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1)

夙重华直直的跪着,稳如松柏。

连生还待要说什么,顺平帝却抬手止住了他,起身走到夙重华跟前,盯着他那只流着血的胳膊,眉间掠过什么,叹了口气,弯腰去扶他,“起来吧。”

“皇上,我父母遭奸人迫害,骨肉阴阳相隔,一家家破人亡,恳请皇上为我一家主持公道!”夙重华深深磕下去头,重重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连生倒抽一口气,忙上前去扶。

顺平帝眸底快速闪过什么,猛的甩了袖子,“儒子不可教!父子两人都是一样的蠢笨!”

夙重华身子一震,避开连生的手,又是一磕,沉闷的撞击声似更响了,“微臣幼失怙恃,没得父母教养,是以性子顽固,却深知生恩大如天!若父母之仇都不能报,有何脸面自称夙家儿子,又谈何子继父业,为国尽忠?!恳请皇上体恤微臣一片拳拳之心,为我……”

“够了!”顺平帝勃然大怒,“该如何行事,朕自有定论!”

“皇上……”夙重华还要再多话。

顺平帝一脚踹了过去,“再多话,与夙扶雨同罪论处!”

夙重华跌坐在地,忙用右手撑着重新跪下。

连生的眼神闪了闪,拎起裙摆跪在夙重华身边,“皇上息怒!夙小将军一时情切,该是无心之失……”

又去拉夙重华,“我的小将军,少说两句吧。夙大将军的事,皇上一刻也没有忘怀,你可不能这么伤皇上的心。”

夙重华的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垂下头,“微臣鲁莽,请皇上恕罪!”

顺平帝背手而立,居高临下,睨着夙重华,双眸冷淡,面若寒霜,冷声发笑,“你鲁莽?我看你是自负智勇双全,才敢做出入室偷盗,杀人越货的勾当!怀安为人耿直,做事光明磊落,何时做过此等偷鸡摸狗的事?你走!非得传召,不许再踏入皇宫半步,否则,别怪朕不念及你父亲的情义!还有你身边那个慕青,让他给朕老实点儿,再敢撺掇你行这下三滥的事儿,信不信朕诛了她九族!”

言罢,甩袖出了上书房。

连生忙去搀夙重华,“夙小将军,快起来!”

夙重华低吟一声,抬起头来,已是脸色发白,连生急道,“哎呀,这脸色差的,得赶紧看大夫,夙小将军先出宫,洒家这就让人去传御医到忠勤候……”

想到夙重华此刻定是恨夙扶雨入骨,那他还回不回忠勤候府,这御医往哪传?

夙重华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朝连生挤出一抹笑,脸色难看的吓人,“有劳连公公,不用请什么御医,我自去寻大夫看病。”

又郑重一揖,“多谢连公公几次维护之情,请受重华一拜!”

“哎,可不敢当。”连生忙避到一边,叹了口气,“皇上最近脾气不好,你也别往心里去,想来这事儿皇上还有其他用意,你先去,瞅到机会老奴自会帮夙小将军说上两句,总不会委屈了夙大将军。”

夙重华声音沙哑,眸中有水光晃动,笑着点了点头。

送夙重华出了宫,连生一路小跑回来,正见顺平帝四平八稳的坐在书案后,笑着接了小太监端来的茶,奉到顺平帝手边,“皇上,喝口茶。”

“走了?”顺平帝淡淡瞥了连生一眼,丢了手中的奏折,接过茶抿了一口。

连生笑着点头,“老奴亲自送出的宫,似有人在等夙小将军。”

顺平帝抬了抬眉眼,斜了他一眼,淡声道,“有人?不就是慕家那丫头!真当朕是个蠢笨的,居然设下这么个局让朕钻!朕若应了三小子的话,忠勤候就会被连窝端了,受利的是谁一目了然!混账东西,一个个的真当朕老了……”

说到最后,已然变的疾言厉色。

忠勤候是三皇子的人,他若倒了得利的自然是六皇子,但……

皇上怎么会以为夙重华身边的丫头是慕家人?!

