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捷琳有些烦躁,她挚爱的父亲鲍里斯,在不久之前率领狮鹫军团北上调查双尾彗星之事,却无故失踪了。
弄臣们还在绞尽脑汁编纂谎言,说伟大的沙皇陛下仅是失踪,公主如今要做的,便是稳定国家……
一些比较务实的人,已告知公主要做好准备,卫国军对女沙皇的存在很是敏感,他们可以无视一名缺乏能力的女沙皇上位,却不能让可汗女王的继承者轻易展现光采。
而一些更为隐晦的建议,则是让公主在加冕之前,带着诚意去一次奥苏安,向凤凰王陛下表示敬意,如此卫国军、帝国、矮人三方都不会刻意为难新加冕的可汗女王。
“但我是可汗女王的后裔!红沙皇鲍里斯之女卡捷琳·博哈,怎能向一个精灵俯首臣服!”
不过十岁的公主,已展现出女王的气质,她就像基斯里夫的冰雪一样,冷艳、骄傲且固执。
留着大胡子的盖特曼,觐见之时单膝跪下,他的家族已效忠沙皇千年,深知这些流着丽卓桑之血的人有多么固执。
可固执是没有用的,如今基斯里夫早已不是从前沙皇独裁的局势,只要掌控南方州和厄伦格勒的卫国军表示反对,基斯里夫城和普拉格将陷入严重的物资短缺,各地也将怀疑卡捷琳可能会重蹈血腥女沙皇的覆辙。
“公主,这是为了基斯里夫……拉斯柯尔将军死前留下的遗嘱中,让卫国军警惕每一个能沟通基斯里夫土地的博哈之子。”
“土地和人民,这才是基斯里夫的根本!可他……拉斯柯尔,一个被精灵收买的英雄,却固执将人民放在首位!”卡捷琳幼小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沙皇家族两百年来的怨念,博哈被卫国军控制太久了,如今大正教会点燃了余烬,复兴四正神信仰,是时候将这些土包子撵走了。
公主自王座中走下,来到盖特曼身前,伸出稚嫩手掌却只能按在高大男人的手臂上:“尼基塔,你会帮助我的,对吗。”
帮?怎么帮,尼基塔心中叹息。
太多人对女沙皇有所警惕,博哈家族时刻想要淡化血腥女沙皇的历史,可卫国军又总会提起。
大正教会的复兴乃是鲍里斯与康斯坦丁的联手,但这前提乃是红沙皇端正对血腥女沙皇时代的过错。
如果卡捷琳按照正常的轨迹,待在宫廷中研习魔法,学习统治之事,只会引得猜忌越发严重。
尼基塔抬起头,正视即将成为女沙皇的公主,眼神中带有一抹悲哀。
这个国家,为了赶上时代的进程,失去了太多太多。
“退开,厄孙之子!”
“您不能进去!”
“我为基斯里夫而来!”
一阵喧嚣声,让君主二人明白,康斯坦丁来了。
卡捷琳拉拽尼基塔的手肘,请他起身,在康斯坦丁进入之前,嘱咐了一句话:“若我无法待在基斯里夫,望你能代表冰雪宫廷……保护这片土地与人民。”
尼基塔沉重点头,接下来即将上演的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盖特曼能干涉的了。
他快步往宫殿的偏门走去,号召狮鹫军团集结,卫国军遇到公主不会动手,大正教会遇到公主不会动手,但卫国军遇到大正教会,便极有可能引起猛烈矛盾。
康斯坦丁急冲冲来到宫殿之中,他带着一顶熊皮帽子,身着庄重的祭司长袍,炯炯有神的双目似有光芒迸发。
见到王座之上的卡捷琳,康斯坦丁表现出应有的敬意,颔首问候。
“卡捷琳公主,厄孙的仆人康斯坦丁,向博哈家族表以敬意,你父亲的事情,让所有基斯里夫人都感到悲伤……”
他眼睛微微眯起,又向着宫廷之外看去,似能通过无限距离,见到即将到来的人。
“除了,精灵的走狗卫国军。”
彼得罗夫将军,声名远扬的传奇战士,在奥利维拉的引荐下,当时年仅二十岁的基斯里夫工人之子,远赴纳迦罗斯北方军,与北方蛮子戮战八年之久。
结束之后,又在马斯诺的引荐下,加入卡勒多龙亲王的卫队五年时光,从履历来看,乃是妥妥的亲精派。
年近五十的彼得罗夫不显苍老,胸甲上两只雄鹰炯炯有神,行走时渡鸦披风根根竖起。
这是将军的标志,拉斯柯尔留下的宝贵遗产,每一位将军都必须在渡鸦披风面前宣誓,发誓如乌鸦在黑夜中守卫寒冷土地。
将军走至与康斯坦丁平齐的位置,先是向公主颔首问候,追悼一番红沙皇的噩耗,便将矛头指向大牧首。
“康斯坦丁,卫国军于血腥战争期间杀了三名背叛基斯里夫的大牧首,他们扭曲厄孙的意志,跪求黑暗邪神的宽恕,引诱卡特琳堕入邪恶……
如今你在冰雪宫廷是为了什么?基斯里夫宗教法已明确规定,教会不允许干涉政治事务!”
康斯坦丁如炬目光,对将军的逼迫毫无惧意:“当然是为了,基斯里夫不会变成精灵的傀儡!你又为何带着精灵的大使来到冰雪宫廷,公主并未召见,他应该安静待在厄伦格勒,等候女沙皇加冕的通知!”
随行的第一近卫军,隐晦将长刀抽出小半截,金属摩擦的索索生,似在提醒大牧首。
你们大正教会能点燃余火,乃是经过卫国军的默许,我们想让你们活,你们才能活,否则只能在乡野继续进行苦修。
护教军毫不逊色,手握在战斧木柄上,一旦矛盾有所激化,他们不介意做一把清君侧的举动。
狮鹫军团悄悄抵达宫殿之外,这场混乱的主题,便是女沙皇的归属。
康斯坦丁想以宗教的名义庇护卡捷琳,避免被卫国军带走,变成一个亲精派。
彼得罗夫时刻遵循将军的意志,提防每一位能沟通基斯里夫土地的博哈之子……特别是女人!
卡捷琳则认为,这两个家伙都不怀好意,真正的统治者不该被左右命运。
唯有朱迪斯像个无关者一般,抱胸站在原地,似准备观看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