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最是关心江梓瑗跟王爷之间的问题了,听说她要跟着一块出门,立刻就将手里的账本放下了,“这时候都要过年了,王爷还要离开帝都啊?”
“是啊。”江梓瑗点了点头,“哎,嫁给王爷就这点不好啊,没自由啊。”
“你还不知足啊。”玉氏戳了戳江梓瑗的额头,“王爷至少没把你丢在家里,还带着一起出门,别人哪来这样的福气。”
江梓瑗撇了撇嘴,她是真没觉得嫁给凤容峥有什么福气,他决定的事情根本不是跟她商量,而是直接就替她做主了,这样会让人觉得很累,“那我今年不能陪娘过年了。”
“娘知道你的心就好了。”玉氏含笑说道,接着又压低声音,“你和王爷圆房了没?”
“娘!”江梓瑗红着脸叫道,“你怎么问这个了。”
玉氏又手痒想敲她的头,“娘问这个怎么了?你洞房那天不是没圆房吗?王爷没恼你算好的。”
江梓瑗哼道,“他恼不恼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爷可是个疼人的?第一次没伤了吧?”玉氏低声问道。
“……”江梓瑗心里有千百万只草泥马奔腾着,这亲娘啊,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看着女儿满脸红晕的样子,玉氏忍不住就笑出来了,“看来是圆房了,你要注意点,王爷正值壮年,有时候会不知节制,若是觉得受不了,便收个丫环在他身边,你拿捏着丫环的卖身契,也不怕她爬到你头上去。”
真是越说越听不下去了!江梓瑗急忙求饶,“娘,您就别说了。”
玉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你别想着要霸占王爷一人,那是不现实的,他不给你难堪就算是尊重你了,王府里两个姨娘还安分吗?”
江梓瑗心里泪流满面,原来那位柔弱温婉的亲娘哪里去了,怎么一下子改变了画风呢,“娘,我没想要霸占他一人啊,再说了,又不是我想霸占就能霸占的,他爱睡谁就去睡谁,我才不在乎呢。”
“口是心非!”玉氏哼道,“我也是女人,难道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爹当初都没能遵守诺言,更别说王爷这样身份的人,将来侧妃进门了,你规矩要立起来,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江梓瑗虚心受教,“是的,娘,我都记在心上了。”
玉氏轻叹了一声,女儿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在这方面没有熏陶过,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王府立下主母的威严,“你过年要在淮扬那边的话,那及笄怎么办呢?”
“就简单点过就是了。”十五岁及笄礼,隆不隆重都是一样的。
“那也只能如此了,娘已经将及笄要用的衣裳都准备好了,你到时候一起带去。”玉氏说道。
江梓瑗歪在玉氏的肩膀上,“好的呀。”
玉氏轻笑出声。
回到王府已经是傍晚时分,凤容峥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里和秋流云说话。
江梓瑗本来想找他的,听说他书房有客人,便没有去打搅,而是回了上房。
没多久,叶嫲嫲就来了。
“王妃,再过些日子,侧妃就要进门了,您看,是安排哪个院子给她合适呢?”自从咏梅冲撞王妃被嫁出去之后,叶嫲嫲对待江梓瑗就不再是以前那种无视的态度,虽然不像对待王爷那般亲近尊重,但也算是认清江梓瑗的身份。
江梓瑗皱了皱眉,“侧妃?”
“秋家姑娘,皇上赐下的侧妃。”叶嫲嫲低声说,秋家调教的姑娘绝对不简单,到时候侧妃进门了,这位王妃还能一如当初吗?
叶嫲嫲有些期待,男人都是贪新厌旧的,即使从来不贪恋女色的王爷,将来看在秋家的份上,肯定不会漠视侧妃的,到时候,江氏又能像今日这般轻松自在吗?
“叶嫲嫲觉得哪个院子合适就安排在哪个院子吧。”江梓瑗说道,让她去给凤容峥的小老婆安排住所?她疯了吧!
