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异样的目光下﹐斩风依然顾我地步向藏书阁的大门。
“斩风﹐是你吗﹖”夭云被众人的议论惊动了﹐顺着他们的目光﹐也看到了斩风﹐一眼就感受到他的这股气势﹐但由于长发摭面﹐所以看不清楚﹐但还是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斩风拨开了长发﹐看了他一眼﹐然后朝他点点头。
他这一番举动让场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一个从记忆中消失的人又出现了。
夭云兴奋地走到他身边﹐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见他除了表情之外﹐其它都有些改变﹐样子不但成熟﹐还英俊了不少﹐身材也高大了﹐原有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太合体。
“太久没见了﹐见到你回来真好。”夭云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还好吗﹖”看着夭云﹐斩风换上了比较柔和的目光﹐看着这位相处日子不长﹐但交情很深的朋友﹐在冥界给他留下印象并不多﹐而夭云和冥皇刚是印象最深的两人。
夭云见他竟然主动问候自己﹐笑得很开心﹐忙不迭地点头道﹕“我很好﹐不过第二次评定大会没有通过﹐所以还是黄级。”
“下次会成功。”斩风不加思索地说了一句﹐话音刚落﹐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夭云很高兴﹐虽然他比斩风的年龄要大两年﹐但斩风的气势和成熟使他总是感觉自己才是弟弟﹐所以每当看到斩风就像是弟弟看哥哥那样的亲切和尊敬﹐听到他的鼓励﹐夭云就像一个弟弟般腼腆地笑了起来。
斩风被他的神色牵动了对家人的思念﹐拳头不时何时又捏紧了。
夭云亲切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笑着问道﹕“今年的评定大会还有三个月﹐你会参加吗﹖”
“嗯。”斩风松开了拳头﹐也收回了眼中的杀气﹐就像蓝色的冥日一样﹐把一切都收敛在心中。
“太好了﹐到时候我陪你去。”
“嗯。”
夭云看着他身上的破衣﹐摇头道﹕“你这身白衣太旧了﹐也该换一换了﹐回去换一件再来吧。”
斩风低头看了看破烂的衣服﹐破碎的布条随风摇摆着﹐大大小小洞中露出了肌肤﹐看上去就像一个落魄的乞丐﹐他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丝丝笑意。
夭云忽然醒悟到今天又是藏书阁的开放日﹐看着他问道﹕“你是来还书的吗﹖”
“嗯﹗”
“快去吧﹐藏书阁今天开放﹐别错过了。”
斩风低着头走进了小石屋﹐一眼就看到了样貌不变的骆素低头在整整破旧的小册子。
骆素听到脚步声后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眼熟﹐却一时想不出名字﹐不由地楞住了。
斩风静静地把蓝皮小册子放在桌子上﹐默默地朝他鞠了一躬﹐然后走了出去。
骆素随手打开小册子﹐一眼就看到里面写着“花月”两个字﹐整个人呆住了﹐然后看者他的背影惊呼道﹕“你是斩风﹖”
斩风回头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
夭云正在院门口等他﹐见他走了过来﹐笑着问道﹕“还要进藏书阁吗﹖”
斩风低头想了想﹐问道﹕“一般的冥武技要学几个月﹖”
“最少也要半年吧﹗”
斩风想了片刻﹐然后转身往藏书阁走去。
此时另一名新来的监管人森矢从藏书阁内走了出来﹐发现夭云和一个长发人在说话﹐不禁有些奇怪﹐走过来问道﹕“夭云﹐他是谁﹖”
夭云恭敬地道﹕“他叫斩风﹐是白级冥武士。”
森矢想起了一个一年多没有回来﹐而且两次缺席评定大会的少年﹐猛地转头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
斩风淡淡地回视着他。
森矢忽然脸色一正﹐伸出右手指责道﹕“你居然一年半都不回来﹐而且两次缺席评定大会﹐这分明是对城主大人的藐视﹐身为冥武士﹐要懂得最基本的礼仪﹐你这么一声不响地就离开﹐简直不可容忍﹐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哼﹐我要禀告城主﹐将你驱逐出城。”
