欢吃很多的地方,再联系上这次痛的部位,我立马浑身冰冷,身体不住地颤抖。
耳边是原逐月安慰我的声音,他用力地抱着我,一边跑去找人,一边还在我的耳边安慰我,“不要怕,没事的,没事!云烟,不要怕!”
我心里满是愧疚,什么也不顾不上了,直接就说了出来,“原逐月,对不起,我没有守住我们的孩子……”
我捂住腹部,脑子里乱极了,却也看见了原逐月那充满了惊诧的目光,他盯着我的腹部,像是要看穿它直接到了里面,“云烟,没事的,孩子和你都会没事的。”
透过层层的水雾,我看到了原逐月的脆弱,不可避免地在我已经裂开的心上再次撒了一把盐,因为腹部那剧烈的疼痛早就昭示了什么,我们留不住他,或许这就是天意。
模模糊糊地,我疼的意识将近消失,隐隐约约意识到我被放到一床担架上,被人推着到了车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