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了。
苏阳藏在一处巷子内,眼见着疤狼出了门,悄然潜入院子内。
主卧内,一名二十来岁人妻还未醒来,打晕后从被窝内拽了出来,塞住嘴巴,捆绑住身体装入麻袋中。
“你谁啊……?”
刚出卧室大门,旁边厢房门打开,年近半百老人看向苏阳,当看到苏阳肩膀上麻袋时,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之色,刚要大喊。
一把匕首飞射而去,插入老人胸口,想必这位便是疤狼的老父亲。
算你命不好。
抽出匕首,眼角余光朝着房内瞥了一眼,眼神中登时流露出一丝寒芒。
一名年轻姑娘正被捆绑在十字木架上,浑身鲜血淋漓,衣衫破烂,大片肌肤暴露,双目无神已然没了生息,旁边还放置大量女子刑具……!
“妈的,死有余辜啊!”
苏阳咬牙切齿,忍不住对着地上老人狠踹两脚,房内女人身子瘦弱,面黄肌瘦。
要么是被这老家伙忽悠进来的,要么是因为缴不上保护费被疤狼抢回来抵保护费的……!
望着房内女人暗自摇了摇头,也没时间去处理那女人尸首了,急匆匆扛着麻袋趁着没人到了刘捕头院子外,大胡子捕快早就等候多时。
“刘捕头和八品武者白捕头都去衙门了,家中只剩下些家眷,一会我去放火,公子你从后门翻进去即可。”
大胡子捕快道。
“嗯。”
苏阳点了点头,便扛着疤狼的妻子去了后院,前院左侧很快出现青烟,还有家奴下人一声声走水的声音,苏阳趁机翻入后宅,很快便看到了一处后宅偏僻角落内单独的院子。
院子砖瓦漆黑,压抑无比,院子里布满了假山,条条道道,蜿蜒无比,听闻刘捕头最爱将良家女子放入其中,抓到谁便把持谁。
地面上,还有一些女子身上扯碎衣物,供于刘捕头玩乐的女人,都被关押在房内观音像下。
观音像一人多高,石雕,竟是袒胸,表情放荡如邪佛,风情妖娆,应叫邪观音才对。
挪开观音像,底座下有一青石板,挪开,果真出现地道,苏阳抓着疤狼妻子进了地道中,一片漆黑,只有一个通风口洒下一些余光,压抑潮湿。
地下室大概三十多平,只有一张床铺,少量的食物和水源,还有一名刚死没多久的女人,浑身伤痕遍布,和被疤狼父亲折磨的那个年轻姑娘一样,人间悲剧。
苏阳将李豆蔻的玉钗随手丢在角落中,再将疤狼妻子身上衣物撕碎,喂下大胡子捕快的蒙汗药后,大手狠狠掐了几下,大片青紫出现在白皙皮肤上。
紧接着,又做了一些证据,让女人看似被欺负的模样,然后再假扮出一副被折磨致死的现象。
退出地道,翻墙出了刘捕头家。
蒙上面后找到一乞丐,年纪尚小大概十二三岁,塞给了两块饼子指了指县丞府衙道:“按照我说的,一字不漏,说完后回到这里我给你另外两个饼子,若是说错一个字,便扣掉一个饼子,明白吗?”
小乞丐一边撕咬着口中饼子,一边贪婪盯着苏阳手中另外两张饼子,一路小跑朝着县丞宅院跑去,门口下人听到小乞丐话后面色大惊,连忙将其拉入宅子内。
两块炊饼丢在地上,苏阳转身离去。
今日。
可还是自己迎娶惜春的日子,可不能耽搁了。
……
王家!
府邸上下都忙活起来,
惜春穿山了一身红妆,正穿绿,妾穿红。
原本是打算给苏阳寻一通房,既然选定了惜春,王春晓自然也不会让其受了委屈,便提了妾,至少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既是有了名份的女人,便不能太寒酸,这株发钗便带上吧。”
王春晓今日心情极佳,从首饰小柜中取出一根纯金凤凰的发钗,上下比量一番后插入惜春鬓发中。
“啊……小姐不可……这太贵重了,哪里是奴婢能承受的……!”
