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严禁靠近的营门已经被彻底打开,有穿戴黑色发亮盔甲的军士在维持秩序,而陈留城里的百姓都一脸兴奋地排起长队涌入进去。
今日的比试,虽然没有了李存孝这个名震天下的兖州第一将的比试,但剩下的大将,无一不是天下间最顶级的猛将,他们之间的切磋,绝对是史诗般难得一见的盛宴。
刘协不但恩准百姓们入营观看,连南蛮使者团的孟优也带着手下过来了。
祝融倒是没有跟着孟优一起,只不过她却是一身红色皮甲地伫立在围观百姓的最前面,腰间还挂着一串长鞭,身材高挑,容貌绝丽的她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陈留的百姓也都知道,这个蛮族女子和自家主公的关系颇有些暧昧,多半会是未来的主母之一。
因此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敢上去招惹她的,尽管别处都很拥挤,但祝融的身边却是突兀的空了一圈位置出来。
只不过让百姓们都有些奇怪的是,祝融并不是独自一人而来。
在她的身边,竟然还站着两个俊俏得不像话的白脸书生。
一个着青色淄衣,一个穿素雅长袍,不论其他,单是这份卖相就极为的不俗。
那等灵气和俊雅,便是刘协也远远比不上。
如果单是如此,倒也不教百姓们紧盯不停,甚至目有怒火了。
那两个白脸书生,竟然一左一右地拉着祝融两只修长的胳膊,正耳鬓厮磨地说着悄悄话。
百姓们都十分地愤怒,暗道果然是番邦的女子,一点礼数教化都不懂,连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清白和贞洁都不在乎,光天化日之下就和男子,还是两个男子这么拉拉扯扯地,真是不知廉耻。
当然,百姓们也很纳闷,不是说这个祝融和自家主公不清不白地关系匪浅吗?
怎么看见了这一幕,刘协还能端坐在上面,和孟优谈笑个不停呢?
“宓儿和薇儿这两个丫头,真是哪有热闹哪就能见到她们两人。”
刘协接过典韦递来了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看着祝融身边的两个粉面书生,不禁宠溺一笑。
这两个让百姓们猜疑不已的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甄宓和小乔这两个最为活泼的女子女扮男装的。
虽然这个时代的礼教因为乱世战争的冲击而有所松散,但孔孟之道,礼教乐法,尤其是对女人行为的限制,仍旧是无处不在,分外严格。
刘协自然是不会拘泥于这种压抑人性的教条的,他巴不得自己所有的女人都能像甄宓和小乔那样活得自在一些才好。
“臭姐夫,诶!”
甄宓似乎也发现了刘协正看向她们这里,不禁调皮的吐了吐可爱的舌头,还做了一个鬼脸和他打招呼。
刘协笑了笑,却是侧身朝旁边的典韦细声吩咐了几句。
典韦听完之后,立刻就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百姓之中就悄然多了几个其貌不扬的布衣男子,若有若无地散在甄宓三人的周围细心保护着。
“传闻大汉羸弱,素以文人当道。今日一见,方知谣言害人,大汉尚武成风,不弱我蛮族啊!”
坐在刘协左下方的孟优举起酒杯,看着已经将整个军营拥挤得满满的无数百姓,对刘协遥遥敬道。
刘协也是微微举杯回应,只是他心中却是有些奇怪。
孟优态度的转变他可以理解,但这文绉绉的话可不像是他这个粗人能够说出来的。
当然,除了最后的那一句夜郎自大。
刘协往孟优身边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都是些普通的蛮人手下而已。
“难道,是孟获提前教他的不成,嗯,若真是如此,蛮族的归附却是不成问题了。”
刘协沉吟,心中猜测道。
他猜得没错,孟优这个仇视汉庭的蛮人大王哪里会说这般正式的汉话,全都是孟获提前教他说的。
孟获突然教孟优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知道刘协邀请南蛮使者团观武的目的所在。
如今,随着甄家商坊的不断买卖,南中蛮族的百姓也感受到了立竿见影的生活变化,孟获自然不会再犹豫,也打算借机向刘协透露出他们要归附的意思。
昨天他们之所以没有过来,便是因为孟获不想露面,只能临时教孟优一些客套恭维的汉话。
孟获也相信,凭借刘协的聪明可以从中领悟到他真正的意思。
“大汉幅员辽阔,人才鼎盛,非是一个‘文’或一个‘武’字就可以概而论之的。不过今天嘛,还请使者看看我大汉最顶级战将的旷世武力!”
刘协淡淡地笑了笑,同时一挥手,在百姓的翘首以待中,三州的顶级战将全都列队走了出来,齐齐登台行礼,蔚为壮观。
刘协只是勉励了几句,便吩咐他们继续昨日的比试。
众人躬身称喏,相继退下,最后只剩下高宠一人还站在上面。
“我的天,这不是幽州神勇二枪将之一的高宠高将军吗,就是他和赵云赵将军在边疆打得胡人不敢入侵的,想不到真的是他!”
百姓之中,倒是有不少见多识广的人在。
高宠前后并没有在陈留待多久,却不想还是被一些百姓认了出来。
没办法,他和赵云的人气实在是太高,不但被认为是天下间枪法最顶尖的两人,还因为他们抵御鲜卑人的事迹为百姓所尊敬。
“玛德,竟然又是这个煞星!”
和百姓们崇敬的心情不同,孟优见了高宠,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甚至还有几分躲闪和惊惧。
当初就是高宠和赵云杀得他们南蛮诸路大王和无数战将都束手无策的,两人手持长枪,当真是在南蛮大军中犹如入无人之境。
孟优当初也不自量力的上前和高宠打过,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高宠一枪挑于马下,辛亏高宠没有杀心,他才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
即便现在隔得老远的见了高宠,孟优还是心有余悸,对高宠的可怕记忆深刻。
刘协把孟优的表情尽收眼底,看他不时地望向高宠,很快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由得嗤笑不已,暗道怕是不用多此一举地再向他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