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赵孟一声吼了出来,他刚才一直在指路,根本就不曾注意到。
那死去的孩子没有任何感觉,事情发生得太快,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校尉大人说笑了,”慕容伤的声音很是平静:“你我分处敌我双方,既然赵大人你敢侵入我慕容部的地盘,就要想到后果。”
“贼子妄言,这里本身就是我汉人的土地,何时成了你们慕容家的?”
他怒不可遏,一跃而起,只见一个壮实的身影腾空,不几下到了大帐门前,他手一招,一个士卒过来:“把我的马给牵过来。”
他并没有多话,静静地站在大帐门前等着。
戏志才心里一惊,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马上吩咐下去,让一百个赵家部曲跟随。
赵孟似有所觉,往身后望了望,看到儿子的大兄坚定地朝自己点点头。
“兄弟们,我要带着你们去杀胡狗。”部曲们的动作很快,马上就聚集在赵孟周围,他脸上一直紧紧绷着:“有可能回不来,你们怕吗?”
“哈哈,家主说笑了,大丈夫马革裹尸,有何惧哉?”部曲们哄笑着,好像根本就不是去打仗,只是到外面走一走。
汉军大帐的北门缓缓打开,一百零一号人鱼贯而出,赵孟身上的锁子甲在清晨的阳光里闪闪发光,此刻看上去沐浴着一层神圣的光辉。
戏志才亲自到了大帐门前,冲那些准备关帐门的士兵们摆摆手。
到了那孩子跟前,无邪的目光早已黯淡,赵孟跳下马,轻轻给他合上眼睛。
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所有的动作简直可以称之为细致,幼小的身子被搁到灌木丛中间。
“好孩子,看大伯给你报仇!”赵孟哈哈一笑,翻身上马:“兄弟们,跟我来!”
“慕容匹夫。让你看看我汉家男儿的威风。”他的声音如惊雷,在鲜卑人的耳朵边轰响:“你们敢杀我们一个汉人,我们就杀十个鲜卑人!”
慕容伤眼里泛出冷笑,他知道对方是一个武者。那又如何?要是武者的威力这么大,那这天下大家打来打去干嘛?
不如坐下去比划下,谁的武艺最高谁就掌天下好了。
鲜卑人的骑射,连匈奴人都被打败了,南人们又不善骑射。凭什么和我们鲜卑在这片大地上争斗?
“大公子,那些汉人怎么办?”有人赶紧来请示。
这下,慕容伤有些发愁,平时让他出些主意什么的还可以,要到这样的时刻,根本就不晓得如何才好。
真要一顿箭雨把汉人杀光,又不知道赵孟带着人来冲杀是否顶得住。
万一趁机就把自己等人给杀了,不用说,家里的继承权没有了,其他的部众会如何看待自己?就是儿子女儿都保不住吧。
“赵校尉。何不避开你们汉人那一片区域?”慕容怀根本就没有休息,他的声音传了出来:“让我们也看看你这个护鲜卑校尉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和儿子比起来,他始终要光明磊落一些,眼看慕容伤控制不了局面,他只好亲自发话。
一众部族见首领出面了,齐声呼喝起来。慕容部从一个名不经传的部族发展到今天在整个东部都赫赫有名,其实也没花多长时间。
随着鲜卑占领整个草原,慕容部并没有像其他部族一样,撇家舍业,到了中部或者东部。
最主要的原因。这里旁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可以得到筑基的绝大多数药物。
赵孟不假思索,带队直扑东面,按说。鲜卑人的战术,见到敌人就是一阵箭雨,此刻慕容怀没有其他言语,他们也不敢射箭。
鲜卑人的规矩比汉人更为严格,一切都要听从首领的。
猛,太猛!不。简直是爽快至极!戏志才从来没有见过赵孟的出手,只见三个骑士在老爷子身后成品字形,以三三制的阵型,后面是三十二个品字。
只见枪刚刚举起,下一刻,前面的鲜卑骑士早就倒在地上,他根本就没看清是如何出手的,快,实在是太快了。
马儿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死,嘴巴触在那些尸体上,不停地嗅着。
慕容鲜卑在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出名,可在东部鲜卑这一片区域,当初鲜卑之王檀石槐带着人马成为一个箭头往西突进。
在东部,还有海量的匈奴人,都是其他鲜卑部族一个个去征服消灭的。
他们部落的战斗,都是由自家的首领出马,挑战对方的高端战力,实施斩首战术。
既然他们知道自家的优势,同样也明白自己的劣势,在普通的部众上,并不占优。
因此,慕容怀的中军大帐,在己方的山包顶上,除非把周围的部众全部清除,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杀到帅帐前。
鲜卑人其他的营帐甚至都没有立,准备一鼓而下,想不到一向羸弱的汉军,竟然敢出营挑战,这正是鲜卑勇士的强项,马上战斗怕得谁来?
在慕容部众难以置信的眼光里,赵家军如一把锥子,动作整齐划一,就像是同时举起枪,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凿出了一大片区域。
那些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鲜卑人,眼见是全部死光了。
“父亲,这是哪一流的武者?”慕容伤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父不知,”慕容面色凝重:“之前在鲜卑和匈奴里面,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那些找上门来各家各派,大致与为父的武艺相仿。”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赵孟带着一百部曲,还在继续凿穿。
不知不觉,居然从东部直接杀到了山根下面。
“慕容怀,可敢一战!”此时的赵孟犹如天神下凡,威风凛凛。
厮杀了约半柱香的功夫,送命的鲜卑人早就超出了一千有余。他说过汉人死一个就杀十个鲜卑人的约定已经兑现。
“哈哈,赵校尉说笑了,”慕容怀不得不应声:“汉人既然到了我慕容部的地盘上,迟早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众将士听令,放汉军离去!”
他不得不发出这道命令,眼看围困的鲜卑部众,都只是永远的跟着,没有一个上前厮杀。
每当赵家军朝一个方向移动,那地方的骑士不由自主就会往两边退却。
赵孟亲自断后,走到鲜卑人边上,那些汉人奴隶周围不再有一个胡人。
不待汉军吩咐,原先麻木的奴隶们脸上重现焕发了光彩,发一声喊,纷纷冲向汉军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