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爷来了,来做什么?
猜测,疑惑,不安之间,湛王爷高大英挺的身影映入眼帘。
高大的身躯,气势无声铺开。那种睥睨天下的威慑,举手投足之间完全彰显。
无论何时,无论多少次,面对湛王都无法淡然处之。自身气场太强,让人压力太大。
“臣等叩见王爷!”
“臣子(女)叩见王爷。”
“奴婢叩见王爷!”
人站定,脚下跪倒一片。
居高临下看着脚下众人,湛王神色淡淡,对于人们的卑躬屈膝,他已太习惯。
越过一众人,抬脚走到容九跟前。垂眸,看着跪地向他行礼的容倾,微微俯身,随着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把她提起,而后自然的圈入怀中。
容倾身体微僵,而后既放松下来,抬头,湛王那张美的逆天的面容映入眼帘。
“瘦了!”
“漂亮了吧!”
“抱着硌手。”
湛王话出,容倾伸手拿下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意思,既嫌弃,就离远点儿。
湛王扬眉,“火气不小!”
容倾没说话。
湛王扬了扬嘴角,倒也没再强硬的去做些什么。
“起来吧!”
“谢王爷!”
众人起身,湛王转眸,看向站在容倾一侧的顾家护卫,“你,过来!”
护卫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问,带着疑问上前,“王爷!”
湛王随意道,“刚才你的剑在指着谁?”
湛王话出,护卫心头莫名一跳,众人心头一紧。
湛王不咸不淡道,“你自己来,还是让本王亲自动手!”
“王爷,小的也是……呃……”话未完,血色出,螓首两分家,人间地狱不过眨眼间。
人倒地,血色外溢,血腥之味,飘散空中,闻之,神经紧绷。
低头,看在倒在血泊中的护卫,刚才用剑指着容倾的护卫。他的死,让众人心明,湛王来此,这次不是为难容倾的,而是相护的。
性情不定,喜怒无常,心思捉摸不定,湛王从来如此,现依旧如此。
“顾振!”
“下官在!”
“本王以为,皇上让你执掌兵部,为大元一将。是为了让你守护大元的安宁,而非让你利用手中兵权给官府作对的。你以为呢?”
“王爷说的是。只是,下官……”
“是否要等到本王把你贬为庶民,你才懂的何为进退?”
一句话,缓慢清淡,意思明了,不听话,就罢免!这对于一个男人,一个家族来说,都可为是灭顶之灾。
顾振面色紧绷。
顾廷煜看着湛王,再看容倾,在想刚才他们那种亲密。此时,心里除了气恼,只剩羞愤。过去对容倾的怜爱,疼惜再无踪影。
“少年早逝,这已是不值,对她已是不公。如此,我们绝不能让她在死后还不得安稳。所以,纵然你是王爷,也不能……”顾廷煜那义愤填膺,十分有血气的话还未说完,既被顾廷灿封了穴道。
冲动易怒,感情用事!很多时候顾廷煜总是把傻气,当成了骨气和勇气。
顾廷灿抬脚上前,跪地叩首,“舍妹无辜亡死,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心痛难抑,刚失礼之处还望王爷赎罪。”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容倾,“如九姑娘刚才所言,或凶手另有其人。如此,我们也不愿意看到容逸柏被冤判,而错失了抓到真凶的时间。那样,我妹妹在天之灵也难得安稳。只是,看过静儿的尸体之后,容姑娘真的能抓到真凶吗?”
“若不能,我付出的代价,比你们所想给予的惩罚会更大。所以,我会尽全力。”
“如此,九姑娘请吧!”
顾廷灿开口,无人再多言。顾振纵然不愿,可这个时候反对,反抗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容倾抬脚走到屋内,看着躺在正堂之上顾静的尸体。静默,少卿,转头,“刘大人,拉帷幔!”
刘大人点头。帷幔围绕顾静的尸体拉开,把众人隔离在帷幔之外。
纵然人已死,身体仍不容肆意窥探,维护逝者尊严,给予最虔诚的尊重。
两个仵作和刘振进入。
“容姑娘,您在外等候吧!”
解剖尸体什么的,这血腥的场面,容倾实不适合待在这里。万一被吓到了,受了惊什么的,湛王不知道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容倾摇头,走出帷幔,从小麻雀手手上拿过一件衣服穿上。
看容倾所穿衣服,湛王微微挑眉,刘振怔愣,因为那赫然一件仵作服!