惜春透过铜镜看到发钗,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和慌张,伸手想将发钗拿下来,却被王春晓伸手抓住道:“别动,再动头发可就乱了。”
“还有,从今以后便别再称呼我小姐了,按名份应该改称姐姐吧。”
“可是小姐,这发钗太贵重了……!”
惜春跟了大小姐这么多年,自是知道这根发钗的贵重,先不说黄金本身便值钱,就说这发钗的做工乃是去苏府找老匠人师傅花了高价制作。
凤羽轻薄如蝉,迈起步子如凤展翅,翩若惊鸿。
“这么多年你尽心尽力伺候我,我赠你凤钗金步摇,虽说他只是一个赘婿,但咱们家中当家人还是落在他身上了,和家中老爷也无太大区别。”
“伱过去后,也算半个主子,行事做事都要懂得分寸,再给他生个孩子,这位置也就坐稳了。”
王春晓一边为惜春点缀妆容,一边语气温柔道。
随意散下的青丝半遮脸颊,多了几分风情,一双眸子水灵十足,松软的身子弯下腰来将惜春脸上最后一步妆容完成。
随后,打开旁边另外一个妆盒,准备将这张倾国倾城般的容颜遮盖。
“啊……小姐,我怎么生孩子啊?”惜春面色微变,连忙道。
“女人总归要怀上一个的。”
“那是你日后年老色衰时的底气。”
王春晓并未回应惜春的话,而是郑重其事的看向惜春,脸上带着一丝淡笑认真道。
“小姐……!”
惜春心中一怔,看着眼前无比坚定的小姐,心中彷佛已经明白了什么。
小姐……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撒谎了。
原本慌张的神色消失,转而是三分愧疚,眼眶微红的看着王春晓。
“大喜的日子,不能哭。”
“可是小姐……你为什么还要选我啊?”
“惜春……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
纳妾的流程倒是简单,远没有当初苏阳入门时繁琐,而且又是一个院子内的,在大堂内给王春晓敬个茶,便可以送入洞房了。
“小姐,喝茶。”
惜春端茶走上前,柔软身子微微下压,脸上精致妆容也让苏阳颇为心动,特别是身上那股保守封建的规矩气质,非是大家大户养养不出来的。
这般保守的姑娘,想着洞房时的风雨狂刮,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王家的姑娘们,真是各个水灵。
恍惚间,苏阳甚至感觉穿入红楼中,将姐姐妹妹的都搂入怀中,传承香火。
王春晓接过茶盏,嘱托了两句后,惜春举着两扇挡在面前,便被盖上红盖头引入洞房去了。
望着昔日的闺房秘友,王春晓也同样有些恍惚,时光碎片刮过,年幼起便由惜春相陪,多少趣事,伤心事二人都在被窝中倾泻。
惜春的宫寒真假,王春晓如何不知晓,毕竟二人就连睡觉都在一张床上,惜春身子什么样王春晓早就知晓。
气血探视,体内并无堵塞,也无后天创伤,哪有什么宫寒不孕之症。
原本王春晓也是不愿的,但看到惜春渴望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毕竟主仆姐妹一场,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一直让惜春守寡下去吧。
别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在小姐嫁过去后,便是潜规则中的通房了,虽是赘婿,但大干中并无歧视赘婿,和常人无异,只是多少令人有些看不起罢了。
科考可正常参加,但纳妾,通房需经过正妻同意才可,赘婿不得提出合离,只有女方可提出合离。
……
惜春送入洞房后,院子内摆了三桌酒席,毕竟家中总共也没多少人了。
主子苏阳,柳文香,王春晓,王夏荷四人一桌!
普通下人如秋菊,青竹,平儿,小梅,蕊儿,沈妈子,惜柳,惜春,惜夏,桃花,梅花,王汉,马朝,张三,李四这些人分坐两桌。
怕惜春饿着,便去了厨房拿了些饭菜端到房内,如今已是正午,惜春早饭还未吃。
“谁啊?”
