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019

焦黑的房屋、嚎啕的哭声、一句句的指责。

梦里的男人身穿一身黑色的正西装,领带是条纹的,脚上是一双高级定制的皮鞋,皮鞋锃亮在一片焦炭里也是十分醒目。

冷着脸,男人举目四望,原本熟悉的屋子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那个被男人逼着离婚的女人变成了焦炭。

她自杀了,在家里引火自焚。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男人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想要离婚而已,虽然他没有顾忌她的感受但是也不至于这般决绝。

站在一片难闻的气味重他冷眼看着警察进进出出,还有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此次火灾楼上的人家亦收到了伤害。

心中空茫茫无所想,大脑也渐渐变成一片空白。

“这个女子唤什么?”一名医护人员听着家属的嚎啕大哭无奈的温和询问。

“孟君”

“咦、这与不久前去我们医院做产检的病人名字一模一样啊?”

一个小护士十分惊讶的发出了声音,几双眼立即盯着她,让那胆小的护士一下子害怕的捂住了嘴,警戒的后退了一步,发狂的病人家属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失了心神的男人瞬间锐利的盯着那名护士低沉着声音问:“你刚刚说什么?”没有人注意到他曲着的手指在衣袖下一阵阵的发抖,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没——没——没——说什么——”

小护士差一点被那人锐利的目光给吓哭,她缩了缩脖子躲在医生的后面,医生正在与警察一起登记个人信息。

孟妈妈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款老式手机,颤抖着手将手机打开,屏幕上出现一张模糊的相片,她哽着声音将手机送到那护士的眼前,询问:“是不是这个人?”

护士看了一会儿忐忑的点了点头 。

“我的天,作孽啊!”

孟妈妈大哭,悲怆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她是昨儿晚上才知晓离婚的事,结果今早就……手机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砰”的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柯南平没有焦距的举目四望,他意识到:他终于离婚成功了、那人死了、她怀孕了。

好可笑的梦,可是每做一次醒过来时柯南的心口就会痛得如同被人插了一刀,这次也是一样。

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额头上全都是冷汗,身上也是汗后湿潮潮的难受,他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灯,这个梦自从离婚之后就一直紧紧相随。

他庆幸现实生活中并不是这样的,那个狠心的女人还活得好好的。

白炽灯光有点刺人眼,盯着看了一会儿他就感觉到眼睛疲惫得想要留眼泪,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他抬起手臂放在眼睛上,手臂有点凉。

脑海中突然就想起来脱单了的小林最近总是念在口中的“重生”两个字,小林女朋友是小说迷,特别爱看打脸的重生文,弄得他工作之余老是爱抱怨一下。

太假?柯南平闭着眼睛想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相信,要不然该如何解释那个无比荒唐的梦,可是“重生”会不会太荒唐,这是一个科学的世界,无神论主导了一切。

双腿直直的伸了出去,他用那只空闲的手从旁边的沙发上掏过一个抱枕压在脸上,软软的很舒服,上面还带着一股曾经闻到过的花露水的香味。

脑子慢慢放空,他突然想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能够帮他将一切挽回回来不就好了么?为何要纠结那么多,这样是不是也就可以对他现在的反常寻了一个不能反驳的理由。

缓缓吐了一口气,他觉得这样甚好。

第二天清晨,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上直辣辣的射入刺眼的阳光,孟君抬手挡住眼睛缓缓的醒了过来,在枕头上蹭了蹭就问到一股不喜欢的酒味,她拥着毯子坐了起来,抓了一把长发然后卫生间洗澡。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她发出了舒服的喟叹,脑子也渐渐的从睡眠中开始清醒,想了想昨晚的事她就有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人应该走了吧?

洗完澡套上睡裙,拿一块干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她在梳妆台上不顾湿漉漉梳整齐后就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发尾,踩着拖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上没有其他的人,她松了一口气,看着乱糟糟的桌子,有点碍眼。

晃悠悠的走过去,将毛巾搭在沙发背上,她蹲下伸手收拾,所有废弃的酒罐子丢在一旁的垃圾桶机,拉过那装着鸭脖和卤菜的袋子闻了一下。

卤菜已经馊了,鸭脖没有变味。

迅速站起来时有点头晕,她抓了一把沙发,诧异的触碰到一个硬纸片,她没有习惯将纸放在沙发上,待头昏眼花缓过去之后她拿起纸片看了一眼。

笔锋凌厉看起来很好看的字体,只是内容让人不欢喜。

那个人竟然将重生的梦娓娓道来,孟君看着那凌厉的笔锋下幼稚的内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一个正经万分的男人和她说他梦到了他们两的上辈子。

搞笑呢。

她会那样就自杀了?是不是傻。

柯南平推开门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手上捏着一张纸的女人,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发尾还能够瞧见滴落的水珠,睡裙上的已经被水晕湿了一片,薄薄的贴在肌肤上。

想要那张纸,他脸上不大自然的走了过去,温柔低声说:“我去买了早餐,你吃一点。”

孟君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那脸扭曲得厉害的男人,他不是离开了么?怎么是去买早餐了。

看着那人单膝跪着,白皙修长的手将手上的塑料袋放在她刚刚收拾好的桌面上,然后不怎么熟练的打开各种包装盒,她扬了扬手中的纸,面容沉静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抬起头,他突然就后悔自己相信那种无稽之谈了,耳朵尴尬得有点红,他小声的解释:“我就觉得这个梦可能是真的,之前离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孟君看着那描述着因为离婚就自杀的女人,嗤笑一闪而过,她带着兴致低声询问:“你觉得我会是那么傻的人么,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无比的鄙视那些为了爱要死要活的人,被背叛了就算是心里艰难得活不下去,那死之前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伤害自己的人才是她的坚持。

柯南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他想起了那碗“河豚”,仇,她是在隐含他现在是仇人吗?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目光沉沉的盯着那坐在沙发上,两指捏着他写的纸的女人,她的脸色很沉静却让他觉得堵得慌,焦躁的伸手摸了一下口袋才发现烟被他扔在了车上,嘴巴无谓得泛起了苦涩。

“当时你是故意的?”

他的目光似乎想要一下子击穿女子的身体看向那颗跳动的心脏,他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孟君直直的对上那人的眼睛,轻笑一声点头道:“嗯,就是故意的,我有精神病你知道么。”露出的两粒虎牙似乎一瞬间变成了僵尸裸露的牙齿,那个人大大咧咧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