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抬头看向抱住她坐下的人, 她愣了一下，而后又噔地一下推开他起身，“你, 莫白, 怎么是你？”她略显惊讶, 怪不得刚刚那声音有些熟悉。
莫白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 声音也是慵懒的, “怎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悠然又问。
莫白哼笑了一声说:“许悠然，你比以前变笨了。”那笑中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许悠然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坐到他对面, 不屑地说:“怎么，我装一装不行啊？我早就发现土豪哥不对劲了！没想到还真是你！”
莫白倾身上前了一点, 用两指敲敲桌面, 看着许悠然说:“麻烦对你的金主爸爸客气点。”
“……啊呸！”许悠然哼哼笑, 没理他，而是喊老板过来, “点菜！”
老板的媳妇闻声过来了，笑着问:“两位吃点什么？”
“烧烤全家宴，再来一箱啤酒。”
老板娘忙说好，就去搬啤酒，上烧烤架和菜了。
许悠然面对着莫白, 莫白看着她, 两人互相对视着, 最后许悠然先开了口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莫白他装不知道, “什么什么意思？”
许悠然也不跟他兜圈子, 直接道:“天天在我直播间里给我刷礼物。”
“那是土豪哥，不是我。”莫白摇摇头, 悠然自得，从容自若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地说。
许悠然指着他，突然爆粗口，“你特么给我装什么装，你不就是土豪哥吗？”
莫白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跟你学的，我装一装又怎么了？”
许悠然抚着胸口长舒了口气，“我不跟你扯。”
菜和酒都上来了，许悠然一口气打开两瓶啤酒，递一瓶给莫白，问:“能喝吗？”
莫白接过，不服输地道:“怎么不能喝？”
许悠然淡淡地哦了声，“那你就喝，别到时候醉得又发神经病去抢跟人小孩抢东西，去人家商场里拿人东西不给钱。”
这事他以前喝醉了酒不是没干过。
莫白略微觉得喝醉了酒去偷去抢有点没面子，他咳了声，嘀咕道:“我少喝点不就行了吗？就怕你又灌我！”他瞥了她一眼。
许悠然突然笑出声来，第一次开口问:“莫白，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中间还是顿了下。
莫白瞅着她，“你说呢？”他闷头喝了一口酒，许悠然递给他一串烤好的金针菇裹生菜。
莫白却开口说:“我要吃肉。”
“你自己没手啊，自己烤。”许悠然没好气地说。
莫白他哼了声，“你欠我的。”他还挺有理。
许悠然无奈地摇摇头，“都五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长不大呢。”
莫白定定望着她，“谁说我没长大，我又大了不少呢，你自己没看见罢了。”他这话里有话。
许悠然似懂非懂，她递给他一串刚烤好的牛肉串，哦了声，意有所指，“有这个大吗？”
莫白嫌弃地瞟了一眼那不过一指粗但却很长的一根牛肉串，“什么呀！我可比它大多了，它那么细。”
许悠然又哦了声，笑着说:“那你有它那么长吗？”
莫白反驳，“要那么长干什么，不怕戳死你啊。”
许悠然瞪他一眼，“我戳你个大头鬼！”
莫白在那忍不住低声笑，他无法直视那牛肉串了。于是他把它递给许悠然，说:“你吃吧。”
许悠然才不会跟他客气呢，一口气吃了牛肉串，末了辣得直呼呼，“爽！”
莫白切了声，“我能让你更爽呢～”
“你别他妈跟我扯犊子了！”许悠然指着他，警告。
莫白又在那笑。
许悠然突然说:“你以后别在我直播间刷那么多礼物了。”