连生瞅了眼顺平帝,微垂了头。

顺平帝有些烦躁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你去,再叮嘱那小子一声,让那小子的嘴巴给朕闭严实点儿!再找人去探探忠勤候府那边的动静。”

连生淡声应,躬身退了出去。

顺平帝目送他离去,坐回龙椅上,轻轻揉了揉额头。

……

十一娘一把扶住夙重华,两人上了马车,驶出皇宫,到得宫外正午路,还没走出多远,连生追了上来,将顺平帝的意思转达了,夙重华也不多说什么,垂着头应了,连生叹了几口气,宽慰道,“皇上最近几年身体不适,脾气不是很好,夙小将军多体谅一些,夙大将军死的这样不值,皇上心里也不好受,皇上也已答应夙小将军,定会严惩,夙小将军只安心静待几日,总不会教夙小将军失望。”

夙重华点头,看了十一娘一眼,十一娘笑着递过去一个鼓囊囊的荷包,连生忙摆手,“这是做什么?”

“一点黄白之物,有劳连大总管替重华多次求情。”十一娘笑道。

连生多看了十一娘一眼,笑着收了。

两人目送连生坐了软轿进了宫,才甫又上了马车。

十一娘小心扶夙重华坐下,拿了遍地菊花黄的团垫当了靠背给他靠在身后,去解他身上的衣裳,好让受伤的胳膊能少了束缚舒服一些。

“嘶!”夙重华低吟一声,却是衣裳被血浸透,沾了上去,这会儿要脱却是要费一番功夫。

十一娘手下一顿,抬眸去看夙重华,夙重华白着脸,朝她展颜一笑,“无碍。”

分明唇都没了血色,还要死撑!

十一娘心疼的心口微抽了一抽,口中嗔骂道,“让你不听话,我说先去找了莫殇给你看过伤势再进宫,你偏要先进宫去见皇上,结果……”

结果顺平帝震怒,他也得了个儒子不可教的‘美名’!

夙重华看着十一娘笑,十一娘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不觉红了眼眶,夙重华瞧见,忙忍了疼要坐起身。

“你想干什么?”十一娘忙摁住他,“小心你的伤,可千万不能感染,不然你这条胳膊……”

话没说完,自己就扭头朝一旁的车厢呸了几声,嘴里嘀咕了句,“坏的不灵好的灵!”

夙重华一怔,低低沉沉的笑起来,眸底满是笑意,十一娘没好气的侧眸白了他一眼,却被夙重华凑上来,啄了红唇一下。

下场自然是……

十一娘蓦然拔高的声音,“叫你不要乱动……”

和悦耳动人的男子笑声。

夙重华伸手将十一娘搂入怀中,十一娘惊呼一声,只来得及避开夙重华受伤的左手,两人重重撞入夙重华身后的车厢壁,幸亏他身后垫着团垫,并没有引起车夫的注意。

十一娘忙要从他怀中起身,夙重华却已亲上了她的额头,“十一娘,我没事,左右有莫殇在,我的胳膊废不了。”

温热的气息扑入鼻间,十一娘身子一僵,缓缓软在夙重华怀中。

夙重华察觉到她的反应,单手将她拥的更紧,口中叫着,“十一娘,十一娘……”

慢慢的,声音里开始有了轻微的颤音,再到后面,已是将头埋入十一娘的肩窝。

一股温热的水流入十一娘颈窝中。

十一娘在心底叹了一声,伸手环抱住夙重华的腰身。

夙重华的声音低低闷闷的传出来,“十一娘,我爹那样英明神武的一个人,居然被一碗毒药给害了!还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因为眼热他拿命换来的荣华富贵……我好替我爹不值!”

十一娘抱了抱他。

“我娘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本是欢欢喜喜的等待弟妹的降生,却不想成了她的催命符……”

“我与姐姐流离失所,十几年不得相见相认,一家沦落到家破人亡……”

“荣华富贵……真的比骨肉相守,平安快乐的过日子还重要吗?”

“我爹是他的亲大哥!我娘是他的亲大嫂!我们几个都是与他有着血缘的亲人,他怎么下的了手……”

夙重华的声音越发沙哑,已带了几分哭腔。

十一娘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她的前世,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她无从知晓;她的今生,亲大伯想拿她们姐妹换功名,亲堂兄卖她抵债,亲大姑差点逼死她爹!

她在老宅里得到的亲情还不如路上遇到的陌生人给的善意多。

若不是有一双疼她爱她的爹娘,有几个亲她护她的姐妹,她怕是早堕入六道,重新投胎去了!

又哪里明白那些魑魅魍魉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她能做的只是在他伤心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十一娘……”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停下,车夫在外面回禀道,“十一姑娘,莫大夫的宅子到了。”

十一娘缓缓起身,应了一声。

又从怀中抽了帕子要去给他擦脸上的些许泪痕,被夙重华一把握住了手,十一娘刚要说两句话缓和下气氛,却突然发觉夙重华的手温度有点不正常。

空着的另一只手就摸上了夙重华的额头,触手的温度让她吓了一跳,“你发热了!”

