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冥渊老祖顿时呆住了，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发展。
刚刚还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天影上人，居然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击杀、连逃都逃不掉。
而在天影上人本尊死亡的刹那：
幽影分身瞬间‘溶解’，如同黑色淤泥一般的垮塌下去，最终形成了头颅大小的黑泥团状物、漂浮在半空中。
而那三头黑煞兽，似乎也摆脱了某种控制和影响，呜咽几声后匆匆的逃离了。
大战至此落幕。
“这就结束了……”
冥渊老祖神色恍惚了一下，有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两三息之前，他还是被前狼后虎夹击，身陷绝境、重伤等死，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
可仅仅两三息之后，天影上人的本尊便被一招击杀，幽影分身直接意识溃散、黑煞兽逃窜，就这么轻松的赢下了这一战。
“咳咳……”
虚弱无力的咳嗽声，惊醒了冥渊老祖。
他立刻目光扫去，见到了面色苍白无比、身形摇摇欲坠的张耀，身上的气息微弱如风中烛火、似乎连遁光都要维持不住了。
“清虚！”
冥渊老祖不顾自己的重伤之身，连忙驾驭遁光飞驰过去，一把扶住了张耀。
“你的伤势怎么样？”
他神色担忧的问了一句。
“呼、呼……我没事。”
张耀深呼吸几口之后，气息开始迅速回升，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无大碍。
“就是需要调息疗养一段时间。”
明面上，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但实际上的状态却非常糟糕。
六腑破碎是小事，但六合太渊归墟大阵暂时不能用了，已经影响到了他的修行根基、必须尽快修复。
可以说，这一次是他数百年来受伤最惨重的一次，纵然当年和宇文泰两度厮杀死斗，在天赋加持之下、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那就好。”
冥渊老祖发现了他的气息正在回稳，这才放下了心，口中道：
“这一次多亏了你，才能扭转干坤。”
“我们还是先抓紧时间恢复伤势吧，这极深层的地底世界也是危机四伏，我们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危险了。”
方才能击杀天影上人本尊的，必然是张耀的强力底牌，他也明智的没有开口问。
“好！”
张耀一口答应下来，当即和冥渊老祖在附近找了一处隐蔽地方，各自盘坐疗伤。
“咕咚！”
冥渊老祖露出肉疼表情，取出一枚银光闪烁的灵丹，吞服之后气息立刻回涨了许多。
而张耀则精心凝神，残存无几的法力和神念相合，注意力全部投注到了身躯腹部。
周身骨裂、六腑破碎的伤势，在精气转化的天赋之下其实短短一两个呼吸就好了，但崩坏过一次的‘六合太渊归墟大阵’却不能自己修复。
“这一次的代价还是太大了，以后尽量要避免这种搏命状况。”
张耀仔细检视一番后，不禁心中一沉。
身躯内的各大阵法是他的修行根基，但阵法是内外结合而成，单纯靠他的法力是无法维持的。
简单的说：
阵法崩坏、破碎一两次还影响不大，若是次数多了，那很可能会动摇阵法根基。
例如这一次的六腑之阵破碎，就导致六方真血流逝了一小部分，如果真血流逝过多，就会导致六合太渊归墟大阵无法再维持。
“还好真血流逝的不多，而且将来迟早要用龙种真血替换的，影响不大。”
张耀心中一定，开始迅速的重新铭刻灵纹、构建阵脉，修复体内的六合太渊归墟大阵。
半个时辰后：
张耀驾轻就熟的修复了体内阵法，这才长出一口气，心神安定下来。
“还好五相神轮足够强大，一击必杀了天影上人，不然局势就不妙了。”
张耀心念闪烁，不禁生出一丝庆幸。
五相神轮固然强横，但天影上人却不止有本尊，还有一具幽影分身，焉知他本尊死后意识不会转移到分身中？
驱动不完整的五相神轮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一旦无法扭转局势、那张耀就成了待宰羔羊。
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用五相神轮诛杀天影上人，直到局势崩坏、迫不得已之后，才进行冒险一搏。
幸好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天影上人似乎并没有意识转移的办法。
“不……这也说不准。”
张耀忽的醒悟过来：
“他的手段那么多，本尊又早就成了类似黑潮怪物一般的存在，如果不会意识转移之法，似乎也说不过去。”
