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

分离

按理说,邢远只是一个下级神人,还真没达到进东极炫金山修炼者的标准。张小凡很惊讶皇甫静竟然会这么说,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看来这皇甫静也并非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讨厌邢远啊!

邢远自己也明白自己究竟几斤几两,虽然他并不清楚进修炼者的门槛是什么,但也很清楚他显然是不够格的。邢远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被顺道从矿场给带了出来已经让他觉得欠了秦羽他们一个人情了!而这次,如果他再同意了,那就真是沾光沾大发了。虽说邢远不在乎旁人会怎么看他,但是他自己心里觉得别扭,尤其是还是沾了个女人的光。虽然邢远能从矿场出来靠的也是皇甫静,但毕竟主要还是借了张小凡的面子,这一次却是不同了。

所以,邢远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决定拒绝,“我还是没资格做修炼者的吧,既然这样还是不要给你添麻烦了!”

邢远乍一这么客气,皇甫静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了。不过,习惯使然,皇甫静还是以很不屑的口吻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因为你坏了选金山的规矩呢!你以为炫金山的修炼者都是怎么来的,虽说每年自荐的人都有不少,但是比起修炼者所需要的人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所以,炫金山会自己培养一批人作为修炼者的候选,我的意思就是让你进去那儿,这样起码你在城里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当然,我是不会管你最后能不能进修炼者里的,这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如果进不了就收拾东西滚蛋!”

皇甫静说得不客气,但是张小凡却知道,虽说所谓的培养修炼者候选人这件事的的确确存在,但能进那里面的大多都是中级神人,甚至有些是上级神人。即便有下级神人,那些人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就是有什么过硬的关系,断不是邢远这种飞升不足千年的人能比的。皇甫静虽然说不会帮邢远,但是让邢远进到那样一个队伍里,就已经隐隐说明是肯做邢远的后台了。邢远不知道这层关系,但旁人在动他的时候怎么着也会看静公主的面子。张小凡觉得更有意思了,这皇甫静能做到这个地步,何止是不讨厌邢远,简直可以说看他很顺眼了,换句话说,难道她对他有意思?不过,张小凡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以皇甫静的性子,不会这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顶多是有好感罢了。

邢远思考了一番皇甫静的话,觉得如果将来他要是真做了修炼者,也算是给炫金山出工出力了,差不多也算抵了这情分吧?!于是,他就点头答应了,毕竟他实在无处可去,难不成真窝在一个随便分配的小村落里,虚无度日?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情分这么难还!

最后一个邢远的去向也确定了,皇甫静便开口道:“今日恰好是招收新人的最后一日,我且带他过去,你们在这城里逛逛吧,要走也不须急在一时!”

秦羽点头同意,他确实并不急在这一时,“好,我们现在城里逛逛,等邢远兄安顿下来再走!”

皇甫静点点头,捅了捅身边的邢远,“走了!”

“哦!”邢远挠挠头,连忙跟上已经走远的皇甫静。

“说不定除了立儿的喜酒外,我们还有喜酒可以喝!”

张小凡正摸着下巴,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两个已经走远的人影。秦羽突然出声,着实吓了张小凡一跳,待回味过来秦羽的话,也笑了出来。而侯费却一头雾水,“谁?除了立儿姐姐还能喝谁的喜酒啊?!”

“笨!”小黑言简意赅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杂毛鸟,你说什么?!”

往日常见的情形,又一次重现。张小凡一开始还在疑惑呢,这俩人咋就不吵了呢!张小凡甚至还一度怀疑过,难道是侯费已经得手了,现在他醒悟了,原来是一开始有外人在这俩人放不开吵啊!现在皇甫静和邢远都走了,这俩人就原形毕露了。

等这俩人吵得差不多了,秦羽轻咳了一声,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两个正在争吵的人齐齐转头,侯费一脸兴奋地说道:“好啊,好啊,大哥,我们去大吃一顿吧!在姜澜界呆着,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白痴!”

“你个杂毛鸟……”

“再吵的话,就都别去吃了!”秦羽的话一出口,那边两个人马上就住口了。

张小凡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自己曾经为了这两个人少吵一会儿而焦头烂额的行为,实在是蠢透了!

张小凡带着众人去了皇甫静的酒馆,虽然几人并不缺钱,但张小凡还是觉得皇甫静这里的酒菜最为可口。这间酒馆看上去很普通,但细细看来,装饰还是极为精致的。据皇甫静说,这酒馆是她亲自布置的。女子的手笔,自然会比男子的精致些,再加上皇甫静公主之尊,即便不拘小节,用的东西也必然都是高档货色。所以,真正懂行的人自能看出这间酒馆的不凡之处。

几人到这间酒馆的时候,并不是正经的饭点儿,所以酒馆里的人并不多。张小凡被皇甫静带着来过一次,这酒馆的掌柜自然不敢怠慢。不多时,满桌的菜便都上来了,还附赠一壶皇甫静亲自酿的极品佳酿。

在来的路上,几人便从张小凡这儿得知这家酒馆是皇甫静的了。侯费听了是皇甫静开的,还说什么都不肯来,最后还是张小凡拍着胸脯保证,侯费才决定勉为其难地来试试。其他的且不说,张小凡在吃这一方面还是很有权威的。所以当侯费犹犹豫豫地抻着筷子去夹菜的时候,也还是抱了一点儿期望的。

然后,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啊哈,真是没想到,这皇甫静跟个男人婆似的,能弄出这么好的菜谱来!”

张小凡颇不赞同地说道:“静姐姐还是挺温柔的一个人,只是有的时候说话有些不经过大脑而已!”

