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你快看,镇魂幡!”秋睿惊喜的声音传来,打断江懿的遐想。
江懿顺着秋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见不远处的软榻前竖着一杆旗帜。旗杆大概有两米左右,上方挂着黑色绣着梵文的小旗。此物与陈雨荷描述的镇魂幡一般无二。
江懿与秋睿刚要走过去拿幡,突闻屋外响起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应该已经穿过大厅朝内室走来。
“有人来了!”秋睿压低声音用唇语与江懿交谈。
江懿蹩着眉头,看到角落的衣柜朝秋睿抬手示意。
秋睿了然,两人悄悄走过去,藏在衣柜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没多久就近在咫尺。
秋睿与江懿躲在柜子后面,看不到来人的模样。
来人在屋内走走停停,大概几分钟后脚步愕然而止。听脚步停留的位置应该是大床旁边的贵妃榻。看着来人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住在这里?
秋睿满脑子的疑惑,忍不住好奇的向外张望。由于角度问题,秋睿也只看一抹纯白衣角飘在贵妃榻上。等了许久,这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秋睿与江懿心中叫苦不迭,好容易找到镇魂幡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不敢轻举妄动的两人只能隐在柜子后面耐心等待。
好在没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随后渐渐隐去。紧接着隐隐有流水声传来。
江懿伏在秋睿耳畔说道:“他应该去洗澡了,一时半刻出不来。我先出去看看情况,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就趁这个机会拿走镇魂幡!”
秋睿颔首,叮咛道:“你小心些!”
江懿悄悄的走出来,果然内室已空无一人。走向贵妃榻,拿起榻前放置的镇魂幡。
江懿朝秋睿方向打了个手势,秋睿从衣柜后面走出。看到江懿已经得手满心欢喜。
两人拿着镇魂幡,悄无声息的摸出了小楼。
直到走出小楼,秋睿还觉得身处梦境般不真实。镇魂幡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们拿到了。
“睿儿,我们快些走!去到外面联络雨荷!”江懿拉着秋睿快步朝大殿正门外走去。只待到门外与陈雨荷联络,让她开启回魂路,两人好全身而退。
眼看大殿正门就在眼前,江懿与秋睿感觉身后疾风袭来,眼前白影如鬼魅般闪过,前方已多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幽冥神殿内撒野!”来自九幽地狱,冰冷不含丝毫温度的声音传来。
秋睿与江懿浑身一震,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来人回转身体,秋睿便感觉有两道厉芒直直射向他们。
好凌厉的眸光,秋睿心底一凛,不由仔细打量面前的人。
此人白衣长袍,齐腰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白纱遮面,看不清长相。那双眸子隐含着丝丝怒气,如出鞘的宝剑津着凌厉的幽光。
秋睿心底一沉,这人的装扮与酆都城内雕像中冥后的装扮很相似。特别是那双眸子,如此惊艳让人过目不忘。只是此时却津着石雕上没有的锋利。
秋睿还在思量全身而退的计策,江懿已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嬉笑道:“冥后何必如此,我们只是来借镇魂幡的!”
“借?未经主人允许私自据为己有,恐怕这是偷吧!”冥后眸子微缩,阴厉的眸光透着不可一世的蔑视。
秋睿微蹩眉头,冥后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那种卑睨天下的傲气,那种众生皆是蝼蚁的唯我独尊,让秋睿生出愠怒。平静淡漠的脸庞也变得阴郁莫测。
江懿并未回头但已经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怒气从秋睿身体内散发而出,他伸手捏了捏秋睿的手掌,示意他要冷静。
秋睿收敛情绪,凝神静气观察着冥后的一举一动。
能贵为冥界之后想来肯定是有一定的实力,怕秋睿意气用事会吃亏,悄悄暗示他,见秋睿逐渐冷静下来,江懿放下心,可依然警觉的注视着冥后。
“何必说的如此难听,我们借幡可是经过冥帝的同意!”江懿心里警铃大阵,可面容却从容不迫。
冥后眸子暗沉,眸内的黑色愈加浓郁,“把幡放下,今日私闯冥殿的事我便不再追究!”
“我说冥后,你们夫夫俩可真有意思。一个让我来拿,一个不让我拿,你说我究竟该听谁的呢?”江懿将镇魂幡扛在肩上,笑眯眯的望着对面的白衣男人。
秋睿猛地回过头看向身侧的江懿,先前江懿说出冥帝授意他们来拿镇魂幡时,秋睿以为他在信口胡说借机蒙骗冥后。可此时秋睿却突然不能确定江懿究竟是胡言乱语还是确有其事。
秋睿脑中一片混沌,好似有什么东西划过,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秋睿失神间,冥后身影已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废话少说,把幡放下!”白影闪过,划着风声的手掌就朝江懿肩上袭来。
“冥后,以和为贵!何必动刀动枪的多伤和气!”
