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衣下的董其昌真迹(1)

做古董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一个人脉。陈一龙为什么能在这一行做得游刃有余,除了他鉴定上的本事,就是他的人脉了。

虽然王海东此时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对这些上门的掌柜客气一番。接待过了六位掌柜,王海东总算舒了一口气,正当他要坐下来放松一下,一个穿着很朴素的老头探进来半个身子,先是望了望聚宝阁里面,看没有什么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怀里面揣着一个长条形的蓝布包裹,看样子应该是一幅大轴一类的东西。

这是梁满仓找上门来了,王海东站起来说:“梁大爷你来了,昨天还要找你呢,没想到今天你就找上门来了。昨天可是多谢你提供的消息了。”

梁满仓憨厚地笑了笑说:“我就看不惯这些年轻人不走正路,我这老头子还凭力气在工地上给人做饭挣钱呢。”在梁满仓的眼中,踏踏实实靠力气挣钱这才是正经人。

客气了两句,梁满仓坐下来,喝了口王海东上来的茶连连说香。很显然梁满仓有点拘谨,他放下茶碗说:“让王掌柜见笑了。这胡龙观古董市场,都说陈老爷子是个实在的生意人,本来这东西是想着给老爷子看的,麦收的时候我回家了一趟把东西拿了过来,没想到老爷子出了意外,这东西也就压在我手中了。我看王掌柜也是个讲信誉的人,今天就带东西厚着脸皮过来了。”

被人说成讲信誉、实在人,令王海东汗颜。梁满仓可没注意到王海东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他仔细地拂去蓝布包裹上的尘土打开包裹。里面果然是一卷大轴,他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面取出来。

王海东看了一眼外面的装裱,断定这大轴不是现在的手艺,至少是清朝的,更具体的就要打开看了。

梁满仓打开了大轴,上面写的是一首苏轼传承千古的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写这幅作品的人用别具一格的书法把这首词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王海东看了看说:“这幅作品不管从字迹上还是从意境上都和刘墉的很是相似,但后面有一个印章‘飞腾绮丽’,就是刘墉的妻子代笔的无疑了。”

《宰相刘罗锅》中,那个驼背的罗锅子刘墉其实和历史上真正的刘墉是不一样的。传言他是罗锅子,大约是从嘉庆的记载中流传出来的,嘉庆年刘墉都七老八十了,弯腰驼背很是正常。年轻时的刘墉多少也能算是偶像派的人物。

清人张位屏于《松轩随笔》称:“刘文清书,初从赵松雪入,中年后乃自成一家,貌丰骨劲,味厚深藏,不受古人宠拢,超然独出。”这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了,几乎可以说别开天地,自成一家。

在刘墉诸多传世书法中,有很多代笔和赝品,特别是刘墉有三姬,皆能代笔可乱真。而鉴别刘墉的作品是否为代笔,除要辨别整体风格外,可注意图章,如署名“石庵”二字并钤长方“石庵”压脚印,或盖有“飞腾绮丽”印者,皆为其姬妾代笔。

王海东看到那印章之后,也是哈哈大笑:“这刘墉倒也是妙人,自己的老婆代笔了,却也不欺瞒后人,倒是让我敬佩得很,比有些人强上百倍了。梁大爷你不会是让我鉴定这书法是谁写的吧?”

梁满仓尴尬地说:“当然不是了。这书法不是刘墉写的,这一点我们掌柜的也告诉过我。但令我奇怪的是,十多年前我们掌柜去世,把这大轴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一件秘密,他说这卷大轴值五万。”

五万!刘墉的书法作品根本就不值这个价钱。王海东肯定地说:“不可能,就算这幅大轴是刘墉本人写的也绝对不可能值五万,更何况这是他小老婆代写的,就更不可能值这个价了,几千块还差不多。”

其实,梁满仓也不相信掌柜的话:“我也是这样怀疑的,可当年我们掌柜在临终前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他说的不是人民币,而是美元,这就是我一直郁闷的地方。”

五万美元,就现在也差不多折合三十万人民币啊,这个价格对一般的书画作品来说已经是天价了,更何况是在十多年前,还是刘墉的作品。王海东连连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这幅作品你拿出去别人顶多给一万多,我给你两万,找遍整个胡龙观古董市场,也不可能有人出这个价。”不过,王海东看梁满仓也是郑重其事,不像在忽悠自己,想了想还是说:“那你来说说这东西的来历吧,一个古董铺子的掌柜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一个价格的。”

