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自然就是先锋官才藏,才藏喝令一下,两个“伙计”立即躬身应命,转身快步走到商队中间大声呼喊:“全体都有!立刻撤除伪装,攻入府中城,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拿下城内各个紧要之处!不得有误!”
“诶诶哦!……”众“伙计”闻令齐齐振臂高吼,然后纷纷迅速冲到商队携带的货物旁边,从推车、马骡包裹以及板车里面唰地抽出无数刀枪,接着在一片纷乱脚步声中,一个个五十人组成的突击小队集结完毕,在各自领队番头的率领下,高呼:“织田大军落城,速速放下武器、违者格杀勿论!”的口号,涌进已经无人把守的城门。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才藏的先锋大军攻入府中城,如此生死攸关的大事整个府中城的守军此时还茫然不知,甚至城代官朝仓一门众景延正优哉游哉地在自家庭院里调戏女侍,浑然不会想到等会自己的脑袋能否保住都是个未解之谜。整个府中城就像是一个解除武装的友好之城等待才藏麾下和平接收。
先锋大军入城期间,唯一对此作出反应的反倒是城中定居的商户,不过这些爱财如命的商人的表现更加令人奇怪,因为他们没有丝毫乱兵入城的慌乱、恐惧乃至逃跑、自守,而是纷纷派出自己商户的护从加入才藏的先锋大军,单独编成一部,协助才藏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城内局势,不用说,这其中自然有“龙道”的运作与筹谋。原本打算是在攻城不利情况下作为里应外合的奇兵使用,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半个时辰后,府中城中央广场
说是广场,其实也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空地,平时主要用来作为举办大型交易会的场所,不过,此刻人山人海的聚满了城中的居民,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放眼望去,感觉倒像是某位伟人正在做演讲的直播现场。当然了,这个伟人,毋庸置疑,肯定是人见人踩、花见花枯的我了。
看着下面特地空出来的一小片空地上哆哆嗦嗦穿着一身单薄内衣,在略带一丝凉意的春风中瑟瑟发抖的城代官朝仓景延以及仅有的几个先锋大军入城后经过零星战斗后俘虏留守的朝仓顽固分子,在他们正对面,大马金刀地坐的行军马扎上、周边一群健卒护卫下的我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监斩官的架势,不过别说,您看我这雄壮威武的身材再加上冷峻深邃的目光,再看底下那帮废物的怂样,咱家的威慑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哈哈。
看现场那一片人流吵嚷、人潮涌动的,人民群众有点热情过头的趋势,我赶紧偏过头低声骂道:“才藏,我靠你丫的,搞这么一出,你想干什么呀?老子在这干坐着,迟早给底下那帮兽血沸腾的家伙冲上来啃了,你还不赶快把这劳什子局面搞定!”
一身铁甲披挂,手持长枪,面容威严的才藏闻言,浑身一抖,满脸尴尬地转过身哭告道:“老大,小弟知道错了,我根本没想到那些居民全都跑过来呀。老大,您就可怜可怜小弟吧,这么大的场子,小弟这身没几两肉的排骨哪镇得住,老大英明神武,这点小场面王八之气一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吗?”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臭脸,我恨不得直接一脚踹过去,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失了身份,我只得咬牙切齿地忍了,反正回去之后有的是时间,不叫人爆了才藏的菊花,我这心头之恨难消。我重新端坐好,才藏可以偷奸耍赖推脱掉麻烦,我可没地方推了,丫的,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思索片刻,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于是我立刻故作威严肃穆地霍然起身,摆了摆手大声喝道:“此等宵小之徒,还待作甚?来人啊,给我将这些人统统一刀砍了,血祭战旗!”说罢,一甩背后大氅,径直走了。只留下才藏一人在那,呆愣无语。
“嘿!”一旁侍卫统领立刻躬身应了,带着属下大步走下台,从看守武士面前拎小鸡似的架起朝仓景延以及几个顽固分子,毫不理会几人当真是令人闻之凄惨、见之哀伤的大声痛哭求饶、剧烈挣扎,直接拖到矗立的苍龙大旗下,手起刀落,鲜血飙射,一颗颗大好头颅滚落尘埃。
“啊!……”血腥一幕登时引起一片惊呼,那些拼命向前挤着想看热闹的贫民百姓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栗,不少人转过身拔腿就跑,一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见,顷刻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广场上为之一空,只剩下几只找不到失主的破鞋孤零零地摆在地上。
府中城天守阁,
“才藏,作为对你不负责任搞出这么大麻烦,然后又毫无自觉地将麻烦推谢到老大身上等一连串严重失职行为的惩罚,攻略一乘谷城的先锋官任务交由鹿之介担任!”瞥了一眼旁边分外委屈、想要开口讨饶的才藏,我立刻加重语气大声道:“令出即行,不得违抗!”