斩风挑了挑眉头﹐用更冷的目光回敬着森矢。
森矢被他的眼神一激﹐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夭云不高兴斩风受责﹐又知道斩风从来不为自己说话﹐替他辩道﹕“森矢监管﹐斩风他一直都在外面修练﹐既然同样是修练﹐不必介意他在哪里修练﹐何况你看看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可想而知他受了很多苦﹐所以您这么批评他是不公平的。”
斩风转头看着正义直言的夭云﹐夭云所表现出来的友情让他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忽然发现在报仇的道路上并不是孤独的﹐至少会有朋友的支持。
森矢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白级冥武士的气势所压﹐一张脸窘的通红﹐连忙踏回原地﹐正气十足地道﹕“这事你不用管﹐自己去修练﹐我身为藏书阁的监管﹐自然要秉公办理。”
夭云转头看着斩风﹐脸上尽是无奈。
“不用担心﹐我自己处理。”斩风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跨步来到森矢的面前﹐盯着他淡淡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森矢还在因为刚才被吓退而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又再被冷漠的一言挑起了胸中的怒意﹐大声喝道﹕“你应该明白这里讲的是尊卑之分﹐强弱之别﹐你身为白级冥武士﹐就应该对我们表示出应有的礼仪。”
“礼仪﹖”斩风茫然地回头看着夭云。
夭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把这套礼仪放在心上﹐看着苦笑道﹕“就是要先向高等级的人行礼。”
斩风点点头﹐却没有行礼﹐他不想向一个轻视自己的低头认输﹐因而把目光移向森矢﹐问道﹕“如同我打败你是不是就不必向你行礼。”
森矢原以为他会低头﹐没想到他不退反进﹐更要向自己挑战﹐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怒道﹕“狂妄﹐狂妄之极﹐我还没有见像你这么狂妄的人﹐如果你能打败橙级冥武士再来向我挑战吧。”
“橙级冥武士﹖嗯﹐我明白了。”斩风并不想重提击败知雅的事﹐况且他也想再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森矢的咆哮声很大﹐附近修练中的冥武士们都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院内﹐留意里面发生的事情﹐当他们迎向斩风的目光时﹐都挺胸收腹﹐脸上也洋溢着自信的表情﹐都希望接受他的挑战。
斩风看了一阵﹐又走到外面逛了一圈﹐最后走到莫千的身边﹐问道﹕“我向你挑战。”
莫千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问道﹕“你真要向我挑战﹖”
“嗯﹗”
莫千举目看着场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无形的压力使他根本无法拒绝﹐当然﹐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白级冥武士﹐于是点头应道﹕“好吧﹗”
斩风没有再说甚么﹐转身走到场中的空地﹐静静地等待着莫千。
夭云走到他身边担心地问道﹕“你真的有信心﹖”
斩风点点头。
夭云笑了起来﹐道﹕“我相信你﹐你既然有信心就一定能赢﹐我在旁边为你加油。”说罢就走到场边坐在了青石板上﹐等待好戏上演。
森矢撇了撇嘴﹐淡淡地笑道﹕“真是逞强的人﹐不过逞强是没有用的﹐实力才能说明一切。”
比起知雅﹐森矢更加狂妄﹐言语上更加轻视﹐因而同样激起了斩风心中的怒气﹐然而斩风连正眼都不看他﹐战胜知雅的经验使他意识到红级冥武士的水准﹐所以并没有到感到任何危胁﹐只等着击败莫千之后再回头对付他。
莫千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怠慢﹐也不敢轻视这场比试﹐他走到离斩风三丈的位置停下﹐然后正面面对他﹐正色道﹕“虽然你比我差两级﹐但比试是崇敬的﹐所以我会用最强力的冥武技攻击你﹐你做好准备吧。”
