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村里还有狼怎么办?”
“不会,它们一般都是群体行动,不会随便丢下任何一个成员的。”
于是,二人慢慢地向黑熊部落走去。
色舞面露惊恐之色,紧紧地拉着京长风的胳膊,恨不得将全身贴在他的身体上。
京长风伸手轻抚着她的胳膊,以舒缓她的恐惧。
但是眼前的景象,让京长风也不禁倒抽凉气。
这是怎样的一副惨象啊!
距离村口还有将近两里地的地方,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手握长矛,横在道路上,他身上穿着的黑熊皮已经被撕裂,成为一个大洞,胸腔里的内脏已被掏空,但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长矛呢。
京长风有意地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色舞的视线,但色舞还是在走过的时候,向后扭头看见了这个忠于职守却惨遭狼口的士兵,便大叫起来。
京长风忙用手捂住色舞的嘴巴,停下了脚步,警惕地向四周望着。
确认到四周没有异样,京长风才松开手,低声对色舞道:“别这样!被别的什么东西听见了怎么办?就我们两个,如何对付?”
色舞道:“可是我怕!”
京长风眉头一皱,想出一个办法,他干脆撕下自己的衣袖,将色舞的双眼蒙了起来!
“长风哥哥,你这是为什么?”色舞虽然质疑,但并不反抗。
“眼不见,心不乱,不是吗?我必须要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但是我又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而你跟着我呢,难免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这样不是挺好吗!来,手给我,注意脚下就行了。我会很慢。”
现在,色舞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但对她来说倒是好事,因为京长风的眼前,除了不黑之外,各种无法想象的惨状一一呈现在眼前。
现在京长风终亲眼见到了“一片狼藉”是什么样子了。
一些人的脖子被咬断……(省略一部分)还有的衣服被撕裂成碎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双眼圆睁,估计是受惊吓而死……
这些人中,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还有小孩子。京长风看到一个小孩子,大概三四岁的模样,已经血肉模糊……京长风看着看着,胃内一阵翻腾,几乎要吐出来。
“长风哥哥,你怎么了?”色舞担心地问道。
“没……没事。没事的,别怕啊,我看到了一只狼的尸体。”
“是这里的人把它杀死的吧?”
“应该是的。”
其实并没有。死的全是黑熊部落的人,没有一只狼在这次突袭中死亡!
“还有活着的人吗?”京长风看着满眼的惨象,漫无目标地喊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无边的死寂!
“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出个声啊!”
“嗯……”京长风似乎听到了一声申吟!
“你听到了吗,色舞?我好像听到有人哼了一声!”京长风扭头低声对色舞道。
色舞侧着耳朵听了听,说道:“好像是在那边!”她手指着远处的一个木屋。
“好像是,咱们去看看。”说着,京长风拉着色舞向木屋走去。
“还有活着的吗?”京长风边走边喊着,想进一步确认声音发出的方向。
“哦……我……我还活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京长风拉着色舞忙走入木屋内,只见一个老者躺在熊皮上,但是大腿处则血流不止,很明显有狼的尖牙留下的痕迹!
“老伯伯,你别动,我给你包扎!”京长风忙扶着色舞,对色舞道:“你站这儿别动!我去找东西帮老伯伯包扎一下。”
“嗯。”色舞十分听话地回答。
京长风环顾四周,连一块麻布也找不到,除了熊皮,就没有别的了,他只得捡起地上被撕裂的一片熊皮,把老者的伤口包扎起来。
“没用了,小伙子……我不行了,快死了!谢谢你……”老者一边痛苦地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京长风忙凑近老者嘴边问道:“老伯伯,你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道:“作孽呀……酋长他前几天,捉住了一个女人,和和三个孩子……”
一个女人?三个孩子?难道是童令姬和大狼他们?
京长风忙问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老者道:“我……只知道她们是……野狼部落的——孩子才十多岁大……”
京长风道:“现在那女人呢?孩子呢?”
老者道:“被永夜之君给买走了……孩子留下,当了奴隶……”
京长风道:“什么?永夜之君是什么人?孩子现在呢?”
“啊?永夜之君?”色舞听到这里,撕下了自己眼前的遮挡物。
老者道:“一个孩子和酋长搏斗,被酋长用刀劈……成了两半;另外两个不见了……”
色舞忙问道:“接下来呢?”
老者道:“那个被杀的小孩临死前,吹了几声口哨,然后狼群就到了村里,开始撕咬这里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京长风道:“老伯伯,你不会死的!”
老者艰难地摇了摇头:“孩子,被草原狼咬了之后,十有七八是会死的,我年纪这么大了,也该死了……狼不咬我,是因为我的肉臭……呵呵,谢谢你,年轻人。”
老者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抚摸着京长风的头发,也看了看色舞,这才说道:“这样的事情不奇怪,狼群袭击我们人类,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我就要去见草原神了……祝你好运,年轻人!”
京长风忙问道:“老伯伯,你刚才提到的永夜之君是谁?”
老者道:“永夜部落……那是一个邪恶的部落,他们用活人做祭品,献给……黑暗之神……”正说着,老者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京长风忙喊道:“老伯伯,老伯伯!您老人家千万别睡着!告诉我,永夜之君部落在哪里?”
色舞捅了捅京长风,低声说道:“这个永夜之君,我听我爹说过的。”
“什么?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呀。”色舞道。
此时,老者又一次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艰难地用手指着面前墙上挂着的一块羊皮画道:“那儿……地图……”说完便咽了气。
京长风望着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