“容姑娘……”她这是要做什么?就算是不想出去,想待在里面看着也不用换上这衣服吧?
容倾没说话,缓步走到顾静尸体前,伸手碰触,在刘振等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看向拿纸笔的仵作,开口,“做好记录!不要遗漏。”
“呃……”
“容姑娘,你这是……”顾振的话,被容倾那轻缓的声音打断。
“身体僵硬,完全!尸斑已现,按压颜色无变化,无褪散,移位石斑不再有转移。死亡时间已超两天。”
“尸体颜色趋于雪色白,失血过多的呈现。”
“头部有伤,凹进,宽度约五公分,凹度约四公分,目测头骨已裂,颅内情况,稍后开颅确定伤及程度。”
“面无无伤,
“面无无伤,胸口无伤,胳膊无伤,右手手腕处呈青黑色,死前或受重力,左手腕完好!双手完好,未见任意伤口。”
“胸下伤两处,左右各一。目测利器所为,右侧一处,伤口创面长度约五公分,宽度约二公分,深度暂不明。左侧一处,同上。预测,两处伤口一种利器所为,深度暂不明。”
“腹部完好,大腿完好,右腿膝盖处有擦伤,创伤面约三公分,呈现椭圆形,未伤及筋骨。小腿完好,筋骨无损。”
“双脚完好,背部无伤,臀部无伤!”
“外伤表皮检测完毕!”
容倾说完,抬头,“都记下了吗?”
“呃……”记什么,仵作此刻还在傻愣中。
屋内一片沉寂,众人盯着容倾,神色意外神同。见了鬼一样!
刘振也感头皮发麻,再次怀疑,容倾肯定是被什么附体了。一高门千金小金,竟然在验尸?还有她那动作,口中术语,还分外的熟练?心口抽抽!真是活得长了,什么都能见识到了。
凛五看着容倾,亦是神色不定。容倾检验尸体时那如常的姿态,落在眼中,显得太过诡异。
顾振眉头紧皱,看着容倾,心里除了气苦,更多是惊异。这个,真的是他妹妹的女儿吗?
顾廷灿凝眉,此刻的容倾落入他眼中,同样是陌生的厉害。
曾经,在顾大奶奶欲为顾静栽赃陷害容倾时,一直温润清和的容逸柏忽而发难,突然出手,其手段狠辣之令人咂舌。而现在,好像也是这样。
一直以为她一无是处。然,近时今日突然的锋芒毕露,令人备受冲击!
他们兄妹都喜欢这样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忽然发威,而后看人措手不及,发傻发愣!
湛王看着眼底划过暗色,而后轻轻一笑,抬脚进入帷幔内,伸手拿过仵作手中的纸笔,看向容倾,“你继续!”
看湛王一副准备打下手,做记录的模样。容倾看了他一眼,拿过一旁匕首,交代重复,“记录做好,仔细,详细。”
湛王扬了扬眉,而后微微俯身,“谨遵容姑娘令。”
容倾抿嘴。
一众人瞠目结舌。
刘振本欲说的话,自动咽了下去。
不再多言,匕首拿起,头颅开……
“头骨碎裂,颅内有出血,重创,测伤级,钝物所致。”
腹部开……
“右侧一处,深度约六公分,创伤面最小处约二公分,最宽越四公分,脾胃损!”
“左侧一处,深度约四公分,创伤面最小处约二公分,最宽处约四公分,肝脏损。”
“纸笔!”
纸笔送上,对等伤口,截下最准确的数据,记录。
尸检完毕,缝合!
快速,精准,几处开合,眨眼完成。
“棉布,水!”
擦拭干净,穿衣整理,一切恢复。
“撤帷幔!”
容倾站在前,三鞠躬,行礼,愿逝者安息。
随着容倾的动作,刘振等同步。
容倾走到顾振跟前,“人已逝,过往已成云烟。一举未存他心,不敢辱之,尊重逝后所有。祈愿真凶归案,顾静死而无牵,来生一世得安。”
顾振抿嘴,不言。
容倾深鞠躬,而后离开。
湛王爷看着容倾离开的背影,嘴角微扬,被忽视的还能再彻底些吗?
刑部
“刘大人,凶案现场的凶器呢?”
“在这!”
“只有一个匕首吗?”
