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上帝的天平倾斜了

如果说,“莫负心”要不是无心的话,我估计我真的会冲上去揍他俩拳,再补踢几脚,可能还会很无耻地吐几口口水上去。

这从侧面表明,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

“你饿不饿啊?这个要吃吗?”“莫负心”掏出一个特香包问我。

“早就气饱了。”我歪着嘴角,侧过脸回答。

“你爸妈虐待你啦?”“莫负心”很“好心”地问道。

“我······”我是彻底败给那个家伙了。

“对了,你那辆老掉牙的山地车呢?”发现他还有点利用价值,我就尽量冷静地问。

“干吗?下雨天你不会要骑吧?”

“没,就是问问,我看能不能半夜去借来用用。”

“借?你干嘛不说你来抢啊?”“莫负心”很配合地翘起嘴角,还抽搐了一下。

清晨的阳光像是要吞没整个苍穹,没有候鸟扑扇着翅膀扑过。

而我满脑子里面里面都是将“莫负心”踩在脚底下,不解恨,还整个人坐在他的脸上。

“对了,你说,‘鼠标’的妈妈到底怎么样了?”莫福鑫突然开口问道。

空气里流动的是让人郁闷的气流,尘埃漂浮在光线里面,仿佛要填满我们的喉咙。

其实,我一直都和很奢侈地享受着这些阳光,因为据说,“鼠标”的妈妈患了坏血病,已经病入膏肓了。

而“鼠标”,长得挺清秀的,瘦瘦高高的身材,手臂上的青筋都很明显地冒出。他是我们很要好的朋友。

我们经常在晚自习结束后,三个人一起跑到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面海吃胡喝,然后,猜拳来看到底谁付账。

我和莫福鑫也经常大中午地跑到“鼠标”的宿舍里面,钻进他的被窝,三个人一起睡觉。

也会在中午放学的时候,互相留下来等待刚好轮到当日值日的彼此,然后,一起离开教室。

而最近,“鼠标”突然就从我们的视野里面消失了。

这段时间,即使是我们遇到“鼠标”的时候,“鼠标”也是简单地轻轻捶一下我们的肩膀,就匆匆离开了。

他的眼圈总是黑乎乎的,像是挂着两个巨大的水袋。我们也不知道该为他和他妈妈做点什么,如果默默无“问”的话,好像不近人情;但如果问起的话,我们又担心会触到他的伤口。

他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咬着嘴唇,搓着双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和我们搭讪胡侃。

我们清晰地看到他的头发和衬衫凌乱地耷拉在身体上,就像是恐怖电影里悬空的脑袋一样。“鼠标”的下巴上隐隐约约浮现了一沉十八九岁少

年特有的青涩的胡渣。

悲伤,在他的身上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将他的朝气消磨殆尽。

很多人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但在他的身上,我分明地看到了刻刀的痕迹,还有沿着心脏往下滴着的血液。

我的眼睛突然就很酸涩:“你说,人要是死了会怎么样啊?”。

出乎意料的,“莫负心”并没有回答我,也不像之前的嘻哈表情,于是,我们一路上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了,去年的“尾巴”上,我还在学校的门口拧着书包抱怨说,我一个作家干嘛还要来读书啊,坐在家里面写写稿件,玩玩电脑不是很好吗?

可是,今年,我就拖着疲倦的身躯怅然若失了。

我披着清晨的阳光,却好像是挤在石头裂缝里面艰难前行一般。走在这学校操场汹涌的人流里面,走在时光与时光的交界处,走在我们年少许下的诺言的边缘口,操着一口并不是很流利的闽南语,戴着MP3,却耷拉着脑袋。

好像欠黑社会几百万一样。

偶尔抬起头,对着熟人挤出一个笑容,如同一个乖小孩。这一切很飘渺,让我一度认为我是生活在故事里面,而不是真实的世界。一个冗长而凌乱的梦。

好吧,让我们将时间再次调一下,因为我说过,我们完全可以像是上帝或者观众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按下“倒退键”后,我们就可以很清晰地重现“鼠标”的妈妈的事迹,她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美丽,可以很大方地穿着裙子和低领衬衣。

