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是想一直赖在我身上吗？”陈明说。
“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杀手，你可能今天晚上就会悄悄地杀掉我。但是我也不是笨蛋，我有保护措施。不过这是底线，我希望陈先生不要越过这条红线。既然是合作，你帮了我，我就可以帮你。你在那家酒吧打工不就是为了接近沈家吗？我随时可以给你开一个通道让你进入沈家。”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
“任务合作完美之后，你会更加地了解我。”
随时开通道让人进入沈家，这种话不是一般人说的。这人的来头肯定很大。
“好了，现在我可以说我们第一个合作任务了吗？”
“你说吧。”
“新运公司的职员，叫程文。”
“为什么杀他？”
“你是职业的，规矩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家伙仅仅是凭借声音，从里到外都很难对付。陈明只好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杀人的期限在两天之内。陈明虽然不会被男人一直摆布下去，但是这一个可怜的人，是确实要死在陈明的手上。明天就去跟踪这个叫程文的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悲欢离合。程文前几天还梦着如果手头的项目成功了，他很有可能会被集团高层看中，于是从此走向光明大道，又于是终于可以去小雅家提亲了。
但他压根没想到，梦刚有些盼头，梦的终点倒开始崩塌了。
实习生小磊气喘吁吁跑来告程文，说他去买咖啡的工夫撞见程文的女朋友在一家餐厅正跟别的男人约会，而且很亲密的样子。
起初程文以为小磊在逗他玩，没怎么理会。结果小磊越说越急，跺起脚来，像自己丢了媳妇儿似的。程文这才意识到严重性。袁浩在一旁，问小磊：“看清楚了么？要是乱说，我可揍你了。”
“两只眼睛瞪大了看的，确实是嫂子。”
虽然小磊平时吊儿郎当的，做事不着边，可认人记人却是一手过目不忘的本领。
程文脑袋“嗡”地一下定在当地，靠着桌沿一屁股坐了下去；手一耷拉，满手的资料全撒了。袁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搓着拳头，又问：“那男的是谁？”
小磊捡着纸片，答道：“我哪知道是谁？那男的长得人高马大，穿得是高档西装，感觉是个有身份的人，——不过看脸，总觉得在哪见过……”
“老子管他是什么身份！”袁浩怒了，“他娘的衣冠禽兽，敢欺负咱兄弟，咱就揍他丫的！”
说着，袁浩和小磊都仗起干架的气势。
程文杵在一旁，半晌没缓过神来。
这时，程文开口了：“他们……还在那儿吧？”
小磊看了看手表：“应该还在。”
最近小雨连绵，给秋季。
从公司大门出去，向左四百米拐角处，便是小磊所说的那家牌名为“情侣”的餐厅。
“我们就在门外面等着。如果那禽兽敢动手，我和小磊随叫随到，冲进去就把他摁在地上摩擦！”袁浩磨着拳头说。
小磊也说：“对，按在地上摩擦！”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
此时程文还有一丝侥幸，他没有找见小雅。
厅如其名，里面的顾客大多都是成对的男女。这家餐厅似乎是东南亚风格，轻快明朗，随处可见清新雅致的水晶灯饰和粉色的风信子。程文刚在餐厅入口处站定，宋小雅从靠近橱窗的座位里探出身子，向他招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向里走去。
“——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程文不知道该怎么提这档子事儿，编了个谎。
“坐吧。”小雅对他的出现似乎不觉得意外。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程文发现餐座只有小雅一个人，并没有别人；他又简单地看了看餐桌，有两人份，还未吃完的菜盘。
“你在找谁吗？”小雅问。
“……不是，——我没来过这个餐厅，觉得有些新鲜，所以四处看看而已。”
程文理了下衣褶子，与小雅面对面坐下来。
餐厅的服务员过来收拾盘子，并问他们需要点些什么。小雅点了她喜欢的黄桃奶油味的甜点；程文则要了杯啤酒，冰的。
“你没来过吗？这家餐厅味道不错，才开了三个月，已经在魔都里有些名气了。”
“嗯，看得出来，还没到饭点就已经这么多人了。”
顾客络绎不绝的从这家餐厅进进出出，热闹的很。同样在一条街道，街对面那家卖餐食的咖啡厅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路过。程文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与那咖啡厅无二般。
“对面有一家三年的店子，不久前还挺多顾客的，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怜了。”程文尽力回避小雅的眼神，“果然新店子比老店子吸引人。”
“程文……”
“啊，我没别的意思，——那家店子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开的，他最近老向我抱怨生意被抢，不知不觉我被他的牢骚影响了。”
招待员端着甜点和啤酒送到了两人的餐座。程文拧开啤酒盖，将杯子盛满。啤酒沫子不小心从沿口冒了出来。他不等沫子消了，一口灌了下去。
“……这啤酒味道不错嘛。”
“我没见过你喝酒。”小雅说。
“嗯，确实是第一次喝……”程文藏住自己有点难以下咽的表情，笑起来，“喝酒这事，一回生，二回就熟了。况且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
程文接着又硬灌了一杯。接连几杯后，小雅开口说：“程文，你来这儿不只为了喝酒吧？”
见程文没反应，她继续说：“我看见了你的同事，那是小磊吧？——我知道你会来。”
程文刚斟满一杯，抬到嘴边，放下了。
“你知道我会来，为什么不躲？”
“我不想再骗你了……”小雅说，“我和他打算订婚了，迟早需要和你好好谈谈。程文……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程文心里咯噔一下，半晌才说话：“……什么，时候？”
“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