莫不是感染了?

十一娘眉头高高蹙起,一把掀开帘子,对车夫道,“去敲门。”

车夫应声,去唤了门。

没多会儿,走出来一身侍卫打扮的青年男子,“你们是何人?因何敲莫大夫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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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少爷受了伤,特来请莫大夫看……”车夫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侍卫打断,“莫大夫不接外客。”

“劳烦这位大哥禀告莫大夫一声,就说是夙家三爷受了伤。”十一娘在马车内,高声道。

那侍卫皱眉看了十一娘一眼,摆了摆手,“莫大夫有话,谁来也不应门。”

十一娘也蹙了眉,回头看了夙重华一眼,伸手从怀中掏了什么东西出来,扔给车夫,“劳烦侍卫大哥跑一趟,若是莫大夫见了这东西还不肯见,我们就打道回府。”

她把身子一侧,让那侍卫瞧见马车里的夙重华。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道,“你们在此稍候。”

遂关了门,进去说话。

片刻,一道惊呼声响起,“十一姐姐!”

是阿狸的声音。

十一娘松了一口气。

须臾,阿狸奔跑出来,一手拎着裙摆,一手开了门,瞧见十一娘先是一怔,十一娘笑着唤了声,“阿狸。”

阿狸恍然的露出大大的笑容,“真的是十一姐姐,少爷,十一姐姐来了。”

半开的院门后,正屋门前,立着一身褐红色长袍的青年男子,一张淡冷的容颜,不是莫殇又是谁。

他淡淡瞥了十一娘一眼,点了点头,“进来吧。”

阿狸蹦蹦跳跳的过去,伸手扶十一娘,“十一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还有,你的脸……”

“莫大夫曾告诉过我们你们住在这儿。”十一娘开口打断阿狸的话,下了马车转身去扶夙重华。

“薛大哥……”阿狸讶然的上前帮忙,“你的胳膊……”

十一娘朝阿狸使了个眼色,阿狸聪明的闭上了嘴。

几人一道进了院子,入了堂屋。

有小丫鬟奉了茶,莫殇摆手,小丫鬟退下,屋内只剩下几个相熟的人。

莫殇皱眉看着夙重华,“怎么伤成这样?”

十一娘看了眼屋外,道,“一言难尽,他发了热,我怕是伤口感染所致,你先帮他看伤,具体细节,我们一会儿再说。”

莫殇看了她一眼,不再多问,指挥道,“把人扶去我房间。”

莫殇自和夙重华关在房间治伤不提,阿狸拉了十一娘在她的房间说话。

“十一姐姐,这是我去南诏的时候买的衣服,你看,好不好看?”阿狸笑眯眯的从衣柜里扒拉出一包样式古怪的衣裙,拿在身上比划着。

十一娘点头,“好看,阿狸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阿狸就笑弯了眉,又从衣柜里翻出另外一套衣裙还有放着饰品的一个小匣子,递给十一娘,“这是我帮十一姐姐挑的,十一姐姐瞧瞧喜不喜欢?”

大红的灯笼裤裙,露出脚踝的长度,上身类似现代跳肚皮舞的衣裳,头饰是一条长长的纱丽,确是有些像印度人的服侍。

“给我的?”十一娘有些讶然。

阿狸连连点头,“南诏的姑娘们都这么穿,十一姐姐穿上去也一定很好看!”

十一娘笑,“谢谢阿狸。”

阿狸难得见到熟悉人,拉着十一娘什么都说,十一娘稍微提个话头,她就能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前后几个时辰的事都拿来说上一说。

十一娘多少知道了有些他们到南诏去过的一些地方,发现大多是庙宇之类的,不由好奇道,“你们去庙里做什么?”

“去拜神啊!”阿狸理所当然的道,还把他们在庙里见了许多高僧,得了许多高僧开过的佛珠的事与十一娘说了。

十一娘不明所以,莫殇会闲到带着阿狸跑那么远去拜神?

莫殇从屋里出来,淡淡瞥着十一娘,“伤口引起的发热,我开了方子,你去把药抓来。”

十一娘忙起身。

阿狸眨了眨眼,指了指院子里的一间厢房,“少爷,那里不是有好多的药吗?”

“有几味是没有的。”莫殇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挥笔写了药方给十一娘。

十一娘知道他是听到了自己探究阿狸的话,笑着朝阿狸摇了摇头,接了药方去买药。

阿狸有些气鼓鼓的,“少爷为什么要骗十一姐姐?”

“嗯?”

