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追忆千年唤羽灵
不知过了多久，在恬静柔和的月下，两人相伴翩然舞剑，月下的影子互相交错，相互交织，久而久之，两人都进入了一个玄奥的境界。
这种感觉，仿若这个世界，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偶尔眼光对视，柔和与温和的微笑对碰，而后剑舞继续。两道身影渐渐地默契起来，仿若只要舞起第一步，便知道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连接配合间天衣无缝。
轻风吹过，激起聂枫的黑白长衫，更抚起叶舞萱几缕长发，但两人没有半点停顿，依旧继续剑舞。
石台之上，月光之下，两道剑影相互交映，两道身影彼此交错，远远看去，犹如九天仙女翩然起舞。
终于，在某一刻，聂枫与叶舞萱身影一转，双剑相撞，青霜剑凝霜，碎星剑碎星，再伴着聂枫身体中腾起的天风之气，化作淡蓝星辰的碎星剑围绕着两人星河流转，带着些许白色霜雪渐渐落下……
柔和的月光轻轻照拂，两人的天空却下起晶莹小粒的雪，周围星星点点的光芒流转，璀璨星辰闪烁，缓缓围绕着两人旋转，而彼此，却是注视着对方的双眼，一动不动。
两人保持着碰剑之时的姿势，只是聂枫手中无剑，青霜剑依旧被叶舞萱举着挡在两人身前，青色光芒照耀着彼此的侧脸与眼眸，甚至可以在对方眼眸中看到那抹青色与……自己的模样。
忽然，聂枫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极快，而叶舞萱也是忽然脸色绯红，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聂枫。
两人情绪一激荡，自身的战气便被激发而出。
顿时，带炎火的天风之气与冰霜之气相融，一道恐怖的龙卷自两人身上冲天而起，此时的龙卷风，居然是带着蓝红白三种颜色！
龙卷风直通天际，下碰石板，却对中间风眼的两人没有任何影响，只是看其风壁那股强大的威势，却是让两人都是咂舌，恐怕一个战皇强者面对这龙卷风，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只是两人的惊骇，却是让两人从先前那种情绪中恢复了过来。
“这是……”。
叶舞萱看着这具有恐怖威力的三色龙卷风，诧异地说道，那原本冰冷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平常，变得与邻家女孩无异。
聂枫闭眼细细感受了下，而后睁开双眸道：“这……应该便是完整的天风经，我修炼的功法。之前一直差一丝天寒之气，现在……好像因为你的缘故融合起来了。”
“我的……天寒？”
叶舞萱闻言，再度感受一下，却是当真从龙卷风中感受到了自己的战气，而且，自己似乎还可以操控。
“撤！”
两人几乎同时将战气撤回，那通天达地的恐怖三色龙卷立即消失不见，但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一切，却让两人惊骇得目瞪口呆。
两人所站立的青石板没有丝毫损伤，但周围二十米以内的厚重石板，竟然被方才的龙卷风刮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块块厚重的石板在风力的作用下，化为虚无，而边缘处的石板，亦是划口平整……
惊骇之余，叶舞萱不由转过身轻声问聂枫。
“你修炼的功法，是何等阶级？竟有如此威势？”
闻言，聂枫苦笑一声摇头道：“关于此事，我亦不甚明了。功法只是一次偶然得到的，书中并无注明阶级。”
“如此奇异？竟有不注明阶级的功法？”
看着叶舞萱那诧异的目光，聂枫不由再度摇头苦笑，无言以对。
“对了，你方才使的剑？”
听到叶舞萱的又一疑问，聂枫却也不再藏私，手一幻，淡蓝色的晶莹长剑便出现在手中，看其犹如美玉雕琢的模样，却是像一件艺术品而不像一把真正的剑。
“这是？”
“碎星。”
轻声回答了叶舞萱，却看着她眼中透露出的好奇与喜爱模样，聂枫微笑地将剑递到她面前。
“你可以试试。”