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坐在床上的惜春开口问道。
但因头上盖头,看不清进来的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你夫君。”苏阳道。
“姑爷,还未洞房呢,你怎么先进来了?”惜春十分恪守规矩道。
“给你送了些吃的。”
“姑爷不行的,还未洞房,不能摘掉盖头吃东西的。”
话音落下,苏阳便已经动手用秤杆将惜春红盖头挑了下来,那张精致端庄的容颜出现在面前,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中满是羞涩和水意。
身上代表端庄和爱情的婚妆,无时不刻不在为惜春加分,这身衣裳简直比前世所谓jk,丝袜带来的冲击感还要强烈。
洞房花烛夜,佳人身下催,当真是人生乐事。
“要不……现在就洞房?”
惜春羞红了脸,轻咬嘴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苏阳,心中虽有期盼,但还是拒绝道:“姑爷,不行的……还未到晚上呢……!”
“先吃些东西,别洞房时没了力气……!”
“姑爷呀……!”
……
阳谷县。
李县丞得知了女儿消息后,立刻带人先去了一趟刘捕头家中,堵住大门,勿论任何人都不许进出,撬开刘捕头享乐的院子门。
在观音像下的地下室中,只有两个身体被蹂躏致死的女人,并未发现自己女儿踪迹,这让李县丞心情无比烦闷。
“老爷,你看这个……!”
就在这时。
搜查地下室的随从从地上捡起玉簪,神色慌张走到李县丞面前道:“这不是小姐生辰那日,您亲手送给小姐的玉簪吗?”
望着手中玉簪,李县丞心中怒火燃烧更盛,一旁下人和衙役低头不敢吭声。
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自己的女儿,定然是被这刘捕头所染指,就算不这么想,躺在地下室内疤狼老婆惨状,也在无时不刻不在提醒自己。
“查清这两个女人身份,其余人等,随我去拿人。”
李县丞一声令下,众多衙役纷纷朝着县衙赶去,威严在身,不敢耽误分毫,心中腹诽这刘捕头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对县丞家中大小姐下手。
县衙内。
刘捕头坐在椅子上,还在等两位手下回话,王家有没有被灭门,便一脸懵逼的被捆上了。
“县丞大人,为何捆我?”刘捕头面色慌张道。
“涉嫌杀害豆蔻小姐,你说为何捆你?”身旁一名李县丞心腹,有望升任总捕头的七品实力捕头立刻上前怒斥道。
“什么?杀害李小姐?我没有?”
刘捕头先是一脸懵逼,随即浑身忍不住惊得颤栗,自己何时想要谋害李家小姐了?
“没有?那李小姐的玉簪,怎么在你家密室内发现?”
“说,李小姐现在身在何处,被你藏在哪里了?”
七品实力冯捕头拽住刘捕头衣襟道,怒目相对道。
“我真不知道?”
“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谋害李小姐……!”
刘捕头心中不断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都未曾见过这李家小姐啊。
“不用问了,直接拉下去用刑。”
“遵命!”
“刘捕头,如若你不说,你的家人每隔一个时辰,我便放一个出城。”
李县丞语气中满含杀意,如今叛军围城,现在将人放出去,那就是扔出去送死的。
“李县丞……我姐夫是县令,我姐夫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我姐夫……快去叫我姐夫……!”
……
然而。
有李县丞在此镇场,无人敢言语。
县令虽说是周家人,但县丞也是冯家和卫家所支持,用来平衡县令。
总捕头吴松听到消息后也来了,询问一番后便不再说话,神仙打架,自己这等凡人还是远远看着便好,以免影响到如今空缺的典史职位。
密室内其中一名女性死者的身份很快被查清,疤狼也被带了过来询问情况,当看到自己妻子满身伤痕,到处淤青,一副被人沦陷过模样,双目瞪大,拳头紧握。
死了!!
当听到李县丞说出实情后,疤狼心中杀气腾腾,连忙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了。
然而,李县丞眉头微皱,眼神怪异打量跪在地上疤狼,时间线对不上。
疤狼辰时出门,刘捕头同样也是辰时出门,当时疤狼妻子还在家中,如何被刘捕头掳走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