才藏登时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一脸委屈地耷拉了脑袋,而一边的鹿之介则神情兴奋,这第一个攻入一乘谷城象征着降伏一国的莫大荣誉实在是不容抗拒的诱惑,即便是一向沉稳不苟言笑的鹿之介也是情不自禁地满脸喜色。
“‘紧那罗’传来的消息,朝仓、浅井联军仍在继续追击大殿,意图应该是趁此机会尽可能侵占北近江以及南近江,如果可能的话,甚至打算攻略山城,染指京都。,有‘紧那罗’铺开的严密信息封锁网在,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攻下一乘谷城,但考虑到得知居城陷落后朝仓义景狗急跳墙,裹挟大军返回,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抢占一乘谷后,立刻派遣骑兵将周边小城木砦统统拔掉,所有俘虏一律带回,咱们就在一乘谷和朝仓义景来个一决雌雄!”
“谨遵主命!”众将抱拳,轰然应诺,四散安排去了。
走出天守阁,抬头眺望了一眼南方的阴沉天际,我喃喃自语道:“半兵卫,大殿的安全就拜托你了,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啊,否则我可就深陷敌巢,有命来没命回去了……”
山城国,北部相樂郡,距离织田从属朽木家居城朽木馆还有不足三里,
信长在佐柿城休整了一天之后,在粟屋越中守父子的目送下重新启程,在幸存的大约100名侍卫的随行护卫下赶往朽木馆城,只要到了那里,基本就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了,因为山城国的两个兵团10000人完全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前往护驾。
马蹄翻飞,草屑四溅,转眼间,信长一行来到朽木馆城北面的三木原,十年前原本这里还是一片沃野,秋天一到,麦田里金黄色的稻浪涟漪阵阵,淡淡的泥土混合着野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然而,现在这里已是人迹罕至的荒野,肆虐的战火摧毁了和平安宁以及这里人们幸福的生活,村庄消失了,麦田消失了,百姓也背井离乡求生去了,于是放眼望去,除了萧索与衰败,这里再也没有剩下任何东西。
“主公!穿过这片荒野,就能看到朽木馆城了,属下已经预先派人一人双马赶去送信去了,朽木元纲大人应该已经在集合部下迎接主公了!”疾驰的战马上,森长可大声朝并鞍而行的信长禀告道。
点了点头,信长没有言语,只是眼睛盯着前方,加快挥舞马鞭。
“吁!!!……”又纵马飞驰了片刻,忽然,一马当先作为开路先锋的森长可猛的一勒缰绳,坐下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停在了原地来回逡巡着,森长可一动不动、神情凝重地看着前方,仿佛想着什么。
“希聿聿……”森长可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后面紧随而来的信长等人惊诧莫名,不过还是纷纷急勒马缰,将急速飞驰的坐骑硬生生地止步在了原地。护卫在信长身边的马上骑士们神色渐渐警惕起来,因为道路上突然出现两匹无主的战马,任谁也会觉得不对劲。
“感觉到有埋伏吗?三左卫门?”信长控着马,小步上前,与森长可并排而立,目不回转地冷然问道。
“主公,属下不确定,但是肯定有问题,因为这两匹马正是属下派往朽木馆通知元纲大人的信使所用的坐骑。”森长可一边用锐利的目光一遍遍地扫视着四周齐人高的草野一边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摇了摇头,神情郑重道:“主公,为安全计,请您立即退回到队列中间去,属下感觉到四周有很重的杀气。”
“原来是这样吗?”信长闻言,眼中透出一丝精芒,猛地一夹马肚,在森长可惊呼声中冲出了数步,大声吼道:“朽木元纲!大胆逆贼,既然敢派兵于此埋伏寡人,怎么没脸出来见见寡人吗?”话音一落,众人齐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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