“是、是……”侯费漫不经心地敷衍着,突然侯费脊背僵直,脸色也一下子苍白起来。

秦羽察觉到侯费的异样,没敢直接开口询问,只暗自传音。张小凡自然也察觉到了,不由皱起了眉,不多时就听秦羽传音给他,“侯费感觉有人在盯着他!”

张小凡下意识地抬头环顾了酒馆一下,只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埋头喝酒的灰衣男子。看到这个灰衣男子之后,张小凡不由瞳孔紧缩,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前辈!”

灰衣男子瞥了张小凡一眼,只嗯了一声。

张小凡之所以这么恭敬,是因为他曾经见过这个灰衣男子,在修罗神王的身边!如果张小凡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当是修罗神王座下的某个神王。

那灰衣男子又连斟了两杯酒之后,发出一声喟叹,“好酒啊!……那边那三个小子,你们也过来吧!”

秦羽早就听张小凡解释过此人的身份了,神王究竟有多厉害,秦羽其实并没有概念,但他想想姜澜也是神王,此人就算比姜澜差,只怕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此一来,他们三人如何敢怠慢,连忙走了过来,只是心里都不由犯嘀咕,何时惹了这么个活阎王?!

“你们都是从仙魔妖界来地吧!”出乎意料的,这灰衣男子的态度还不错,笑着问三个人。这态度比起对张小凡的不冷不热,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正是!”秦羽是三人中的老大,此时事态未明,自然该是他出头。

灰衣男子微微点头:“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仙魔妖界猿猴一族的传承圣地中有过一句话——凡是在飞升神界之时,练成惊天一棍者,便为我徒儿!”

张小凡和小黑虽然没进过猿猴一族的传承圣地,但是惊天一棍的事情也听秦羽提起过,而他们两个也曾经修炼过惊天一棍!所以在场的人都很清楚惊天一棍的事情,而眼前这人竟然是惊天一棍的创始者吗?!

“你是、你就是留下传承圣地的先辈?”侯费是猿猴一族正统的传人,自然更清楚惊天一棍的事情,他不由结结巴巴说道。

“不错,侯费,仙魔妖界中发生一切我已经知晓,你是我猿猴一族的子弟,而且也练成了惊天一棍。我自然会遵守诺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儿,你准备一下,马上跟我走!”灰衣男子淡然说道。

几人原本的兴奋,被灰衣男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打得烟消云散。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灰衣男子竟然是要来把侯费带走的!侯费如何会愿意跟灰衣男子离开,他跟小黑到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他要是离开了,指不定小黑就被拐走了!好吧,就算没有这一层原因,侯费也是不愿意跟自家兄弟分开的!

侯费心急火燎地想着究竟如何婉拒这灰衣男子,最终还是给他想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我已经有师尊了啊!”

“你有师尊?”灰衣男子皱眉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师尊是谁?”与人争徒这种事情可不是他的风格!

侯费见这灰衣男子皱眉,觉得这事儿有戏,连忙说道:“是澜叔,哦,不,姜澜,我师尊名为姜澜!”

姜澜的名字在神界还是很响亮的,毕竟是北极飘雪城的三大神王之一。当年,更是那位生命神王的追求者之一,为了生命神王之死跟北极圣皇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以,那灰衣男子听到姜澜的名字,不由嘀咕了几句,又皱眉看着侯费,“你是姜澜的徒弟?你可不能撒谎!”

侯费哪敢欺骗这灰衣男子啊,虽然姜澜不负责任了点儿,但却是侯费实实在在的师尊,“对,我地师尊就是姜澜,我已经有了师尊,所以不能再拜师了,你也不能带我离开!”

那灰衣男子皱眉想了一会儿,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展颜笑道:“呵呵,小猴子,别耍滑头了,不管你是不是姜澜的徒弟,我都要带你走的。即使你是他的徒弟,可是他的本领,你连一点儿都不会,这叫什么师徒呢?我帮姜澜代为管教,相信他也不会有话说的!”

这下,众人都有些急了,秦羽当即出声道:“前辈,侯费是我的兄弟,我们三兄弟一同飞升神界,前辈难道一定要让我们三兄弟分开?”

“天下间本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这侯费自从练成了惊天一棍,便和我有了师徒的缘分!好了,你们也不必如此,等这个小猴子修炼有所小成,我会让他回来看你们的!”说着灰衣男子一挥手。侯费的身体便被定住了。

侯费急得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但被定住的身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拿着眼神怒瞪灰衣男子。若眼神也能杀人的话,这灰衣男子只怕早就死翘翘了。

“前辈……”张小凡话还没说出口,灰衣男子一个凌厉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西极火焰山的小子,我劝你最好不要说什么,飞升者和八大家族的关系可算不得好,我的脾气也算不得好!”

张小凡只好默默地把话又给咽回到了肚子里,眼睁睁地看着灰衣男子把侯费给带走了。上演了这么一出,几个人哪还有心思吃饭,纵然这饭菜再美味,吃到嘴里也是味同嚼蜡。

此时,皇甫静已是带着邢远来了,见这三人这诡异的气氛,又见少了一个人,原本轻快的步伐也沉重了几分,“怎么了?”

了解了来龙去脉,皇甫静叹了口气道:“听这描述,带走侯费的应当是修罗神王座下的平天神王,侯费跟着他应该是有益无害的!”

众人点点头,其实几人心里何尝不知,只是突如其来的分离还是让人唏嘘不已。秦羽叹了口气,道:“邢远兄,我们也不便在这儿久留了,就此告辞吧!”

邢远点点头,现在这个情况,也实在是不便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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