那柔白的月光铺满聂枫的身躯，使得其那削瘦的脸颊轮廓带上一丝光弧，黑纱白衣随着山风的吹过而轻轻抚起，带着温和的微笑递出了手中的淡蓝晶莹长剑。
冷若冰霜的精致小脸有惊愕浮现，而后抬头对上聂枫柔和的目光，叶舞萱那被寒冰包裹许久的心忽然有了一丝悸动。
急速移开目光，将注意力转向聂枫握在身前的那把长剑，轻轻点头，将手中的青霜同样向聂枫递去。
没有太多迟疑，聂枫便接过青霜，但在接触的过程中，无意间竟触摸到叶舞萱那柔嫩的小手，顿时，两人身体似乎被一阵电流击过，身体微微一颤。
叶舞萱觉得自己的小脸有些发热，心跳得似乎更快了，但却依旧没有想太多，猜想应该是舞剑太久，自己身体出了点问题，接过聂枫手中的碎星剑，细细观察感受起来。
淡蓝色的碎星剑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而且造型古朴间却不失优雅，确实是把漂亮的剑。
一把剑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或许并不太合适，但若是用在碎星剑上，却会发现这是最合适不过的一个词。
不知是否是错觉，聂枫感觉自从青霜剑离手，接过碎星剑之后，叶舞萱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了。那种冷若冰霜的气质在逐渐消融，一种高贵而又婉静的气质慢慢显露。
而叶舞萱，似乎也感觉自己冰冷的心似乎被一股淡蓝色的东西包围，那种感觉……很温暖，很熟悉。
曾经……在很遥远的曾经。
手持碎星，叶舞萱向后连退七步，凌然剑舞。青色的长衣显得有些紧身，将其曼妙的身体凸显，却别有一种英姿飒爽之风，腰间也是一条青色束带，两缕丝带从中垂下，在那佳人翩然剑舞下随之起舞。
看着不远处的青色倩影在自己面前舞剑，聂枫微微诧异，似乎叶舞萱用碎星剑用得更为顺手，天道之剑运用得也更为纯熟了。
“星河流转！”
长发飞舞间，叶舞萱转身一挥，碎星剑化作漫天星辰，星星点点地围绕着那绝美的倩影缓缓流转。
“什么？”
见状，聂枫不由大为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后的一幕，更加让聂枫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叶舞萱玉手向天一指，万千星点合聚，一道散发着恐怖威慑与耀眼蓝光的长剑出现，犹如一道流星，却反向天空划去……
居然在没有自己指导下，便可以理解并使用碎星剑的星河流转和万剑归一，面前这个少女，这个被誉为仙剑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真的有这么天才吗？
下一刻，一道淡蓝光辉从天而降，竟直接进入了叶舞萱的身体。
聂枫此时的表情以及不能用惊骇来形容了，呆滞或许更合适一点。
“你……你……”。
见状，叶舞萱似乎也是一阵茫然，有些歉意地轻声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事，只是感觉这把剑好像……我很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而且用过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它力量用尽了，自动回到我身体里积蓄力量，而且似乎在帮我……调养身体……”。
“见过？”
聂枫脑袋一阵迷糊，千幻剑被封印了上千年了吧？在被自己和南宫佳怡解开九九天绝阵之前一直被封印在梦域，怎么可能叶舞萱会提前见过并且用过？
但以叶舞萱的为人，聂枫也觉得她不会对自己说谎，这没有太大可能，即使是她看上了碎星剑，按照她的性格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而且若是说认错了剑，那应该也是不可能的。碎星剑的特征太明显了，千百年来应该没有相似得可以让人分辨错的剑出现。
但若是说叶舞萱见过并用过，那她可以第一次接触碎星剑便如此灵活运用这件事倒是可以合理解释了。
但那便只能是上千年前，面前这个娇滴滴甚至比自己年纪还小一些的少女是千年以前的人？这让聂枫如何相信？