“只是在五相神轮的镇压之下，他的妙法秘术大概率施展不出来，才会那么干脆利落的死掉……”
他想到此处，心中愈发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更加渴望炼成真正的完整版五相神轮。
“清虚！”冥渊老祖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张耀转头看去，发现他的神气完足、气息稳定，似乎已经恢复了至少八九成的实力。
“你终于醒来了，看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冥渊老祖一边说着，手中还托举着一大坨圆形的黑色淤泥。
“这就是那无面幽影的分身？”
张耀目光注视，开口问了一句。
“对！”
冥渊老祖感慨一声：
“和我先前推断的一样，这东西就是当初被天影上人融合的黑煞兽。”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靠了什么办法，竟然将这黑煞兽的本能都近乎抹除了，还炼制成了操纵自如的分身……”
张耀神色微动，询问道：
“那这黑煞兽已经成了这种状态，浊修部族还会承认吗？”
“应该还会吧……”
冥渊老祖也不太肯定。
两人合计了一番后，便先去找到了天影上人身死之处，找到了他坠落在某处岩壁缝隙间的储物袋。
张耀和冥渊老祖是当场就打开了储物袋，准备分掉其中的东西。
“这家伙的身家还真不少……”
张耀神念一一扫过之后，也忍不住惊叹一声。
天影上人似乎出身不凡，加上之前袭杀了很多金丹修士，因此身家极其丰厚、只怕一些金丹圆满的修士都比不上。
两人将灵石、法宝、秘宝等最显眼的平分之后，又分辨、鉴别剩下的灵草、灵金、灵丹和一些杂物的用途、价值。
“疗伤用的‘小天元丹’，算是三阶之中品相不错的灵丹。”
“还有这枚矿石，应该是‘太岁真金’，这可是顶尖天地奇珍一流的宝物了。”
“嗯？白玉天宫的令符……”
冥渊老祖忽的从一堆杂物中，拿出了一块白玉质地的六角令符，神色一凛：
“这家伙居然是白玉天宫的核心成员！”
“哦？白玉天宫？”
张耀眉毛一挑，开口道：
“莫非这就是伱所说的三大天宫之一？”
“对。”
冥渊老祖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紫耀、青辰、白玉，这三大天宫的存在在天洲九府之内，几乎算是金丹层面公开的秘密了。”
“三大天宫各有侧重，紫耀天宫多藏纳珍贵的灵金宝材、青辰天宫多有罕见的奇珍灵物、白玉天宫则有上乘的法宝灵丹。”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对外围成员的控制、筛选也非常松散，除了不允许重复加入之外、基本算是一个公共性的平台。”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道：
“不过核心成员不同。”
“核心成员，基本都是三大天宫的高层们重点培养出来的，属于天宫内部的自己人，地位和外围成员截然不同。”
“典型的，例如执行追杀威慑任务的‘天宫使者’们，基本都是修为深厚、实力强横的核心成员担任。”
“原来如此！”
张耀听完之后，心中许多疑惑都解开了。
目前来看，三大天宫的基本架构都大差不差，和当年他从和泽老祖那里了解的差不多。
至于更细致的问题，他也来不及追问，反倒是思索起眼下的情况：
“这天影上人是白玉天宫的核心成员……那他降服炼化黑煞兽、将其制造成分身的妙法，恐怕就是从天宫得来的！”
“而他如今跑到这墨渊之中搅风搅雨，莫非也是得了白玉天宫高层的授意？”
白玉天宫对墨渊之下的情况，究竟了解多少？
如果是他们特意派出的天影上人，那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难不成是针对地底世界的浊修部族？
“这一点，我们恐怕很难弄清楚。”
冥渊老祖的神色，也带上了一丝慎重：
“三大天宫的规模巨大，但核心成员其实数量不多，每死掉一个都不是小事，是一定会引来追查的。”
“若这是天影上人的私下行动，那其实还好说，毕竟我们也不是软柿子，而死人是没有多少价值的。”
“可如果他是在执行天宫高层的绝密任务，那我们两个恐怕后续的麻烦不小……”
张耀皱了皱眉，又缓缓舒展开来，口中道：
“为今之计，也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先去找找司马衍道友的下落、为他收敛一下遗体。”
“随后，便抓紧去浊修部族完成‘地乳浴身’吧，毕竟时间不等人。”
“嗯。”
冥渊老祖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看法，叹了口气：
“可怜司马道友了，实在是运气太差，竟先后两次死在那天影上人手中……”
“真是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