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知道,我在心里说聂老头你就不能直截了当一些,开口就告诉我吗,为啥明明我不知道还要问我,我在心里咆哮过数百遍之后,还是回答他说:“这个我不知道。”
我一时也猜不透聂老头要说什么,于是就静静地等他开口说,他沉默了好久,我看他的神色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然后他才忽然感叹出声说:“真是作孽啊。”
聂老头无缘无故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反倒把我给弄迷糊了,他才告诉我说四楼早先本来是有一个冷藏库的,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因为出了那件事,所以后来四楼就被彻底荒弃了,殡仪馆内部也不再使用,只当它没有。
这个我倒是感受到一次,上回我在这里死活走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这里的诡异了,只不过倒底是因为什么这里变得这么诡异还真说不明白就里。
聂老头才说当时四楼还作为尸体的冷藏库,有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殡仪馆的车稀里糊涂地拉回来了一具尸体,其实拉回来的时候也没人知道,还是后来值班的人听见冰柜里一直传出来“砰砰砰”的敲击声,所有人都以为是诈尸了,而且里头还发出痛苦的低嚎,是人的声音无疑,于是殡仪馆组织人把冷藏柜给打开,发现里面的尸体竟然在挣扎抽搐,只是他们看到的时候尸体已经几近平息了。
当时有人喊了一句说这人还没死,于是赶紧七手八脚地把人给拉出来,然后赶紧送往医院里头,只是因为冰冻的时间太长,人在半路就死了,后来通过警方联系却也找不到直系的联系人,找到个亲戚打过去才听见这个名字就给挂了电话,后来再打过去就一句话——我不认识这个人,就凶狠狠地挂了电话。
我说殡仪馆只有尸体才会运回来,这人还活着怎么就给运回来了,聂老头说他们后来也了解过情况,说是警方那边打电话过来让去运的,而且当时还有警员在场,但离奇的是后来去查,警方那边根本就没有联系过,而且也没派出过警员去处理这件事,按着当时去运送尸体的员工见到的警员模样,发现根本就没这两个人。
这事警方那边也做了调查,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进展,后来也就不了了之,被冻死的那人的尸体则被放置在了医院的冷藏库里,暂时没有运回来。
但是只是到了第二天,这尸体就忽然
不见了,听见说尸体不见了,我立刻想着这尸体该不会就是在我卫生间隔间发现的那一具吧,于是整个人有些忐忑而且胡思乱想了起来。只是往下面听了之后,我才知道不是,并且是另外一个人。
聂老头说那人估计只是昏迷过去了,就被当成死人给冻死了,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还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这不是造孽又是什么。我问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四楼的冷藏室就不用了,聂老头说自然是因为后面因此出了别的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聂老头才说后面他要说的已经涉及到了一些殡仪馆的隐秘,包括也是警方要封锁的消息,所以我听了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出去和别人说,他是因为信得过我,所以才和我说了这些。
我点点头答应下来,冰担保不告诉任何人。
聂老头才继续说,这个被冻死的人叫陈申,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就惊呼出声说:“是陈申,是他!”
聂老头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反问我说我怎么认得这个人,我才说最近我梦见他好几次,而且他的钱包还在我那里,也不知道是如何放在我家里的。我这么一说反而让聂老头给吓到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这样?”
而且当听说陈申在我们小区有自己的房子之后聂老头更是惊讶到不行,他说不可能的,陈申死的时候我们小区还没有兴建计划,他怎么可能在那里买房子,我说不是在他生前,那就是死后……
但是我这话显然是吓到聂老头了,他忽然出声说:“不要乱说!”
于是这时候我才问了另一个问题,就是好端端的聂老头为什么要和我说四楼的禁忌,为什么忽然要说陈申的事。
聂老头才叹一口气说,因为最近几天,陈申开始在他的梦里出现,阴森森的站在他床头,可是等他仔细看的时候,这个人又变成了我,好几天连着都是这样,他觉得陈申的事兴许和我有关联,就想听听我有什么想法,或者我知道什么,因为在梦里他的确害怕,被那个吊死的中年男人缠着就已经提心吊胆,现在有多处这样一个“人”来,怎么能受得住。
原来是这样,聂老头把之后发生的事讲完,他说自陈申的尸体不见之后,几乎每晚四楼的那个冷藏柜都会发出剧烈的敲击声和痛苦的低嚎,就像
他依旧还被困在里面一样,可是当打开之后,里面却又什么都没有,完全是空的,直到有一天,打开冷藏柜之后,里面不再是空的。
聂老头说冷藏柜里的确是有了人,但却不是陈申自己,而是当晚在四楼值班的工作人员,据说那晚整栋楼都听见了敲击的声响和痛苦的低嚎,但就是没人敢去看,却不想那撞击声和低嚎已经不是陈申的,而是四楼值班的人的。
那晚之后四楼就没人敢再值班,甚至都没人愿意值班,殡仪馆也做了特殊安排,取消了值班,可是到了第二天,照样有员工被冻死在里头,一连出了两条人命,最后才导致了四楼冷藏库被废弃,四楼人去楼空彻底荒置。
原来是这样,那么既然这样说来的话,就是陈申来索命无疑了,他这样枉死必然不甘心,可是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接连梦到,而且钱包也会到我手上,现在再来回想那个保安的描述,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他以为是遇见了一个富主,却不知道面对的竟然根本不是人,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会不会被吓傻掉。
聂老头他听我说了最近的遭遇,他说那就是了,最后他还是把视线集中在了我身上,他说也不知道把我借调来殡仪馆上班是对还是不对,他总觉得自从我来了之后,殡仪馆的好多事变得更加古怪了,虽然之前这些撞邪的事也时常有,可现在发生的总和之前的不大一样,他也说不上来,总是有那么一种让人不安全的感觉在里头。
而接着我就听见聂老头问我说,把我借调来殡仪馆我一定有些想法吧,我有些听不懂聂老头在说什么,我来这里不是施虎他们的主意,外加那个人的想法吗,怎么现在连聂老头也是主动要借调我的?
聂老头见我是一副懵然不知的样子,然后才从口袋里缓缓拿出一封信来推给我,他说这是刘老头给他的,我看了之后就明白了,所以他才主动和我们单位接洽将我给借调了过来。
其实听见聂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我到这里上班之后,殡仪馆的高层没有一个人对我进行过怀疑,我还一直纳闷,我是通过施虎他们的关系借调过来的,而高主任和聂老头似乎对施虎和单兰金的存在讳莫如深,按理说他们不得不防着我,现在听见聂老头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最先开口的是聂老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