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国,敦贺平原。
织田义信从来就没有这么憋屈过,在好不容易突破了浅井军的阻截后,织田义信就和织田信奈一起率领死神众充当起了殿后的职责。只是这一次,他却发现朝仓、浅井联军似乎压根没有进攻的意思,就只是遥遥的吊着织田军。
织田军快,他们就快,织田军慢,他们也跟着慢,就好像跟屁虫一般,只不过这个跟屁虫拥有一对足以夹死织田军的恐怖钳子。
“妈的,这群该死的混蛋!等老子回去之后一定帅大军踏平江北和越前!”织田义信愤怒的大骂道,他又哪里看不出敌人的想法?就是看出了织田军的体力已经到达的极限,所以他们才选择慢慢的消耗。只要不给织田军休息的时间,用不了多久,就算不进攻,织田军也会被累垮。
对此,织田义信有什么办法吗?没有,一点都没有!此时他们只不过刚刚离开金崎城不远,还处于敦贺平原地带,这种宽广的地形如果织田军敢停下来,那么朝仓、浅井联军是绝对不会介意再包围织田军一次的。
而一旦再次陷入包围,或许织田义信依然能够凭借无双的武勇杀出一条血路,但还能有多少织田军跟上他的步伐?那显然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此时织田军还能够继续撤退,虽然速度并不快,但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织田义信皱着眉头望着前方暗想着,随即沉声下令道,“舞、千手,你们立刻带领所有忍者去前方打探,一定要尽快找一条通往京都的小路!”
“是!”
“主公,难道您……”听到织田义信的话,织田信奈立刻就猜到了织田义信的想法,语气担忧的想要劝说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清楚,这个办法是如今唯一的办法。
看到织田信奈的模样,织田义信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放心吧,天下间能够杀死我的人,压根就不存在!”
另外一边,进入近江的松平家康遇到了木下秀吉派出的信使。
“本愿寺……”松平家康沉吟着。
“主公,属下觉得,本愿寺定然有大图谋!”酒井忠次沉声说道。
点了点头,松平家康随即传令部队加速前进,虽然他们也猜不到本愿寺想干嘛,但显然,在织田军进攻越前的关口上,任何可疑的动静都是必须谨慎对待的。
嘛,如果木下秀吉知道松平家康正全速往近畿赶来的话,定然会非常高兴的说。因为此时,他们的压力真的非常非常大。
在被赶出近畿之后,三好家就一直筹备着反攻近畿,所以这一次出兵,颇有些势若雷霆的意思。加上本愿寺的佛敌宣告以及足利义昭颁布的讨伐令,让三好家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攻下了和泉国的重镇岸和田城。
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毕竟岸和田城的城主池田恒兴此次几乎将所有兵力都带去了越前,又哪里有人来抵挡三好家的大军呢?
而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木下秀吉只能无奈的退回饭盛城,和村井贞胜一同防备三好家的攻势。
另外一边,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了摄津的本愿寺,丝毫没有顾忌他们出家人的形象,连同赤井、波多野以及摄津降服的豪族们,直接出兵山城国胜龙寺城。而对此,守备胜龙寺城的明智光秀除了不断向近畿各地求援,也只有硬着头皮死守了。因为他知道,一旦胜龙寺城失守,京都必然会失守,如此一来,织田家就真的危险了。
不过这一切,织田信长虽然不知晓,但这并不妨碍他不断加快撤退的速度,在抵达若狭国后,他就立刻派人送信给尚不知情的丹羽长秀,同时继续向京都撤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被朝仓和浅井军猫戏老鼠一般耍弄的织田军,舞她们终于在入夜前发现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两面环山,密林丛生,只能供三个人并排前进,根本不适合大军通行。但就是这么一条路,在织田义信的眼中无疑是一条救命之路。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一定要在天黑前进入这条小路!”织田义信大声说道。
好吧,此时此刻还要加速前进,显然有些为难织田军的足轻们了。因为现在就算是织田信奈这些从小就接受了最为严苛训练的武士也已经快走不动了,更别说那些普通足轻了。
但是,就算是如此,依然没有任何人质疑织田义信的命令。理由也很简单,他们的大将织田义信此时正在后方保护着他们,要说累,他才应该是最累的那一个。而且没有织田义信的奋战,他们又哪里可能突破浅井军的阻截呢?
“兄弟们,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只要进了小路,敌人的兵力优势就无法施展了。”蒲生氏乡和藤堂高虎用沙哑的嗓音不断鼓舞着士气。
而在中军的森可隆也同样不断高声激励着足轻们,父亲的死虽然让这位不过17岁的年轻武士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但他却一直强忍着,只是将森可成的尸体牢牢的尽在自己的身上,代替着父亲执行着他的职责。
对于周围的足轻们,他只是用森可成受伤这么一个理由来解释,因为他不希望因为父亲的死而影响织田义信的判断。
不久之后,当织田军开始进入那条小路后,朝仓、浅井军哪里还不知道织田义信的打算?立刻率军攻了上来。
而对此,织田军拿出了最后的力气进行着抵挡,拜地形所赐,结成枪阵的织田军加上织田义信的武勇,硬生生的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更不知道击退了多少次敌人的进攻,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前,织田军全军都退入了小道之中。
“传令下去,原地休息!”织田义信大声命令道,随后跳下黑丸左手持戟右手持刀缓缓走到了这条小道的中央。透过月色,织田义信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