梁满仓思索了一下,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说:“掌柜的临终前神志一直是很清醒的,还亲笔写下了遗书。”

说起当时的情况,梁满仓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年他回到村子之后,娶妻生子,绝口不提自己曾是古董铺子里的学徒。村子里面的人也只知道梁满仓在大城市做过工,写写画画什么的还不错。当时在农村能写写画画,那就是秀才了,很受别人尊敬。村子里的人平时写封信,春节的时候写副对联什么的都找梁满仓。再后来,梁满仓的年龄越来越大,威望也越来越高,等到梁满仓四十来岁的时候,他在村里已经是极有名望的族老了,就算是村长支书有事情都会去找梁满仓商量一下。村子里孩子的名字十有都是梁满仓给取的,续写家谱的时候也是梁满仓这个文化人执笔。

就在这时候,梁满仓遇到了自己原来的掌柜。这掌柜姓顾,当时顾掌柜已经快七十岁了,又被打成了牛鬼蛇神,批斗他的人看他年纪大了,就直接扔到了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若不是恰巧遇到梁满仓,估计这顾掌柜一条老命未必坚持下去。命运就是这般奇妙,当年梁满仓也是讨饭到城里的时候遇到了顾掌柜,才被收为学徒,虽不算正式弟子,但好歹也算救了梁满仓一条命。

按照梁满仓在村子里的地位,村长都要称呼他一声族叔。因此,顾掌柜在梁满仓家中生活的也很不错,后来顾掌柜也不想回去了,决定就在梁满仓家中颐养天年,梁满仓待他更是如亲生父亲一样,为他养老送终。这完全是报当年顾掌柜的救命之恩,并不图他什么,更何况顾掌柜被下放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

顾掌柜看这个学徒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心人,临终的时候他才说:“满仓啊,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这一辈子,最得意的就是一件压堂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我把它放在了什么地方。”

早就传说顾掌柜年纪轻轻就能在古董界立足,是因为他手中有一件压堂的东西。见到这件东西的人寥寥无几,梁满仓之前也听说过铺子里有这么一件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却不是他一个学徒可能知道的。现在听老掌柜这样一说,敢情铺子里还真有这种东西。

梁满仓知道只有那种稀世之宝才能被称为压堂的东西。他迟疑了一下说:“老掌柜,你别说这了,就算你有压堂的东西,怕是房子也早就拆掉了。”

顾掌柜却说:“你不知道,因为我们铺子地理位置比较好,就被部队给当成了办公室。满仓,我去年还进城去看过,我的铺子现在还是文化局办公室,因此东西绝对还在,我无儿无女的,那东西就算是留给你的一个念想吧。当年我们铺子里有一个禁地,就算是我的弟子都不让他们进去,你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东西就藏在那个小屋子横梁上的一个暗格里,不知道底细的人绝对想不到横梁上还有一个暗格。我死之后,那东西就是你的了。我给你写个文书,省得到时候给你带来麻烦。”顾掌柜还真的拖着重病之躯给梁满仓写了一份文书。

最后顾掌柜说:“那是一件书法作品,其实当年我买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东西值钱,我师傅告诉我这东西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我捡漏了。要是按照他当年给出来的黄金价格,现在估计要五万美元了。我看了几十年,也没看出它什么地方值钱。可我相信我师傅是不会骗我的,可能是没缘分吧,你得了东西之后自己寻思去吧。”这顾掌柜都不知道,让梁满仓怎么知道啊?他只不过是店里的伙计,所以也跟着糊涂了一辈子。

王海东想了想说:“这件作品能保留到现在也算是难得了。你现在怎么想着要出手了,要是留着,没准以后刘墉的书法价值也会很高的,做个传家宝也不错。”

梁满仓无奈地说:“家里缺钱啊,我小儿子要结婚,大孙子也考上了大学,都少不得要钱,而且,我们村里的小学也该修一下了。乡里说,要是小学不修的结实一点,就把我们村子的小学给取消了合并到乡镇上的小学去,到时候娃娃们上学就要多走十几里的路了,这些费用加起来没有个三十来万可不行啊。本来我想这幅作品要是价值五万美元,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了。可我问过几个行家,都说这作品超过一万就算我走大运了。一万元啊,够做什么的!”

