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官兵在湖面上搜寻到天亮,没有任何结果,五大家派出去搜寻的人也无功而返,二墩一晚上没睡,神机营全部出动了,也没找到沐英的下落,只找到了两位女子的尸体,二墩要发疯了,信鸽一只只得飞了出去,沐英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江南道。
朱元璋亲征江夏城,经过了半个月的攻坚战,终于拿下了这座陈友谅的皇城,活捉了新皇帝、陈友谅的儿子陈理,张定边再一次逃脱了。
这使朱元璋非常愤怒,这时,陈一民拿着一张纸片递给了朱元璋,刘伯温正在与徐达等人在商讨肃清陈友谅余孽的事宜,朱元璋忽然拿起一个茶杯,猛然向地面摔去,怒声道:“大军全部班师回应天城,准备征讨张士诚,沐儿要是有事,我要血洗平江城!”
毗陵城将军府,林忠豪连夜赶到了,赵权大怒:“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丹徒城将军府,赵猛接到二墩的飞鸽传书,马上派人召集王顺、陈达金部、潘成龙部、顾德强部、陈宇旺部、涂永部,齐聚毗陵城,准备营救沐英。
饶州张兴武的将军府,张兴武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大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兄弟们还等着你带领我们冲锋陷阵啊。”
马夫人带领一群护卫来到了丹徒城,看着正准备出发的赵猛等人,马夫人问:“你们擅离职守,准备去哪里?”
赵猛跪下了,泪流满面:“夫人,我大哥身陷敌后,生死不明,我们要去救他,求夫人放行。”
马夫人严肃的说:“你们现在去到哪里找他?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就盲目的出兵,这是儿戏吗?拿几万将士的生命当儿戏吗?胡闹!”
潘成龙等全都跪下了:“夫人,救救我大哥吧。”
马夫人眼睛也湿了:“他是我儿子,难道我不心疼吗?可现在事情还不明朗,这么大动干戈,于事无补的。国公已在回来的路上,大军也已回营,国公就是怕你们蛮干,才让我先过来看住你们的。”
“各自带着自己的兵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否则当以军律处置。”
赵猛脑袋撞地,撞得满头是血:“我大哥性命攸关啊,夫人!”
马夫人怒斥道:“沐儿吉人自有天命,不可胡说,如果我儿死在平江城,我一定会让平江城血流成河。”
众人被马夫人的话语镇住了,大家都知道这位夫人从不说狠话的,一旦说了就必须做到的,所以,有时连国公都忌她三分。大家七手八脚的拉起了赵猛,各自带兵回原处去了。
平江城,五大家族家主齐聚一处,脸上都很疑重,找不到沐英,说明他还活着,现在就是要出动五大家的力量,阻止黄、蔡、叶三家的继续搜查,给沐英制造逃出去的机会。
五大家族说做就做,撒下大量的人马,去继续寻找沐英的下落。五大家族的家主,一起来求见宰相张士信。
张士信整天寻欢作乐,饮酒听曲,荒于政务,大小事务都交给了黄菜叶三人。这天正拥着小妾,观看一群年少美女正在翩翩起舞,忽然侍卫通报,说:“五大家族家主一起来访。”
张士信愕然了,五大家家主同时来访,这还是第一次啊,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于是,张士信起身,斥退翩翩起舞的美女们,连身边的小妾也退到了里间。
一会,五大家族的家主们进了相府大厅,沈家家主献上了一对精美的翡翠饰件,其他几位家主也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张士信一看,心花怒放了,他这人最是贪财了,有了财宝就好说话了,于是笑眯眯的问道:“你们不会是专来送礼的吧?”
沈荣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薛家家主补充道:“人家余杭巨商家的公子,准备到平江来开辟生意,黄菜叶三家公子看上了人家的太太,欲占为己有,还派兵赶尽杀绝,相爷,这不是在绝我等的财路吗?正所谓盗亦有道,这种做法与土匪何异?”