斩风点点头﹐朝他欠了欠身以示尊敬﹐比起森矢﹐这位其貌不扬的莫千更令他舒服﹐一个尊重对手的人﹐本身也是值得尊敬的﹐所以他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看到这一幕﹐任何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觉得他对于森矢的无礼举动是刻意做出来的﹐于是把目光都移到了森矢身上。
森矢自然是气得身子乱颤﹐一脸拉的比驴脸还长﹐一双原本就有些突出的眼睛显得更加突出﹐就像一对金鱼眼似的死死盯着斩风﹐眼神中尽是愤怒之色。
夭云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森矢低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吼道﹕“快开始吧﹗”
莫千见他发怒了﹐不敢怠慢﹐问道﹕“我们开始﹖”
“嗯﹗”斩千点点头﹐但他并没有摆出任何作战的姿态﹐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众人看了他的姿势又嘀咕了起来﹐平时人们比试都是有一套几乎苛刻的法则﹐很规范﹐所有的人都应该自觉的遵守﹐然而斩风的特例独行让他们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不禁大为惊讶。
“他怎么没有准备﹖”
“看来是以静制动﹐我们学的冥武技里很多都是这样﹐所以不足为奇。”
“你知道他选了哪一项冥武技吗﹖”
“我记得两次进去藏书阁﹐所以也应该是两项。”
“只有两项﹖看来胜算不大﹐不过他的斗志到是值得我们学习﹐竟然敢挑战红级冥武士。”
对于斩风来说﹐他待在修练场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更不知道甚么规则﹐况且刚才与知雅一战也是如此﹐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到摆甚么架式。
“气势到是不弱﹐可惜没有实力的气势只不过是虚架子。”森矢看着他的姿势摇了摇头﹐又开始自以为是的指责了起来。
夭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道﹕“斩风根本就不是那么自大的人﹐这两年的时间也不会白费﹐看着吧﹐一会儿就让你大吃一惊。”
斩风静静地站着﹐甚么姿势也没有做﹐只是淡漠地看着莫千﹐若是有人细心则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不断在动﹐只不过是小幅度的移动﹐从莫千的头顶直到他的双足都看得很仔细。
“开始吧﹗”莫千首先发话了。
斩风抬起右手向他招了招﹐示意他可以进攻了。
莫千见他让自己先攻﹐并没有客气﹐因为他觉得全力以赴也是尊重对手的一种表现﹐所以他一出手就自己的绝招――“千鸟杀”。
“千鸟杀﹖”
橙级冥武士都惊呼了起来﹐虽然没有几个人修练这项冥武技﹐但他们大都从石碑上看过﹐也曾考虑修练这一项﹐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而且学会这项冥武技差不多可以升到红级位阶了。
“看来今年的评定大会中他一定会升级。”森矢对莫千更为欣赏﹐当然﹐其中一部份因素在于他是斩风的对手﹐所以打心眼儿里希望莫千能重重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年青人。
夭云还是满怀信心地看着斩风﹐因为他的眼神所表达出来的除了自信﹐还有一种摄人的气势﹐因而并不担心他会输在“千鸟杀”之下。
斩风还是没有动﹐但他可以感受到莫千的身上涌起了一股力量。
“千鸟杀”是一种攻击面很广的冥武技﹐一但施展开就像千只飞鸟飞扑而下﹐受攻击者会看到身边有千万鸟影﹐无路可退﹐与知雅的“半云”是同一类型的冥武技。
霎时间﹐场中飘起了一阵橙色的风暴﹐在斩风的四周不断地盘旋飞舞﹐此时﹐人们的目光都落在斩风身上﹐因为他所在的位置就是风暴的风眼一样平静﹐却又危机重重。
斩风的战斗经验很少﹐也不清楚“千鸟杀”的特性﹐所以直到面前出现了千万鸟形﹐才了解到这一项冥武技的厉害之处﹐但他还是表现的那么沉着﹐一动不动﹐无论橙色风暴如何闪动﹐他都像没事人似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施展了“花月”。
