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早有

“你胡说!”燕信一听就急了,两兄弟又要吵起来。

燕追被两人吵得厌烦,冷喝一声:

“闭嘴!”

燕骥不敢说话了,只是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燕追与嘉安帝看。

“老九,你先说。”

嘉安帝嘴角牵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目光落到燕骥身上。

燕骥便神情凶狠,指着燕信道:

“我马被撞过,四哥拿箭射我!”

燕信听他这样一说,脸上露出几分慌乱之色。

之前混乱中,他趁机出手,还以为根本没有人看到,却没想到燕骥这小东西看到了。

他本能的朝容妃转头看了过去,容妃气得眼前发黑,看到儿子求救似的目光,却挤出笑来,闭了闭眼睛,冷静之后才温声道:

“有话先说才是,九皇子年纪太小,若真是你四哥不好,回了皇上再罚他就是,兄弟之间,怎么能动不动便打架呢?”

她轻声细语,说话语调又软和。

儿子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容妃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瞧瞧这脚也伤了,先请了太医来看看,刚刚那黑面郎如此之大。”她说完,又转头看向嘉安帝:

“皇上,臣妾觉得,九皇子伤情颇重,倒是该先送回行宫,由太医诊治。至于信儿,之前情况危急,他有可能为了皇上安危,确实放了箭,或是没有,此事应该好好详查,不如将他也一并送回行宫,询问之后再做做定夺?”

燕信先前被吓着,又被燕骥打了一顿。

自己的儿子性情如何,容妃是心中有数的。燕骥年纪小,行事没有顾忌,喊出口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容妃心中不免更觉得失望。

儿子行事冲动,又心性狭隘,做事只凭喜好,又十分记仇。

燕信向燕骥动手的原因,她自然猜也猜得出来,怕是之前在入林之前燕骥挑衅他,要与他打斗,才使他怀恨在心了。

若是他自己有本事,能收拾燕骥,还天衣无缝倒罢,容妃也不说他,由他施展百般手段。

可偏偏他没什么本领,动了手又被燕骥拿了个正着,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燕骥还当着嘉安帝的面喊出来了。

容妃微微闭了闭眼,忍住了心中百般感受,她眼睛睁开来时,眼里已经瞧不出半分情绪了,只流露出为燕骥担忧的神色,演得仿佛跟真的似的。

燕骥的脾气哪里受得了容妃这样胡说八道,他年纪不大,可在皇室,就没有真的谁是个傻子的。

他张嘴刚想要喊,傅明华就不由担忧的看他:

“九弟,九弟,你怎么了?”她有些焦急的大声唤,“你不要哭。”

燕骥听了这话,就觉得这是一个暗号。

他突然张嘴就哭:

“皇上,皇上。四哥打我,他想打死我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哭更大声了。

傅明华转头看了崔贵妃身侧的清容及杨复珍一眼:

“还站着干什么?没见九殿下脸都肿了?他又受了伤,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胸腹。”

傅明华也不说燕骥的伤是怎么来的,言下之下却是让窦氏冲她怒目而视,燕信忍耐不住,燕骥则仿佛听到了傅明华的话般,捂着胸口喊痛。

这下容妃也忍不住了,恨恨的瞪着傅明华看。傅明华低垂下头,忍住了要到嘴边的笑意。

扶住燕骥的禁军放开了手,他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又是喊痛又是哭:

“皇上,四哥打我,他放箭射我,让我差点被野猪咬死,他还打我,我的脸好痛……”

燕信捂了脸,气得直抖:

“胡说,明明是你打我!”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都破了流血,燕骥这厮却张嘴胡说。燕信愤愤不平的道:

“你身上的伤,明明是野猪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燕骥也不说话,只是在草地上打滚。

地上仍有未干涸的血,染了他一身都是,越发显得他异常凄凉了。

嘉安帝眯着眼睛,看着这场闹剧,皱着眉吩咐人将燕骥抬起身:

“先回行宫再说,此事朕会彻查。”

嘉安帝发了话,燕骥虽然有些不甘,但在燕追目光下,依旧忍气吞声,不服气的看了燕信一眼:

“哼。”

又激得燕信气得肝儿痛。

“燕信与受伤的弟弟打架,不管骥儿所说是真是假,他都受了伤,是你的弟弟,你这个兄长是怎么做的?”嘉安帝喝斥着,当着这样多人的面,皇帝说出这些话,无异于是在说燕信不慈,没有手足之情一般。

容妃心中大急,却忍了又忍,没有说话。

“皇上……”

燕信急匆匆的想要开口,嘉安帝却不睬他:“骥儿马匹中箭,兴许只是流箭,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有话不知劝戒,反倒与他争斗,立即回行宫,将《大学》抄写百篇,交到朕的手上!”

听了这话,燕信眼泪汪汪:

“皇上……”

嘉安帝冷冷望着他看,容妃忍了心中感受,喝斥儿子:

“皇上也是为了你好。”

“是。”

燕信不服气的应了一声,又不甘的看了在草地上赖着不肯起身,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的燕骥,心中暗自又将这笔债记下了,等他日再想方法报复回去。

只是燕骥却也不看他,听到嘉安帝喝斥了燕信之后,宫人再来扶他时,他也没有再耍赖的理由,顺从的任人将他扶上了马,准备先回行宫养伤了。

虽说此间事暂时看来是平静了,不过燕骥也十分记仇,他与燕信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回了洛阳他定要向祖母告上一状,不能太便宜燕信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燕骥又向燕信做了个鬼脸,才有些不甘的在崔贵妃看护下,骑上了走马。

儿子受了伤,崔贵妃是不大放心的,她临走前忍了气看了容妃一眼,最终还是随燕骥一块儿离开。

嘉安帝处理了家事,忠信郡王心中还沉浸在次子死于眼前的悲痛中,此事并没有盖棺定论,但他的儿子确确实实却是死了。

有人看了忠信郡王世子之死,提出一个问题:

“皇上,世子之死,在于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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