“那就在枫叶苑,那里不远不近,将来王爷过去也方便。”叶嫲嫲说,
江梓瑗抬眼看了叶嫲嫲一眼,“嫲嫲安排就好。”
“虽说侧妃是妾室,但到底还是有品级的,那日就算不大办,也是要请客的,王妃,您看,该设多少酒席才好?”叶嫲嫲又问道。
“别人家王爷娶侧妃是如何操办的,你比照着来就是了,既要顾着王府的面子,也不能打我的脸,叶嫲嫲,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江梓瑗淡淡地笑着。
叶嫲嫲的脸色微微一僵,“是,王妃,老奴知道了。”
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直白说娶侧妃不能打自己脸的,这个王妃真是……果然是从乡下来的。
江梓瑗满意地笑了起来,“你明白就最好了。”
叶嫲嫲勉强维持着笑脸退了下去,在门外遇到凤容峥,“王爷。”
“嫲嫲也在这里?”凤容峥眉眼清冷,看到叶嫲嫲,冷峻的面庞缓和下来。
“再过些日子就是侧妃进门的日子,老奴来跟王妃商量该如何安排。”叶嫲嫲说道。
跟江梓瑗商量?那小醋坛子估计要不高兴了吧!
凤容峥淡淡一笑,转身走进了内室。
江梓瑗早就听到他的声音了,不过她心里正添堵着,就当着没看到,继续埋首整理她之前的药酒配方。
果然是吃醋了!凤容峥心里觉得好笑又好气,怎么就养得这么娇气,连人影都没见到的,也能让她喝一坛干醋。
“谁惹我们王妃生气了?”凤容峥走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
江梓瑗淡淡看他一眼,“你是谁啊?”
凤容峥轻笑,咬着她的耳垂说道,“人都还没抬进门,你这就跟自己气上了?要是以后侧妃进门了,那你岂不是要活不下去?”
“那你放心好了,这世上没有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我如今能过得好好的,将来一样可以的。”江梓瑗说道。
“那你还生气?”凤容峥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蛋,“傻瓜,以后就算侧妃进门了,也不能越过你去,你永远是本王的王妃。”
这话换了别的女人,或许会觉得是甜言蜜语,可对于江梓瑗来说,这样的话反而更让她觉得添堵,“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凤容峥眸色微沉,看出她还是不高兴,“阿瑗,我不可能做到你期待的那样,但我一定不会让你难堪,这个侧妃是皇上赐的,我不能拒绝。”
江梓瑗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我知道了。”
“今天在宫里跟江贵人说了什么?”凤容峥低声地问道,暂时不再说侧妃这个话题了。
提到江雪柔,江梓瑗心中的不快就被忽略过去了,“江雪柔想要我给她调理身子,我给她把脉了,她好像被人下了药,脉象很像是怀孕,但实际上并不是滑脉,只是很相似,若是我没有看出来,就算给她开保胎的药,她也会有小产的迹象。”
凤容峥俊脸冷凝,“你给她开药了吗?”
“我又不傻,怎么会给她开药,连药方都没有写过,不过,我觉得奇怪,究竟是谁想害她啊。”江梓瑗疑惑地说道。
“未必是别人想害她,或许是她想害你。”凤容峥冷声说道。
江梓瑗回想今日江雪柔的反应,好像……是平静了些,除了表情有些僵硬和惊吓,并没有很愤怒的样子,“她想要陷害我令她滑胎?”
凤容峥揉了揉她的肩膀,“只要你没给她任何东西就行了。”
“万一……她说有呢?”江梓瑗忽然心头一紧,有种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凡事都有我。”凤容峥安抚着她,眸色却是一片冰冷。
江梓瑗觉得都过去大半天了,宫里也没什么消息传来,或许是没什么事了。
凤容峥安抚了她一会儿,“我出去一下,你在家里别出去。”
“哦。”江梓瑗难得乖巧地点头答应了。
入夜,江梓瑗抱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声响,她被惊醒,急忙坐了起来,“水儿,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守夜的水儿急忙走了进来,“王妃,外面来了好多侍卫,说是要请您进宫的。”
来了!江梓瑗心头一凛,果然是没逃过江雪柔的算计啊。
“你去让外面的人稍等,让盼燕进来给我梳发。”江梓瑗淡声说道,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凤容峥还没有回来,他去哪里了?知道那些人要来抓她了吗?
盼燕很快就进来了,她脸上还带着慌乱,“王妃……”
“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问,替我梳发,明日王府里任何人问起都不要回答。”江梓瑗低声说道。
“是!”盼燕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这时候最要紧就是听王妃的吩咐。
江梓瑗很快就梳好了头发,让盼燕在她的衣服里面穿了一层厚厚的夹袄和棉裤,外面可不想屋里有地龙,她不能亏待自己。
来到前院正厅的时候,江梓瑗看到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身姿颀长俊逸,面容温润如玉,是秋流云。
哦,听说秋流云是皇上身边的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