地上的人影在微微地闪动着﹐“千鸟杀”所形成的橙色风暴就像摭在脸上的面纱﹐把影子隐藏的洽到好处﹐不但外面的人看不见﹐就连莫千自己也无从查找。
橙色的幻影晃动到斩风的面前﹐像是啄木鸟似的不断地击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莫千的感觉很奇怪﹐因为他感觉不到击中实体﹐但面前的斩风的的确确没有移动半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心中的忧虑和不安困扰着他的心神﹐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是骑虎难下﹐想到失败之后的境况﹐他就无法停手不攻。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无疑是一面倒的攻势﹐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开始怀疑起斩风的实力了﹐就算再沉着的人﹐面对橙衣风暴这种压倒性攻势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该做出响应﹐而不是像斩风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森矢站在远处看着橙色席卷到斩风身上﹐神情变得极其轻松﹐得意地撇着嘴唇﹐讪笑道﹕“连反应也没有﹐实力相差太远。”然而他这种反应洽好表现出他的内心一直都在紧绷着﹐直到此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夭云转头瞥了他一眼﹐心道﹕“原来你有些怕﹐看来斩风的气势真的吓着你了。”
“啊――”就在他思绪纷乱的时分﹐场中忽然传来了莫千一声大叫。
夭云惊的甩头望去﹐场上果然发生的剧变﹐原来那股压倒一切的橙色旋风已经不从存在了﹐而莫千则像断线的风筝被击了出去﹐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没有人看出莫千为何会败﹐因为没有人能察觉到斩风是如何反击的﹐但事实摆在他们的眼前﹐莫千趴在地上至令仍未爬起来﹐站的近的人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呻吟声﹐除了目瞪口呆﹐人们似乎没有第二种反应了。
得到胜利斩风微微仰起了头望着天上的冥日﹐虽然他没有任何胜利的宣言﹐在旁人的眼中﹐他这种冷漠而孤寂的神态﹐给了他们无比的震撼感﹐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感慨﹐这就是胜利者最佳的姿态。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顿了似的﹐场中孤傲的胜利者﹐地上的失败者﹐围在外圈的旁观者﹐组成了一幅美妙的图案﹐惊愕﹐失落﹐感慨﹐震撼﹐一张张面孔为这幅图案添上了活气﹐在蓝日为背景的衬托下﹐令这一幅画更加完美。直到很久以后﹐他们也依然记得这如画的景像。
森矢张大了嘴巴﹐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令他不可置信的是他根本看不斩风是如何反击的﹐这比莫千的失败还让他感到不安和震惊。
“好啊﹗”夭云是唯一一个面带喜色的人﹐欣喜若狂的他跳了起来冲到斩风的身边﹐大声赞美着自己的朋友。
“谢谢。”斩风朝他点点头﹐然后走到森矢的面前﹐淡淡地问道﹕“我可以向你挑战了吗﹖”
森矢惊的无法说出一句﹐红级位阶使他不能不战﹐却又没有信心﹐尤其想到斩风悄然无息的反击﹐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夭云看着他又青又白的脸色﹐不由地笑了起来﹐自豪地道﹕“森矢监管﹐斩风的实力不弱吧﹖”
“这……那……”森矢吶吶地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他的脑海中全是刚才的那一幕。