江懿语调嬉皮可神色凝重,在冥后攻来时迅速拉过秋睿向后方退去,同时扬手劈出几道符咒。
符咒薄如蝉翼却硬如破竹,在空中伸展直直朝冥后飞去。沿着他的身体飞速旋转形成包围圈将冥后围在其中。符咒爆出亮眼的光束,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光网,将冥后笼罩在网内。
“雕虫小技!”网内的冥后长袖挥舞,纯白色的衣袖如飓风般将光网瞬间摧毁。
江懿和秋睿感觉眼前一花,符咒已被冥后卷进袖内,手臂挥扬间符咒已如飘雪般簌簌落下。
江懿暗暗心惊,没想到冥后竟如此厉害。
“把镇魂幡放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冥后负手立于两人身前,浑身的煞气将空气都凝结成冰。
江懿紧了紧握着镇魂幡的手掌,唇边含笑道:“冥后你和冥帝夫夫俩闹别扭,可别扯上我和我媳妇。这事一码归一码,镇魂幡是冥帝授意我来取的,你有什么异议大可以去问冥帝。你来为难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江懿故意拖延时间,他已经放出小鸢联络陈雨荷,估计要不了多久回魂路就会开启,他和秋睿就能全身而退。
“想要通风报信,恐怕没这么容易!”冥后冷哼一声,扬手虚空一抓,掌中已多出一个纸鹤。
小鸢!
江懿眸子一沉,他竟然发现了小鸢。
冥后捏着纸鹤的手缓缓收紧,小鸢哀叫着化作白色的粉末消散在空中。
冥后漆黑的眸子内升起一抹快意,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江懿知道他在笑。嘲笑他们的自不量力,嘲笑他们一届凡人竟然敢来冥界撒野。
虽然心里气恼,可江懿却没有办法。冥后身后有整个冥界,硬碰硬吃亏的终究是他和秋睿。江懿一筹莫展,眼看着镇魂幡就要到手,怎么能够就此半途而废。
“镇魂幡我们一定要拿走,若是冥后肯行个方便,日后我们定当涌泉相报!”身后的秋睿突然走上前,他漆黑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对面的男人,面色沉静,只是那双眸子黑亮异常,泛起幽然的精光。
“若我不同意呢?”冥后眼角闪过一抹兴味。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秋睿话音未落,手中的长鞭已甩出。。
长鞭如灵蛇般带着萧杀冷嗜的寒气,卷着凌冽的风声朝冥后袭去。冥后身体如翠竹般向后扬起,足尖点地向后飞出几步,躲过秋睿的攻击稳稳落在不远处。
“你就这点本事吗?”冥后讥讽的笑声传来。
“睿儿,小心!”江懿低声对前方对战的秋睿说着。
秋睿颔首,扬手再次将长鞭甩出。长鞭如长了眼睛般纠缠在冥后的身侧,时而化作吐信的灵蛇,时而化作柔韧的锦带,将冥后困在方寸之地无法移动,一时间两人倒也战成平手。
江懿洋洋得意的眯起眼睛,他家睿儿可真帅啊!
“睿儿,狠狠抽他!”
“睿儿,你太帅了!”
“我说冥后,你贵为冥界的皇后,怎么真和娘们儿似的,被我家睿儿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可别说是我媳妇欺负你!你若不为难我们,我媳妇也不会发飙!真把你打伤了,冥帝会心疼的!”
江懿边观战,边胡言乱语扰乱冥后的心智。时不时再抛出几张符咒给冥后制造点小麻烦。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力量,但也搞得冥后不厌其烦。
“冥帝是不是无法满足你啊!你看你一身火气,一看就是成日里欲求不满给憋得了!”
“放着好好的寝宫不住,你住在那么个小破楼里。是不是冥帝不要你,把你打入冷宫了!”
江懿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口无遮拦,直把冥后气得火冒三丈。
“你再敢胡说一句,我要你魂飞魄散!”冥后尖锐的吼声传来,带着撼动天地的凌冽气势。
空气骤然冷下,江懿只感觉如坠冰窖般浑身泛着刺骨的阴寒。
不好,冥后发飙了!
江懿收起嬉笑的神情,屏气凝神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对战中的秋睿自然也感觉到冥后的变化,更加仔细的应对着攻来的招式。
冥后长袖如绸缎般挥舞,击出数道疾风,如惊涛骇浪般朝秋睿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