正当聂枫苦恼疑惑不已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爽朗声音忽然在自己脑海响起，让聂枫的身形为之一震。
“小子，不必太过纠结，她会用这碎星剑也是应该的。”
“因为……她是我凌天的女儿……”。
“战神凌天？”
聂枫的身躯凛然一震，脑海迅速回忆起这道熟悉声音的主人，随后聂枫终于颤动着声音，喊出那个对自己倾囊相授男人的名字。
那千年前震惊整个战之星球，让魔族之人闻风丧胆的名字，那被誉为千年来唯一能与西北剑神南宫说抗衡的天才人物，凌天战神！
“您复苏了？”
平复下激荡的心灵，聂枫不由兴奋地对自己的脑中的声音询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道不紧不慢的温和声音，但在这平淡之下，那股傲然却始终伴随，让人不敢生出丝毫的不敬之感。
“没有，在梦域之时，我这缕残魂便已陨落。只是还留下一丝意念体在你身体中萦绕。平时都是处于昏死状态，只有受到某些刺激或你的精神力完全失去的时候，才能苏醒一小段时间，与你在脑中对话。上次，是你被那个会精灵法术的女人迷晕的时候。”
说到这里，聂枫忽地回忆起来，南岳城救紫菀的时候，自己被那身穿紫衣的妖魅女人用霓裳羽衣舞迷住的时候，那在黑暗中的那道声音……
“对了，你刚才说……舞萱是你女儿？怎么可能，千年的时间她……”。
“嗯，时间不多，你细心听我说。”
“在伏魔大战开启之时，我和萍有了一个女儿，取名羽灵。羽灵是霜寒之体，与其他罕见体质一样，在十八岁之时会被寒气冰封凝化为一颗冰魄之精。”
说到这里，聂枫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雯婷，一样是特殊体质炎火之体的她，如今应该是在月夜宫，那天自己拜托月夜照顾她，不知她现在生活得怎样了。
凌天战神没有因为聂枫的胡思乱想而停止讲述，似乎时间确实不多。
“千幻剑中的碎星剑是千幻剑中力量程度最弱的一把，而且暗含星辰之力，可温养羽灵的身体，将那寒气压制同时不会对羽灵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所以我将千幻剑和我的某种联系切断，再用一种新的方式与羽灵连接。”
“这种连接会压制正常连接，也就是说，即使你得到千幻剑，但碎星剑若是握在我女儿手中，那么碎星剑和你的联系会被隔绝，与我女儿联系会加深，即使是你，也无法再操控碎星剑。”
闻言，聂枫却是有些惊骇于凌天的手段，居然连千幻剑中的碎星剑与宿主之间的联系也可以割断，而且创造出一种更为紧密的联系！虽说碎星剑只是千幻剑中力量最弱的一把，但……千幻剑毕竟是上古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存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惊人了。
“三年之后，伏魔大战进入最后的阶段，那时候萍已身死，为免羽灵也生不测，而且我也不能保证我能活着回来，所以我收回碎星，将羽灵冰封在西山之阴，以青霜剑作为阵眼，保证冰封千年不化，同时布置阵法隔绝外界一切力量的探查。”
“如今千年已过，羽灵的霜寒体质应与其身心合为一体，已无大碍。随着冰封的力量已经消失，羽灵苏醒，拿走青霜剑，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人发现，带到这里。直到今天碰巧遇到拥有碎星剑你，不得不说冥冥中似乎有机缘牵引。”
“刚刚她使用碎星剑之时，那种熟悉的战气感觉唤醒了我，故而能让我这道思念之体暂时苏醒过来。”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凌天战神终于缓了缓，随后，轻轻的话语在聂枫脑中响起。声音虽然平淡无奇，但聂枫却从中听到了其中所蕴含的遗憾与歉悔。
“聂枫，让我……暂时控制你的身体。”
收藏多了点，照例今天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