刘振点头,“当时只发现了这个。”
容倾听了,拿起,测量,看着纸张数据做对比。
“刀柄宽约五公分,跟顾静创伤面相符。刀尖宽约两口分,跟内里创伤面相符。刀柄长约……”容倾说着一顿,拿起刀柄,放到纸上,问题随之出现。
刘振面色一紧。
“不相符……”
顾静右侧伤口深度超出六公分,而这整个刀柄的长度却是不及。如此……
“或许,两处伤口并非一个利器所为。”
刘振点头,“确实如此。”
“还有头部那一处伤,以刘大人之见,你以为多半是有什么所造成的?”
刘振思索着道,“开始我怀疑顾静是撞到了某处,只是,其后我让衙役检查了马车和现场,发现马车之上沾染血迹的地方,并无特别凸起之处,就算撞到也绝不会伤到那种程度。现在看伤口的形状和内在的骨碎程度,我猜想,多半儿是锤子一类的钝器。”
容倾点头,“我和刘大人想的一样。只是,一个蓄意杀人的行凶者,特别选一个锤子一类钝器为凶器,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合常理,因为哪类凶器放在身上不好隐藏,拿在手里也太过容易引人侧目。”
刘振颔首,随着推断道,“而且,凶徒除了匕首,手里必然还有一个利器。如此,他没必要再在身上藏一钝器。”
“不错!所以,我在想,也许顾静在腹部受到重创之后,还发生了别的事儿。因为那两处伤口,虽伤的极重,但却不会即刻毙命。按正常反应,顾静当时必定会有挣扎,反抗。设想当时的画面,顾静挣扎间,自然有了碰触,如此,她的手里就有了容逸柏的荷包。而,那人在一时心急,气恼之间,随手拿起一物狠狠的砸在了顾静的头上。”
“应该是这样!”
“只是,顾静在抓住那荷包之后,应不会轻易就被扯下。自然是要用些力道。但是,我在顾静的手指上并未发现任何裂痕。她的手上也并无伤口。可那荷包,却是两面都是血迹,刘大人不觉得反常吗?”
“纵然顾静拿到荷包之后,因触及到伤口,使得荷包沾染到了血迹。但是,贴合她手心那一面却不会沾到。”
“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容静受伤之后,把荷包放入了顾静的手中。因为凶徒的手,在行凶的途中也染上了血迹,所以,才造成了荷包两面都是血的情况。”
“若这一切的推断,大方向没错的话。那,现在我们要查的就是那致使顾静头部受创的钝物。还有,那或还在,或已被**的马车。”
顾振点头。
“还有那荷包,我还要再看一下。”
“好……”
荷包拿来,上面血渍已干,让很多痕迹也显得更加明显起来。看着荷包最下方,那隐约可见的椭圆形血迹,容倾伸出自己的手放上,移动,对比,眼眸微缩!
随着容倾的动作,刘振也同时看出了什么,随着起身,“我即刻吩咐人去找。”
“嗯!”
刘振离开,容倾抬眸看向祥子,“你那里可有所发现?”
“回小姐,暂时还没有。”
“伺候顾静的那个丫头可找到了?”
“还没有。”
“她的家人呢?”
“已有眉目,想来今天就会有消息。”
容倾听了点头,未在多言。
“小姐,回馨园歇歇吧!”
“嗯!”
刑部这地方,不是她能长待的地方。纵然是湛王开了口,容逸柏的事儿让她看着办。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她就成了刑部大人了。
办案,查案这还是男人的事,是刘振的分内之事。她只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既好。其他,最好不要摆出一副坐镇的样子。就算要查探什么,也凡事有刘振出面。更多是的时候,她适合待在馨园。
***
回到馨园,看到那熟悉的声影,容倾面皮紧了紧,随着抬脚上前。
“王爷!”
湛王悠然自在的坐在软榻上,看了容倾一眼,很是好说话道,“你继续忙你的,不用特别招待本王。”
容倾听了,看向院内小厮,“去把软榻搬过来。”
“是,小姐!”
软榻搬来飞,放在湛王旁边,容倾躺好,拿起小麻雀拿来的棉被盖上,看向湛王,“秋天景色便有一番风味,我陪王爷看会儿。”
“看会儿?”
“一会儿之后,我大概会睡着。到时,王爷记得开饭时叫我起来吃饭。”
湛王听言,看着容倾,微微侧身,靠近一分,“你这是把本王当下人了。”
容倾摇头,“就是感觉王爷今天心情不错。刚好抓住机会,放肆一下,撒娇一下。”容倾说着,闭上眼睛,“太阳真舒服……”
湛王盯着容倾那合上的眼睛,眸色深深,原来所谓的一会儿,就是眨眼间么?