时光似乎从来没有溜走过,那些因为倒退而出现的片花,已经被我们不自觉地忽略不计了,一切完完全全地倒影在我们的视线里面了。

但我们好像还是搞错了,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鼠标”攥紧手里的几张粉红色的钞票,愣愣地望着他的妈妈,然后笑着对她说:“妈,医生说了,没事的,您只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会痊愈了,放心吧,你看,现在他们不是已经让您出院了吗?”说完后他就转过身,拔腿奔了出去。

毫无疑问的,他肯定是帮妈妈按着医生开的药方买药去了。

但是,随着呼呼过耳的风声掠过,我们看到了“鼠标”并没有直接去药店或者去诊所,而是,躲在下楼梯后的拐角处。静静地用后背贴在墙上,然后沿着粗糙的墙壁慢慢着滑下,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脚,蜷缩成一团。有细微的哽咽声扩散开来。

似乎,我们隔着一个时间的断层,我对他的哭声居然无动于衷。我将那个忧伤的、寂寞的、无助的、彷徨的孩子在潜意识里错误地和“鼠标”分割了。尽管如此,我想

,我肯定、毫无疑问是一个自私的、冷血的人。

倘若可以的话,我愿意将自己生命的十分之一,换取他此刻和他妈妈笑逐颜开地片刻相拥。

倘若可以的话,我宁愿那个患了坏血病的人不是鼠标的妈妈,而是我。

倘若可以的话,我会对着整个苍穹的流星许下自己对“鼠标”妈妈的希冀。

倘若可以的话,我宁愿撞死在星辰上,换取它划破天际而让“鼠标”许下心愿的机会。

可是,就是因为冠上了太多的“倘若可以的话”,所以,也就意味着,这些都是天方夜谭,都是捕风捉影,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记得以前的同学留言上,有很多人写道:“无论我们在什么时候,都要笑口常开!”

或许在无助如“鼠标”的日子里,我们才可以听见生命转动的时候,身体里面的机能发出“吱呀、嘎吱”作响的声音,还有,我们胸腔深处崩裂开来天崩地裂的声音。难过的时候,咽下一脸的泪流。

我想,此刻会有萧瑟的落叶声来陪衬这个画面吧。漫天飞舞的枫叶,破空而来的飓风,将所有的无奈和辛酸打包,倒进我们的伤口,剧烈的疼痛。

而李念婷,估计早就已经到达学校了。

“莫负心”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一只新鲜出炉的“落汤鸡”了,因为,我还是无法原谅他破坏我的好事。用他自己以前的话讲,就是“兄弟固然很重要,但女朋友不是一般的重要,是非常的重要!”

期间,我不断地将雨伞夺过来,在他反夺之际,我就声东击西,夺取他手里的“特香包”,出于人类的本能,而且出于像“莫负心”这样的“饿死鬼”的本能,他放弃了“攻取”雨伞,转为“守卫”面包。而这必须付出的代价是大家都可想而知的。

但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我马上又将雨伞还给了“莫负心”,然后假装很惊讶地问道:“福鑫,你这是怎么啦,你怎么有雨伞而不用呢,要风度不要温度是不行的,你知道吗?”

“······”“莫负心”横了我一眼,当着全班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忍气吞声了。

而我,一副很无辜、很关心同学加爱护可怜的朋友的表情,我敢肯定,此时的“莫负心”在心里铁定意淫着将我吊起来用掺了辣椒水的鞭子狠狠地抽,说不定还会将“满清十大酷刑”逐一上演一遍。

(我的更新速度的确很慢,但我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毕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可能整天坐着码字,所以,对于发出抱怨的读者,我只能说句:“抱歉了。”但可能今后的更新还是会那么慢,最后,希望,你们能继续投推荐票和收藏,小生不胜感激涕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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