斩风见他如此﹐神色突然一寒﹐两道浅蓝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睛射出﹐直插森矢的眼中。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动用了“冥神之眼”﹐但只是一瞬间﹐比眨眼更快的一瞬间﹐因而当旁边的人看到蓝光时﹐都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但森矢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他的身子猛地颤了起来﹐正在因挑战而感到担忧和恐惧的他毫无准备地承受了斩风的攻击﹐整个人呆若木鸡﹐呆滞的眼神被刺入心底的蓝光死锁﹐突然变得空洞虚无﹐幸亏斩风只是刺了他一下﹐否则他将溃败无疑﹐就是这样﹐他也感觉得四肢无力﹐头脑发昏﹐双腿一软﹐竟然跪坐在斩风的面前﹐就像是跪倒认输。
旁人见了又是一阵惊愕。
夭云也吓了一跳﹐拉着斩风小声问道﹕“他怎么了﹖”
斩风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森矢﹐转身往藏书阁走去。
“斩风。”
一声叫唤使他立即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赫然发现一身黑衣的断戈站在门口。
“城主大人。”冥武士们都朝着他行了一礼。
斩风凝视着他片刻﹐也朝他微微欠了欠身。
断戈一边踏入场内﹐一边然后回头唤道﹕“你进来吧﹗”
众人觉得有些奇怪﹐都朝他身后望去﹐突然发现知雅满面愧色地走进了修练场﹐身上的红衣却是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角依然还滴着水﹐显得十分狼狈。
“知雅督监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不会是被人打的吧﹖”
“有可能﹐不过谁平白无故挑战﹐应该不会是这里的人﹐修练场也没有人有实力与监管比试。”
“难说﹐你没看到这个长发怪人把森矢监管吓得跪下了。”
议论纷纷之中﹐断戈走到了斩风面前静静地看着﹐所有的目光因此被吸引到斩风身上﹐想起刚才他击败莫千的一幕﹐都开始怀疑是他击败了知雅﹐然而橙级和红毕竟有分别﹐所以都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有的怀疑断戈是为了他两年没有参加评定大会的事情。
知雅也在看着斩风﹐眼神中有些茫然﹐有的惭愧﹐有的胆寒﹐有的无奈﹐心里百感交集﹐堂堂的红级监管竟然输的这惨﹐使她的情绪变得不太稳定﹐尤其是被断戈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更是无地自容。
夭云见知雅和断戈的表情都很奇怪﹐不禁替斩风担心了起来﹐于是走到斩风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
斩风若无其事看了他一眼﹐用平静的目光响应了他的担心。
断戈凝视着他半晌后终于说话了﹐用手指着知雅淡淡地问道﹕“斩风﹐你是用哪一项冥武技击败了她﹖”
场内一片哗然﹐众人听得有些懵﹐看着斩风身上的已经变灰的白衣﹐又看了知雅﹐谁也无法想信这是事实﹐但事情从城主的嘴里说出﹐真实性无可挑剔。
骆素刚才在整理柜子﹐虽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但没有走出来﹐此时将一切都整理好走好奇地想知道发生了甚么﹐眼角找到断戈时忽然笑了起来﹐含笑道﹕“城主﹐你怎么来啦﹖”
断戈扫了他一眼﹐冷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丝丝的笑容﹐道﹕“原本来看看这里的热闹气氛﹐遇上了点事﹐所以要处理。”
骆素看了看若大的修练场﹐问道﹕“事﹖刚才很热闹﹐好象是发生了一些事﹖”
断戈对骆素很尊重﹐因而不厌其烦地答道﹕“斩风向知雅挑战﹐结果一招就胜了她﹐我和知雅都想知道他用的是甚么招术。”
“一……一招﹖”骆素当场就呆住了。
断戈的解释又引起了一阵轰动﹐他们如何也想不出斩风有甚么能力可以一招击败知雅﹐但他们想起莫千的失败﹐都平静了下来。
莫千这时才爬了起来﹐他正因为被白级冥武士击败而感到羞愧﹐听到知雅也是一招落败﹐心中的失落感立时大减﹐瞪大眼睛看着知雅。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败﹐只是感觉到自己击空了无数次﹐然后就感觉到背上被人重重地击了一下。
骆素听到知雅落败﹐猛地想起斩风所挑选的两项冥武技﹐整个人傻了﹐回头看了看小石屋﹐又看了看斩风﹐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哗然声中﹐断戈又把疑问的目光移到斩风身上﹐问道﹕“你用了哪一项冥武技﹖”