“容九……”
没人应!
“小安儿!”
“容九正在心塞,不想跟王爷说话。”
湛王听言,饶有趣味,“你在生本王的气?”
“反正这会儿绝对不想亲你。”
容倾话出,湛王瞬时笑了,笑声低低沉沉,“若是本王想呢?”
“你试试,看我不咬你。”说完,翻身背对他。
这是闹脾气了?嗯,确实,做的还挺明显。
喜怒哀乐,嬉笑,怒骂等等,一切情绪,在他面前越来越不遮掩了。
这次胁迫,她都开始甩脸子给他看了。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看容倾一点儿不掩饰的闹起情绪,湛王悠然的看起来书来。
哄女人什么的,湛王没做过,会不会暂不知道。不过,眼下没想过去哄。最多,放任她闹脾气。他就看着呗!
看人脸色什么的,也别有滋味儿。
只是,容倾刚闭上眼睛,还未入睡,祥子和刘振就过来了。
“叩见王爷!”
“嗯!”
而后不待渣王开口说话,容倾已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眸色清明,“有何发现?”
“重创顾静头部的钝物找到了。”
“这么快?”容倾惊讶。
“刚才在衙门发现了这个。”刘振把一张纸条,递给容倾。
若寻凶器,京城百里外,山崖谷底。
“当时虽不确定真伪,但去查探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没想到真有发现。”
“这是谁送去的?”
“未看到人,是在外投射入衙门内的。明显那人知道些什么,可惜……”
若是能看到人就好了,那样说不定能够更快的破案。
既未看到人,暂不纠结了。
“钝物是什么?”
容倾话出,一衙役把一块半椭圆形的石头递到容倾的面前。上面还沾染着血迹。而在石头最下方那隐约可见的地方,一点椭圆形再次映入眼帘。跟荷包上那一点儿,极致相近。
容倾看着面色发紧,“刘大人劳烦你了。”
“我已派人去找。只是……”茫茫人海中,若寻一个人,恐怕并不容易。
容倾没说话,转眸看向祥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是!经过探查,刚发现……”
随着祥子的禀告,刘振神色不定。容倾眸色幽深。他果然有问题。
“祥子,把人带过来!”
“是!”
祥子领命离开,容倾起身,“我去吃点东西去。”说完,走了。
忽然之间,院中就剩下了湛王和刘振两人。
刘振这心,吧唧就到了嗓子眼。突然就手足无措,坐立难安了!
女人新婚之夜什么心情,刘振此刻就是什么心情。
刘振那局促不安的样子,落入湛王眼底,书翻一页,不紧不慢开口,“你在紧张什么?”
“下官……下官也说不好。”
能说他看都湛王,这心里抑制不住就发虚吗?这等实话,容姑娘或许敢说,他可不敢说。因为随后,容倾小意讨好一下,也许就过去了。可他,若是敢对着湛王扭扭屁股什么的,湛王不劈死他!
“说不好,可做得倒是不错。”湛王看着手里的书,随意道,“本王给小安儿七天的时间,她赶的紧,你也挺积极呀!”
湛王开口了,他不能连屁都不放一个吧!
“这个……都是下官的本分。”自觉感到,这回答,不一定讨好。果然……
湛王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以后但凡有案件,刘大人都力保七天之内结案吧!”
湛王话出,刘振脑子轰的一声,感觉官帽已在天上飘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清晰认识到。破案太快,湛王怕是不高兴了。也就是说,他没让容逸柏受罪,湛大王爷不满意了。可是……
你湛大王爷在顾府的时候,对容姑娘又是搂抱,又是维护的。这会儿还待在馨园,看人家睡觉。这姿态,明显是宠上了,十有**是要把人接入湛王府的。如此,他一小小的刑部大人,哪里还敢给容逸柏罪受呀!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刘振!”
“下官在。”
“小安儿今日在顾府验尸问案,是谁教给她的?”
“这个,下官不知。”刘振坦诚道,“当时看到容姑娘出手,下官也是吓了一跳。”
“她这次表现如何?”
“让人惊讶!”
“嗯……”她让人惊讶的地方确实不少。让人不由想继续挖掘。
话落,湛王不再开口。刘振亦是闭嘴保持沉默。
少时容倾回来,手里拿了两个包子,一个递给湛王,一个递给刘振。
“谢容姑娘!”