张士信也靠这些巨商们的钱粮,来养活自己的军队,自不会得罪,于是对传令兵说:“告诉黄菜叶三人,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生事端了。”
一片茫茫黑暗中,一个绝望的声音响起:“大哥,不要忘了我!来世我还做你的太太。”“大哥,不要忘了我!”“大哥,不要忘了我!”“大哥,不要忘了我!”随着声音的远去,那个悲戚的面容也渐渐远去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啊,顾盼儿,不要,不要走啊!”在使劲的挣扎中,一个惊喜的声音:“大人,你终于醒了。”
沐英感觉浑身都处于一种火辣辣的阵痛中,使劲的睁开了眼皮,看见了孟达焦急的面孔,沐英虚弱的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啦?”
孟达:“大人,吓死我了,你已经昏迷三天了,你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受伤很重,流血太多,昏迷不醒,我背着你在水中游了好久,才到了岸边,上岸后,我背着你就走,只想快点回到我们的地盘,一直跑到天快亮,我再也坚持不住了,后来被人救了,醒来后,才知道还在太湖里。这里是太湖中的一个岛上,叫洞庭西山岛,岛很大,这个地方叫石公山,在岛的西面。
救我们的是一位老阿公,他将我们带进来的,我们现在就在他们家里,你昏迷了三天,还发着烧。”他下面就不敢说了,沐英在梦里一直喊着顾盼儿的名字,孟达不能说,怕提醒他让他更难受,影响疗伤。
沐英使劲动了一下,咝,浑身像撕裂一般疼痛,他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一动也动不了。孟达出去拧了个冷水毛巾,敷在了他的额上,冷冷的感觉让他才好受了一点。
沐英依稀想起了以前的一梦,顾盼凄切的声音在心里头想起:“大哥,快走,不要忘记我,来世我还做你的太太。”还有曾玉拼尽全力的一击,一一想起,沐英心里痛的难受,心就像快要爆炸了一样,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窒息,难以呼吸,他才想起自己永远的失去了这两人,这种痛比身体上的伤口更痛,他眼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顾盼、曾玉、三个铁血卫,这都是他的兄弟妹妹啊,就在一瞬间,都死了,他不甘心啊,眼前一黑,再次昏迷了过去。
孟达出来找老阿公,说:“您再去看看,我们大人又昏过去了。”老阿公进来给沐英把把脉,说:“急火攻心,你不能再刺激他,得让他心平气和的养伤。”
孟达苦笑了,心平气和?他要是心平气和就好了,否则,等他好了,恐怕平江城会翻天覆地了,动了他的兄弟、他的女人,还指望他心平气和,想得美,说归说,还得想办法,给大人先恢复伤势再说。
这户人家在石公山边,内院是他们自己居住的场所,外面路边则是他们家开的茶楼,老板据说是一位姑娘,但是她很少抛头露面的,茶楼的生意全靠老阿公和他的老伴两人在打点,据说老阿公两口子是姑娘家的老佣人,以前是服侍姑娘的母亲的,到姑娘这一辈,已经传了五代了。
没有人知道这位姑娘姓什么,只知道她叫青青,这间茶楼叫青舍,是青青的母亲留下来的,在房子外,还有块山边开垦的土地,种点五谷杂粮、蔬菜之类的。。
前天半夜里,老阿公两口子听到外面有声音,出去一看,两个男人衣服湿透、浑身是伤,倒在地上,摸一下都还有气,于是老两口请示了一下小姐后,将两人抬进了后院,放在了床上,一个男人先醒了过来。
醒来的男人说,那个还在昏迷的男人,是他们家少爷,请两位老人务必救活他,将来必有重酬。
老阿公两口子是跟着老主子过来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救人只是出于本心,什么回报不回报,他们才不关心的。只要小姐同意,他们就会尽力去救人,这种遇难之人,老阿公哪年不救他几个的?几时图过回报的?
沐英的伤势总是不见好转,一会发烧,浑身像火似的,一会又冷的发抖,嘴里还喊着顾盼儿、顾盼儿的。
老阿公出去踩了好几回药草,煎药后,让孟达给沐英强行灌下,好了几天,然后又开始犯了。
老阿公为难了,就没见过这么难治疗的病人,不就是刀伤吗?消炎就行了啊。不就是发热吗?退烧就行啊。咋还有这么复杂的咧,还一时冷、一时热的,咋办?
老阿公上楼,将病人的情况跟小姐说了,小姐仔细的问了病情,及病人的症状后,沉思了一会,跟老阿公说:“五叔,你的药方没错,病人的伤口不在外面,而在里面,你明天继续让他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