王海东再次仔细地审视这幅作品,从外表看它确实是清朝乾隆时期的,裱糊也是清朝北京琉璃厂的作品,是当时赫赫有名的苏裱的手法。一般人用不起这样的工匠裱糊,用这种裱糊的人王公大臣居多。

突然王海东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东西裱糊得不错,却少了一样东西:“不对,苏裱的手艺不错,可缺少命纸。”梁满仓只算是半个行里人,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当下就疑惑地说:“命纸?什么是命纸啊?又怎么说少了命纸?”

王海东解释说:“命纸是裱糊手艺中的一个术语。命纸就是画心的托纸,无论画心是纸的还是绢的都有一层托纸。如果把画心的托纸揭掉,画心则减色无神了,即无生命,故名‘命纸’。揭下的托纸,有时稍加匀填,即能谓其真画者,叫‘二层’,又叫‘魂于’,因其是画心二层,是命纸画的灵魂,也叫‘混子’,是以假乱真的意思。这幅作品没有命纸,很是奇怪。”

说到这里,王海东想到了早年间古董市场中一些人的特殊技巧。比如有一幅珍贵的字画,如果主人家遭逢大难,为了保护它就故意在表面上请人裱糊上一张不怎么值钱的作品。而做这种裱糊人必须是达到了高超水平的裱糊工匠,能做到以达真乱假的程度,取天衣无缝的意思,被称为天衣。

王海东想了想说:“如果顾掌柜的师傅说得没错的话,那这幅作品确实是被人动过手脚。在行里面有这东西的书法作品有一个很绝的名字——天衣。这大轴表面的刘墉的赝品书法可能就是一件天衣,这幅书法没有命纸,如果下面还有一张作品,那这一切都解释得清了。你愿不愿意赌一赌,要是愿意,我找人帮你揭开这幅作品看看下面是什么?”

王海东现在已经看出了这幅画其实是有两层的,而且以一个商人的直觉,他敢肯定下面的这幅画价格远远不止三十万,至于到底价值多少,要等到将上面的一层揭开后才能知晓。当然在商言商,他也不会善良到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梁满仓,就让他做个选择吧,看看他敢不敢揭开,或许这就是命。

梁满仓有点犹豫说:“要是这幅画下面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毕竟梁满仓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他顾虑的是,如果直接揭开什么都没有,那可怎么办啊!

王海东迟疑了一下,在对一些人一些事上他还做不到奸商那种无情无义:“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赌一下,赌它下面还有一幅画,真的如老掌柜说的那样值钱,不过这样一来,如果没有,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第二如果你不愿意赌的话,可以把东西卖给我,我给你三十万,我来赌你这东西是真的宝贝,这样如果是真的话,宝贝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可以得到三十万,解决目前的困难,而我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宝贝。做古董生意,讲究的就是冒险,相信你们掌柜的也说过这些道理。”

梁满仓琢磨了一下,点上烟袋抽了两口说:“三十万,我倒是很满足,但要是卖给你,最后证明这东西不值钱,这不是坑你吗?做人要凭良心,我有点于心不忍啊。”梁满仓这个老农民的说法让王海东很感动,也很意外,要是换了别人,在这种不明确的情况下,肯定一口答应要三十万,可他到现在还为王海东担心,更让王海东觉得自己帮梁满仓一把,而不是捡漏花一两万把这东西买下是正确的。

王海东笑呵呵地说:“我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点信心的,这不,这东西没命纸不也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要是这东西真的是我看错了,那这三十万就当我捐献修建希望小学了。做生意的人可以奸诈,但不能没良心。我外公说过一句话,做一个有良心的奸商才不会在古董市场中迷失自己。以前我不懂,现在总算有点体会了。”

梁满仓憨厚地笑了笑说:“我在古董市场打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都说老掌柜是一个好人,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就这样吧,你也是一个好人,三十万就三十万,别人连给三万的都没有,你能一下子给三十万,就冲这一点,就算是这件作品值三百万,那也是宝剑赠英雄,是它应有的归宿。”这一点梁满仓也懂,若王海东揭开后值五万美元甚至更多,王海东就真的发财了。可整个胡龙观古董市场也就王海东一人愿意冒险一试。

梁满仓满是皱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他一次次拍打着自己胸前的口袋,那里面装着的是一张三十万的存折。现在不管家里面还是村子里的心思,总算是放下了。有了这三十万,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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