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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的宴会办得非常隆重,梁小樱没料到自己在第二天便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将军足利义昭,不过,她早知道跟织田信长一同出席宴会的将军是找了个容貌和足利义昭相似的家伙来假扮的。而信长能用个冒牌将军明目张胆地充场面,还能骗过所有人,证明他的手段的确高深莫测,她不禁慨叹,一个冒牌货竟然能瞒过那么多人,那意思是不是古代真有易容术这么一说呢?站在“将军”左边,信长穿着一身官服,看着还挺有型,她宁愿相信,这个杀人如麻的大魔王的风度,全是故意装出来的。
席间,信长端起酒杯,用一个恭敬的姿势向“将军”敬酒。
这个色也摆得太勉强了?就你织田信长,真愿意给一个冒牌将军行大礼?梁小樱哼了一声,她很想信长当场露馅儿,不料正在“诅咒”之际,忽然被柳生宗严拍了拍后背,她感觉有把刀就贴在她背后,只能回眸一笑,故作乖巧。
她是在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这宴会是将军的寿宴,在座的宾客和所有的下人都毕恭毕敬地向“将军”鞠躬,被宗严逼迫着,她也只好跟着做。然后,宾客们一一打开自己所献的礼物,非金即玉,每一件都可称得是极品。
“今天多谢各位来幕府参宴。”
那冒牌将军举杯回礼,还装得平易近人。
“我已经说过许多次,大家不用带什么名贵的宝贝,只要大家有那份心意就够。”
“将军大人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客气了?”梁小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窃窃私语,险些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随着几个女声响起,五个衣着花俏的姑娘从外姗姗而来,梁小樱看见她们的衣领都低到了肩膀,认定她们是从外面请来的白拍子,只是不知是不是从鲸屋拉来表演的。
“喂,这些女人是将军派人请来的,还是你的信长大人请来的?”
她故意笑问宗严,宗严不语。
“不说话啊?越不说话,就越证明是那个魔王请来的。她们个个都长得跟下凡的仙女一样,应该不是只为了来跳跳舞、喝杯水酒。皱眉头?原来你也不喜欢这样?你不怕得罪那个魔王?”
“你少管闲事,她们跳完舞,我马就会打发她们走。”宗严的回答证明了她的猜测。
梁小樱嘻嘻笑道:“算了,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没意思的家伙。女人倒没什么,不过这个将军实在很和蔼可亲呢,你看他,回敬他下级的酒,还挺有风度的。”
“你最好少出言不逊,讽刺将军大人,我手里的刀随时可以砍了你的脑袋。”他面色又变作了沉。
“除了杀人就不会说别的,没情趣。”梁小樱故意哼哼着,敏锐的她却听出了宗严话中的蹊跷,他好像并不知道,那个出来撑场面的将军是的。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试探他,看看在他心目中究竟是织田信长比较重要,还是将军比较重要,怎么说来,他们柳生家也是京都的名门贵族,值得赌这一把。
想着想着,梁小樱才发现,那些白拍子的舞已经跳完了。宗严正想出面遣散她们,没想到领头的衣女子突然走前,向宗严盈盈一鞠躬:“早闻柳生宗严大人是日本有名的剑客,不知可否与小女子携手为将军大人献一段剑舞呢?”
“好!”随着那将军一点头,信长哈哈大笑着拍起手,仿佛对这女子所说的剑舞极有兴趣。
宗严领命,却没忘记让手下看好梁小樱,梁小樱回头一看,后面站了四个忍者,每人都握着拳头,手肯定全攥着暗器,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本想狠狠骂宗严一句,宗严却已经信步走到那衣女跟前,解下腰间佩剑,并未出鞘。
“宗严大人,小女子先行谢过您了。”
衣女再向他行了一礼,接着的话竟更加大胆。
“可是小女子不明白,大人既然答应与小女子共舞,为何剑不出鞘呢?不出鞘的剑,不是会少了些许锐气与豪气?那舞蹈可就不够完整了。”
“姑娘,我之所以剑不出鞘,是因为担心伤到了你。”
“宗严!”
