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上午泡在新天地,聂某人老早就犯了烟瘾。撇下徜徉在珠光宝气里的小女人,独自站在大门口点燃一支烟。忽然觉得男人应该常常把自己弄到这种把钞票当废纸的地方刺激一下自己。当他这种刚刚脱离贫困线的“富农”满足于户头上的十万八万存款时,先问问自己够买几条裤子?
按熄烟头扔进垃圾箱,转身进了大厦,远远看见颜如玉正拿着巨大的粉刷在手背上轻柔地转动。刚一走近,柔软的刷头就落在了他刚直的脸颊上,下意识地往后一闪仿佛躲避飞来的暗器。
“躲什么躲?没有粉,新刷子,又不会把你变成控鹤府的男宠。”“男宠”一词来自颜大小姐最近一直在追看的《大明宫词》。
“我要是有张易之那两把刷子,至于混得这么惨吗?早就人在宫阙飞黄腾达了。”他也看,央视播出之后各个地方台都在重播,打开电视由不得你不看。
“真遗憾你没活在那个年代,就凭咱这副长相,混个男宠应该没啥问题。”想不到“土匪”也看感情大戏。示意服务员开单,她绝定要这支刷子。
聂琛接过账单,瞄了一眼,“奢侈!一只破刷子就三百块钱。”
“不贵,我打算用一辈子,合下来一天才几分钱。”霎时扬起谄媚的笑脸,“去吧,埋单。”
浓眉一皱,“又是我?提前说了我眼下经济压力大,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啊?赶明年好点了给你补上还不行吗?”
“所以才让你支付小额账单啊?衣服最少四位数,珠宝基本五位数,就这个便宜,你就别客气了。”说着话,指了指对面的收款台把好容易捉住的“土鳖”推了出去。
携手从侧门晃进了主楼,颜如玉忽然提起陈年旧事,“上次说带我转王府井,为了你丈母娘的生日没转成。说好了有机会再来,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
“那时候你能转转也就满足了,”扬起手里的账单在她眼前晃了晃,“现在——要命啊!”
回忆往事,再次勾起了伤心,拢了拢散碎的鬓发落寞哀叹,“都是那身‘木真了’惹得祸,当初要是穿得讨吃烂鬼的,兴许就不会被流氓盯上。”
“怎么回事?”聂琛忽然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细节。
“就因为那天在宾馆里等一个有妇之夫才会碰到林晚生。这就是勾引人家老公的报应!”
“不是吧?”他当初背着“未婚妻”联系别的女人,后来他的“未婚妻”背着他联系别的男人,报应——或许!仿佛触手可及,终究是得不到的东西。。。。。。
颜如玉释怀长叹,扯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咋呼道,“走,吃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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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见哈根达斯就不减肥了?”目光透过后门,远远看见了招牌似的红色房顶。
“切!哈根达斯是给甜蜜恋人吃的。咱去底层,我要吃脱脂无糖的鲜果优格。要两大份,我每次来就指这个过瘾呢。”
“没问题,我请!”十分钟之后,聂琛捧着两杯优格唧唧歪歪地走向等在希思黎女装店外的小女人,白眼一翻,“颜如玉,我真想掐死你!这他妈比哈根达斯都贵,一杯就三十多块,不带这么玩儿的,也不早点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好容易大方一回,我好意思打击你老人家的积极性吗?”
“我没钱了!连住宿带车费,啥都没买,三千不见了。眼看揭不开锅了,下半个月等着喝西北风!”
“大不了先借你点,还钱加十个点的利息。”抿着树莓优格,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你比高利贷还黑,我大不了卖血去!实在不行就卖身,直接奔钱柜当男宠!”尝了口手里那杯杀人不见血的“冰激凌”,不经意又进入了嗨的状态。
“不能再刺激你了,精神病又快发作了。走,陪你转转男装。”淡淡一笑,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成心让我受刺激!我也就是国内名牌的水平,这王八蛋地方的男装是给你家‘武大’那种活鳖准备的。”
“呵呵,他闲了乱买,你偶尔买一件。有什么关系?”
“不行,心疼!劳苦大众吭哧一年,也就挣条裤子。”
“我给你买。我刚刚乱转的时候,看上一件外套。总感觉登喜路的雅痞风很适合你。”
“别呀!还真把我当男宠了?”骨子里极端大男子主义,他姓聂的怎么能花女人的钱呢?
“想得到挺多!也就长了副好皮囊,你有张易之媚惑吗?你有张昌宗温柔吗?充其量也就是个薛怀义,六根不净的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