“花月﹗”
斩风淡描淡写吐出的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如同惊雷一般在骆素和断戈的耳边响起﹐场中之人除了斩风之外﹐知道花月就只有他们了﹐就连两名红级冥武士也是一脸茫然。然而他的“花月”有其形﹐而非其实﹐只不过是借花月的手法发挥出心神上的两种异力而已﹐然而众人都没有见过﹐只当他说的是真的。
“原来是花月。”断戈轻轻地嘟囔了一句﹐猛地抬头凝视着骆素﹐问道﹕“他真的选择了花月吗﹖”
“你练成了花月﹗哈哈﹐太好了﹐修练场中唯一一个练成这项冥武技的人出现在这里。”骆素渐渐从震惊中平复﹐一种狂喜取代了脸上的惊讶﹐看着斩风﹐他觉得自己的期望没有落空﹐所以感到很满足﹐很自豪。
其它人都看着手舞足蹈的他﹐既是好笑﹐又是好奇﹐都想知道“花月”是甚么冥武技。
一旁的知雅也在问同样的问题﹐而她看着骆素直接问道﹕“花月是甚么﹖”
骆素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子似的看着斩风﹐亲切地摸了摸斩风的脑袋﹐含笑道﹕“冥界之中有能力成功练成『花月』这项冥武技的人应该只有十个紫级冥帅﹐嗯﹐也许黑级也有机会。”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紫……紫级﹗”知雅的心中猛一震﹐转头看着没有表情的斩风﹐此刻她找不到任何字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但她忽然想到冥日﹐虽然有些奇怪﹐但这种想法像是挥之不去﹐令她异常的纳闷。
“骆素老人说的不错。”插嘴的是断戈﹐他凝视着斩风﹐脸上的显出古怪的神情﹐沉声道﹕“十位紫级的冥武士之中﹐好象只有一位学会了『花月』﹐当然﹐其它的人并不是没有能力学会这项冥武技﹐而是选了其它的冥武技﹐不过黑级之中学会这项冥武技的人好象一个也没有﹐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学会了﹐如果再加上冥皇大人﹐冥界学会『花月』的人只有三个。”
听了断戈的话﹐人们又的目光凝焦在斩风身上﹐然而当他们看到斩风那张年青的脸和破烂的白衣时﹐如何也无法将他与冥界强者联系在一起。当然﹐断戈这样的评价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项确切的证据﹐使他们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观念﹐尤其是对身上的衣服的颜色所代表的地位更是有所动摇﹐有的人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思绪万千。
渐渐地﹐凝聚在斩风身上的目光变了﹐从鄙视到了崇敬﹐尤其是当他们看着斩风身上的那件破旧的白色衣服﹐感到一种压大的推动力﹐使这些低等级的冥武士有了更广阔的前景。
夭云用他一惯的反应来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只见他一拳捶在了斩风的胸口﹐笑道﹕“原来你离开了一年半就是去练这么厉害的冥武技﹐真是让人佩服。”
“还很生疏﹐练的不够。”斩风却没有太大的感觉﹐随口应了一句﹐然后漠然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因为他的感觉早就麻木了﹐除了仇恨之外﹐能刺激他的事情很少﹐而且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代表他能够很轻易地报仇﹐谨慎和小心也控制了他的情绪变化。
断戈含笑道﹕“斩风﹐看来冥皇大人的期待果然是对的。”
一句话罢﹐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冥皇看中这样的人材是绝对合理的事情。
夭云替他感到高兴﹐笑着打趣道﹕“原来你是冥皇看中的人﹐怎么不早说呢﹐我好早一点拍拍马屁﹐哈哈。”
斩风抬头看着天上的蓝日﹐不禁又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看到冥日的情景﹐那一次的经历使他看到“冥神之眼”的强大﹐也是因此选择了修练这项冥武技﹐更是因此得到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