阿狸默背出几味药,“这些药,那屋里分明都有!”

莫殇挑了挑眉,“既然她要跑一趟,一起买齐了不是更好?”

说罢,转身出屋,“我去吩咐晚饭,你想吃什么?”

阿狸瞪着莫殇的后背,“我什么都不吃,我等十一姐姐回来!”

莫殇淡淡看了她一眼,“随你。”

阿狸的脸鼓的更高了。

莫殇眼底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待十一娘回来,熬上药,几人用过饭,十一娘端了药给夙重华喝,莫殇跟进来问究竟。

十一娘便压低着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莫殇眼睛豁然大亮,“真的?找到夙扶雨通敌叛国的书信了?在哪儿?”

夙重华垂下了眸子。

十一娘叹了一口气,“重华拿去宫中见了皇上,被皇上……扣下了!”

“扣下了?!”莫殇蹙眉,“什么个意思?皇上听说夙大将军被人害死,没有立刻严惩夙扶雨?”

十一娘苦笑着摇头,“非但没有,还把重华赶了出来,说他心中自有定论,不让重华再插手!重华稍多说两句,他就雷霆震怒,把重华一脚踹在地上……”

莫殇大惊,“怎么会?”

他束手在房间踱步,“夙大将军在世时,曾与皇上同进同出,是所有武将中唯一一个被允许带武器进宫面圣的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皇上怎么会在证据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找的人证甚至没有进宫的机会。

都说圣意难测,果然如此。

莫殇甩袖,“我去进宫一趟。”

夙重华摇头,“不必。皇上既然说他早有主张,那我们就等着。”

莫殇不赞同的看夙重华。

十一娘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夙重荣被顾子洲杀了。”

莫殇轻轻嗯了一声,淡淡道,“夙扶雨许多谋算都出自夙重荣之手,他一死,夙家就少了一个助力。夙重荣重伤未愈,夙重荣死,夙扶雨这段日子怕都不会好过了!”

话到最后,脸上露出轻飘飘的笑。

又冷声道,“他们谋害夙大将军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下场!”

又问十一娘,“你们可把消息传给夙大小姐了?”

十一娘看了夙重华一眼,摇头,“自我们回到京城,就再没有与夙大小姐联系上,风月门那边也找不到黑凌天的下落。”

莫殇轻轻蹙眉,“这两个人是打定主意要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只此一句,再不多话。

夙重华的发热情况到了夜里越发严重,浑身滚烫的如烧热的铁板,脸上更是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触手处,烫的吓人。

莫殇的脸很是阴沉,看了熬过的药渣,喊了阿狸去院子里由厢房临时改造成的药房去抓药,亲自看着熬药。

喝了药,烧依然不退,甚至说起胡话来了,只一直抓着十一娘的手不送。

到后半夜,莫殇拿了烈酒与夙重华擦身子,十一娘尴尬的别过头。

三人折腾了一个晚上,待天边发亮,烧总算退了下去。

三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

忠勤候府门前,白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忠勤候府的门匾上也覆盖上了象征丧事的白色布条。

哈哈大管事站在大门口迎来送往。

有小厮小跑过来,“大管事,侯爷请您去一趟。”

哈哈大管事正了正神色,低声问来人,“可说了什么事?”

小厮摇头。

哈哈大管事沉吟一声,抬脚往府里走。

书房内,夙扶雨背着手来回踱步,不过两日的功夫,俊朗的中年男人已变了样,一头乌黑的头发两鬓处多了几缕白发,清明精明的双眸也多了一丝浑浊,一脸掩饰不住的憔悴神情。

看来,二少爷的死对侯爷的打击很大!

一想到夙重荣的死很可能因他当年没有看清方茴的尸体而漏掉了方茴才引起的,他就觉得心里发毛,生怕方茴的事儿被捅出来,到时候迎接自己的怕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大管事深吸一口气,敛了敛神色,肃然唤了声,“侯爷,您找小的。”

“哈哈,你来。”夙扶雨朝他点了点头,声音里也有着几分似哭泣许久的沙哑声。

哈哈大管事应了声,宽慰夙扶雨,“侯爷节哀。”

夙扶雨叹了一声,神色嘲讽,“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么节哀?我恨不得扒夙重华的皮,喝夙重华的血!”

------题外话------

本来以为没推荐了,好像又上了个推,嗷嗷~

跟亲们打个商量,早上偶实在起不来,so,把更新挪到晚上可好?

从明天起晚八点更新,这次绝对是万更,再食言的话……亲们随便怎么着,偶都照办!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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