宗严刚婉言拒绝,谁知信长拂袖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
“谦虚?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柳生宗严啊,别客气了,以你的剑术,我才不信会伤到那姑娘。”
宗严不想违抗信长的指令,只好拔剑出鞘。音乐声气,就见他左袖一拂,身躯往下微蹲,摆了个跟白拍子差不多的起舞造型,右手斜斜抬起剑锋,左手缓缓取出折扇,转到衣女身旁。
“日本舞真是超没意思。”梁小樱一看这速度,又想打瞌睡了,刚才的白拍子表演,她能坚持到表演完,是因为注意力压根儿没在那面。
这次宗严跳剑舞,她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本来还以为一个剑客跳剑舞,会比女人好看一点,不想一样是这种乌龟加蜗牛的速度,她不由得打了个呵欠。然而,场中那二人跳着跳着,她却像是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在日本多年,试问也见过不少白拍子,她们是需要道具,但道具都是假剑、真折扇,就没见过有白拍子跳剑舞拿真剑的。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几个白拍子恐怕并不简单,而且舞起剑来一招一式都有点儿武功的架势。
难道是伊贺忍者假扮的白拍子,想来刺杀织田信长?梁小樱心中一惊,不对,倘若她们是伊贺忍者,在场的甲贺忍者应该很容易看出来才对。再说,看那衣女剑舞的套路,一点也不像练过忍术,反而有些中国功夫的底子。
情况果然就在不久之后发生了,她清清楚楚看见那衣女脚下故意一滑,持剑直倒向宗严怀里。但宗严也绝非不警觉,他身形一变,脚步翩然闪动,让对方扑了个空,手中的剑刚好把对方的剑架住。
“大人,您的动作好像错了。”衣女不慌不忙地站直身躯,谁知就在这一刹那,她突然双手一挥,另外几个姑娘全都提着肋差般长的短剑翩翩而至,把宗严包围在当中。
“宗严,你福不浅呢!”信长起身拍掌,惹来四下里一阵笑声。
宗严没有回应,只有梁小樱知道,他并不喜欢听到这样的所谓称赞,天晓得他有多么在乎自己的家人,虽然他也有很鼓励儿子杀人。
衣女却似乎异常大胆,接着信长的话便开始暗示某种意思:“宗严大人,今日您若是留宿在幕府,小女子和姐妹们,可随您任意挑选,保证把您伺候得好。”
她口中说话,舞姿丝毫未乱,反倒加快了舞动的速度,转起了圈儿,还一次比一次快。梁小樱感到势头不对,猛可里,衣女双袖一抖,另几个姑娘全都舞起了长长的水袖,尽皆挡住了宗严的视线。
“好!真是精彩!精妙绝伦的舞蹈!”信长从席间站起来大声喝彩,而就在这时,衣女突然飞身跃起,脚下像是装了弹簧似地跳到他跟前。
“主公!危险!”
织田武士们大声疾呼,想要扑去,却见衣女手中短剑已抵住了信长的颈边,目光如电。“谁敢前,我就杀了织田信长!”
宴会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可宾客走的走,的,就没一个人敢靠近信长和衣女跟前。宗严终于摆脱了围住他的几名女子,见她们和甲贺忍者开始缠斗,他方能试探朝信长那边靠过去。
信长只是盯着宗严,没说一句话,似因为把剑架在他脖子的是个女人,他无心伤害她,要宗严休要轻举妄动。
梁小樱见看守她的几个忍者稍微有所松懈,心想,这会儿要逃跑的话,对她来说并不难,但她终究没选择走为计。相反,她必须先看清那几个白拍子的武功套路,好为自己做出下一个最妙的决定。
宗严缓步前行着,手中长剑慢慢抬起,剑尖指向衣女口。而身后传来了几声惨呼,衣女眉头一皱,眼前鲜血飞溅,她的几个姐妹已一一在与忍者的交手中倒地身亡。她忽然发出了冷笑:“织田信长,就算我的同伴被你的手下杀害,你也马就要下地狱了,谁让你魔难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了我们咏春门三十多个兄弟姐妹?”
什么?咏春门?梁小樱听到这话,惊得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日本啥时候有咏春门了?咏春拳不是她带到这里的吗?再说,她只在相模开过咏春堂收,根本没正式成立什么门派。这衣女居然理直气壮当着她这个咏春堂主人的面称自己的门派叫咏春门?她是不是听错了?
“咏春门?那是什么?”信长和宗严都甚是惊奇。
衣女怒喝道:“就算你们不知道我们的组织,但人命就是人命,你织田信长即使是贵族大名,血债也要用血来偿!”告诉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