莫白:“我有钱你管得着吗？”末了又嘀嘀咕咕说了一句，“反正到最后都是我的。”
“你有钱了不起啊？钱多的花不完了是不是？”许悠然教训他。
莫白倒好，顺着她的话就嗯了声，还说:“我那不是怕你钱不够花，又再到处去喝酒陪笑求人赞助拉人投资嘛。”
他的女人怎么能干那种事呢？要喝酒陪笑也只能和他。
许悠然灌了一瓶啤酒，说:“不用了，前段时间有位老板给俱乐部投资了三百万，现在资金不紧张了。”
莫白长长地哦了声，又实在忍不住了问:“你怎么不来找我，求我给你投资赞助啊？”
许悠然笑笑，“你还用我求吗？你不天天上赶着去我直播间给我送礼物吗？”
莫白有些生气，他仰头干了一瓶啤酒，哼了声，赌气道:“从明天起我就不给你送礼物了。”
许悠然回他四个字，“不送拉倒，姐我还不稀罕呢。”
“那你稀罕什么？”莫白突然从他自己座位上起来绕到她位置上去了，一把从身后抱住她，脑袋趴在她一侧肩上问。
他脸有些红了，许悠然看了看那箱啤酒，乖乖！不知不觉他们俩已经快把一箱啤酒喝完了，看样子这莫小白又要醉了。
他不能喝太多酒。
通常五六罐啤酒就能醉的人，今天这还又是比罐大的瓶。
他摇了摇她身子，又问:“说啊，你稀欢罕喜欢什么？”话已经吐字不清了。
许悠然叹了口气，她拽住他的手转过去站起身来扶住他，无奈地道:“你喝醉了莫白。”
“不！”莫白一个劲摇头摆手，“我没醉！我问你话呢，你别打岔。”他又嘟囔着说。
“这五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他抱住她又问。
许悠然喃喃着说:“怎么会不想呢？只是我……”
她还没说完，莫白突然低下头去吻住了她，在她唇边呢喃着，摩挲着:“你想就好了。”他等的无非就是她这句话。
“对不起莫白。”她终于认认真真地向他说出了这三个字。
莫白摇摇头，咬住她的唇，“光说没用，你要有行动。”
突然间加深了那个吻，带着一丝惩罚和报复。
“看来这几年你酒量上去了呀，又搁这跟我装醉呢。”许悠然掐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说。
莫白的呼吸渐重，含糊不清地说:“是你自己以为我醉了的，我可是跟你说了我没醉的！”
“你先放开我。”她推了他一把。
莫白摇头，愈发抱紧了她，“不放。怕你又被金钱蛊惑丢下我，弃我而去。”
许悠然狠狠踩了他一脚，“我是那么肤浅的女人吗？”
莫白吃下那痛，点点头，“你是！不然五年前我妈怎么能用三百万就让你甩了我。”
他愤愤不平，“你应该狮子大开口再问她多要点的，难道我们的感情就值三百万吗？你应该多要点然后拿着那钱咱们俩一起私奔，一起远走高飞！”他抬手敲了敲她脑袋，气她，“你说你当时怎么那么蠢！那么笨！”
许悠然万万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个上，真是不同常人。
“不是……”她强行掰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问:“难道你就不恨我不怪我，当时为了那三百万把你给甩了？”
莫白深深地注视着她，哼了声，“我怎么可能不恨，但是恨的来源是爱……”他摸摸她脸，傻傻地笑出来，“比起恨，我更愿意去爱，因为恨起来……”他指指自己心口，“这里太疼了。”五年来，他不知道多少次半夜被疼醒过。
许悠然心疼地摸摸他心口，“那现在呢？”
“现在？”莫白按过她的脑袋来往他心口上撞，“你自己感受一下。”
许悠然用一只耳朵贴在他心口，忽然笑起来，“我没什么感觉咦～”
莫白捏了捏她的脸，“你个没良心的难道连它在跳都感觉不出来吗？”
许悠然哈哈了两声，“嗯，它是在跳，好像还点加快了。”
莫白搂着她在怀，揉揉她脑袋，轻声说:“因为你就在它旁边呀。”
许悠然笑了，忽然踮起脚尖在莫白额头印下一吻，这冬夜的寒风吹在他身上似乎都变暖了。
他拥她在怀，在热闹的夜市中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