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我接过了钻石挂坠,泪水涔涔而下。接着,姬怀瑾又说出了令我难以忘怀的一句话:“你哥哥虽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我相信他依然存在着。项坠里面还有我要给你哥哥的东西,你,你一定要亲手把它交给你的哥哥,跟他说,我爱他!”。接着,姬怀瑾的头就歪在了一边。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立时高喊着:“姐,姐你怎么了!姐,你醒醒啊!姐!”。
就在这时,我只觉得身侧一紧,被人从车子里拖了出来,然后直接被摔在地上。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就见一把斧头凌空批劈了下来。危急时刻,只见旁边身影一闪,接着就是一声闷哼,要杀我的人已经飞出了几米开外。一个苗条的身影,俯下身抓住我的衣服道:“废物,还不快站起来。”说着,一把我把拉了起来,来人正是尾小山。
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死人的味道和焦臭气味,从车里出来才看到,车队中的其他车辆已经聚拢了来,并把我们的车围在了核心,二三十个姬家的人结成阵势和周围的暴徒斗在了一处,但由于人数太少,还是有不少的悍匪跳到人阵中行凶,厮杀声、肉裂骨碎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数声枪响。远处就是警笛乱响的警察车队,但被人群阻隔,估计也冲不进来。
尾小山四下看了看,正在犹豫,而我则立刻转到了车子的另一侧还是想救出姬怀瑾,可是一转过去就看见了一个满脸高原红的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正蹲在姬怀瑾的已经翻转的车窗外。我心中一惊,恍惚感觉到好想在哪里见过她,而她也正用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此时,就见满身是血的小强手里拎着两只夺来板斧也冲了回来。他跑到那个女孩前,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只斧子指向车内姬怀瑾的方向,但一双血红的眼睛却在看着那个女孩。只见那女孩用手比划了两下,然后又点了点头。这下我想起来了,这个小姑娘叫拉珍,是姬怀瑾在西藏时一同被救起的藏族女孩,是个哑巴,后来她就一直跟随着姬怀瑾。
小强此时也不答话,立刻反身推搡着我离开,立刻又有三个人跟了过来,尾小山也跑了到了我的身边。剩下的姬家的护卫者们好像同时得了默契一般,同时发一声喊更加疯狂地向各自所在的方向猛冲猛打。而这边三个姬公馆的人则跟着小强在前面,挥舞着板斧开路,后面是尾小山护着我跟进。我们直朝着人群外面的警车群的方向跑,想要从这里突围出去。
此
时,我的身上已经贱满了鲜血,拼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感觉时间被停滞了,前进的道路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但终于还是冲出了人群,并越过了几个翻倒车辆所组成的障碍区。前面就是警察部队了,在即将冲到警察车阵之前,快要得救的那一刻,出乎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
迎面的三、四个警察竟然纷纷掏出手枪,枪口朝向我们,不由分说,就是一轮齐射。小强和几个保镖是冲在最前面的,距离又进,顿时措手不及,全被打到在地上,不知生死。黑洞洞的枪口马上又瞄向了我们,又是一轮齐射。我眼看着当警察们掏枪的时候,在我旁边的尾小山已经用身体挡在了我身前,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劲,硬是一把把她扑倒在地,又是几声枪响,我的肋骨和大腿一阵钻心的疼痛。
就在这时,一辆警用面包车,斜刺里杀了出来,直奔着那几个射击的警察冲了过去,然后裹着他们的身体,一头撞在了一旁的警车上,几个人当场就像三明治一样被夹死在两车之间。接着,就见面包车又猛地往后一退,车门打开了,开车的竟然是猪肉松,他急忙招着手道:“快上车!”。我也顾不得疼痛,爬起身来,就打算向小强等几个倒在地上的人冲过去。刚跑了两步,就见小强从人堆里爬了起来,然后一边一瘸一拐踉踉跄跄一边叫道:“不要过来,都死了,快上车!”。说着,也朝面包车强撑着拖着伤腿跑了过去。我急忙拉起正在大骂我是个混蛋的尾小山,也一同登上了车。
车门被拉上,警用面包车向疯了一样,朝着我们的目的地卫戍区奔了过去。小强还是比较运气的,一枪打在了腿上,没有伤到骨头,自己片刻就包扎完了。尾小山也要了些消毒水和绷带坐到我跟前,就要撩我的衣服。我急忙道:“干嘛?”
尾小山愣道:“你没中枪?”
我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把衣服撩了起来,反复查看,肋侧、大腿处血迹斑斑,显然是枪伤,尤其是大腿处还是贯穿伤,但是奇怪的是,血已经不留了。而且感觉上也已经不是十分的疼痛了。
我说道:“我没事了,你还是帮我看看小强的伤怎么样了。”
接着我转过头来对着驾驶室道:“猪肉松,你怎么来了。”
“嗨,紧急行动,说是游行队伍出事了,让我们维持治安。我平时就总见二中队那几个小子鬼鬼祟祟的,总是接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而且这段时
间他们都莫名其妙的阔气起来,我就觉得恐怕要出事,于是每次出勤都留了个心眼,果然这群警界的败类。”
“我二姐什么情况?”小强看着我和尾小山,我沉默了。尾小山道:“没事,我第一个从车里爬出来了,我估计姬姐姐没什么大碍,放心吧。”此时小强咬了牙呀,垂下了头。
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卫戍区的入口,我们出示了证件,只有猪肉松被挡在了外面。他对盘查他的警卫说:“为了救他们,我刚刚杀了几个同事,我是回不去了,你们能不能让我也进去躲一躲。”
“对不起,其他的事儿,我们不管,但职责所在,你不能进去。”警卫严肃地说道。
我想说几句,但早被卫士们推着向里面走,猪肉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背影。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向着长官道:“报告连长,算上这刚刚报道的三个人,科考队北京分队已经集中完毕,但只有一个职业是警察的人,我们还没有找到。”
“什么名字?”
“报告连长,叫夏元通。”
这个连长立刻转身喊道:“喂胖子,给我看看你的警官凭证。”…
月如钩,云忽现、风又起。
卫戍区司令部大楼,窗帘被猛然拉合,树的枝桠在窗帘后无助地摇曳,似乎配合着一名军官踱来踱去的脚步。死气沉沉的的会议室只有烟雾还算有些活力,在封闭的空间中散漫地翻卷缭绕。烟雾已经把我呛得只有出气,难有进气,更加无法负担一颗沉重的心。进到卫戍区,我们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医务室查看,我身上的子弹竟然没找到。
此时,我四下看去,右手边坐的远远的是个女孩子,面庞还算清秀,短发,始终低垂着眼,手扶着双腿成稳定的三角状态,一动不动,只是白白净净的脸似已被烟气拧成了一个疙瘩。陪她坐在一旁的是一个文质彬彬带眼睛的小伙子,时不时关切地看向姑娘。左手边就是烟雾的祸首,被放进来猪肉松正悠然自得地侧着他那“发面般”的身躯斜依着靠背,一手掐着烟,一手翻弄着中南海的烟盒。我的另一边是尾小山和小强,一个不断地编着头发,一个在闭目养神。他们的旁边则坐着一个军容整齐面无表情的黑大个儿。再左面稍暗的墙角处还坐着一个,不十分看的清,却又三四分眼熟,思索良久,心中猛然一惊、立时汗毛倒竖,“我靠!我想起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