湛王拿过看了看,“只有这个?”
“还有馒头!”
湛王听了,看了她一眼。容倾直直盯着他。
湛王忽而就笑了,“凶婆娘!”
凶婆娘!三个字出,刘振抖索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湛王无论是小意,还是发脾气,都那么让人承受不了。
容倾嘴角抖了抖,对于婆娘二字,同样消化不了。
“小姐,人带到了。”
祥子出现,打破了沉默。顾振也不由松了口气。看向被祥子控在手中的钱皓。
容倾看着祥子,开口,“随刘大人回衙门吧!”
“是!”
审案什么的,自然要在衙门,对外公开!
刑部击鼓,升堂。瞬时,吸引一片民众!
简单形式之后,既开始审案。
“钱皓,你可知罪。”
钱皓噗通跪在地上,“小民不知犯了何罪,请大人……”
“这个时候,你还嘴硬!”刘振说着,拿出几个荷包丢在他的面前,“你给本官说说,这几个荷包都分别是什么颜色?”
刘振话出,钱皓身体轻颤了一下,这一动作,清晰落入刘振眼底。
见钱皓未动,刘振声音沉了下来,“本官的话没听到吗?”
“听……听到了!”钱皓说着,看着荷包,识别颜色,“这个是紫色,这个是月白色,这个是……是绿色,这个也是绿色,这个也是……”钱皓说着,额头溢出点点汗水来。
随着钱皓的指认,凛五不由皱了皱眉。
识别结束,刘振淡淡开口,“前面两个倒是没错,可是后面四个,全部都是蓝色,而非你所说的绿色。”
刘振语言出,钱皓脸色瞬时一变。
刘振声音陡然沉下,“一个连蓝色都识别不清的人,却那么清楚的说出容逸柏的腰带是蓝色,荷包是蓝色。钱皓,你来解释一下,这是为何?”
简单地说,钱皓是蓝色色盲者。他对蓝色完全无概念,他看不出那种颜色。
“小……小民是听小厮说的,所以……”
“听小厮说的?呵……你倒是用心,家里来人竟然连人家的衣服,包括荷包的颜色都要探究一遍,暗记在心。”冷哼一声,沉怒,“钱皓,你当本官是饭桶不成?”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杀害顾静的是你!栽赃陷害容逸柏也是你!”
“没有,小的没……”
“杀害官家之女,谋算官家之后,钱皓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小的没有,真的不是小的……”
随着刘振急声的发难,钱皓越发的慌乱,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满是冷汗。
“杀人偿命!钱皓,你这是死罪。来人,把钱皓押入大牢,三日之后,斩……”
斩字一出,钱皓心智崩盘,
心智崩盘,瞬时惊叫道,“大人,真的不是我,是有人威逼我这么做的,他说我若不做,就要杀了我全家,我也不是逼不得已才会算计容公子的,求大人明察呀!”
钱皓话一出,大堂之上,陡然一静。刘振嘴角溢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眼底溢出点点佩服。
容姑娘竟想对了。
容逸柏既没跟顾静有过任何身体接触。那么,荷包为何会在顾静的手中呢?只有两个可能;一种,荷包掉落,顾静刚好捡到。二,有人事先摘取容逸柏的荷包,事后再放入顾静的手中,以此完成对容逸柏的栽赃陷害。
只是,如容倾所言,荷包掉落的可能性太小。如此,就只有第二种可能,被人偷了。
那么,当晚在那个时间段,跟容逸柏有过接触的人都值得怀疑。
特别在提问过钱皓之后,容倾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因为他不但记得容逸柏的穿着,记得荷包的颜色,更是连荷包上的图案都记得。
记得这么清楚,就证明观察的很仔细。观察的如此仔细,可说是一个人的习惯。可在血案这个背景下,这份仔细,就值得去探究一下。
抓住每一个细节,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盯住,总是会有突破。
钱皓蓝色盲点,成了一个突破点儿。
容倾对容逸柏绝对的相信,也是抓握这个突破点儿的关键。若容倾但凡有一丝的怀疑。或许,对钱皓的盯梢,查探就不会做的如此彻底,细致。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小的不知道……”
“你还敢胡言?”
“大人明察,小的真的不知道。他每次过来都用黑布蒙面,小的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真不知他是谁。”
“每次来?他去过几此?”
“两次!一次是半夜时分突然出现,给我喂了毒。还有一次是在出事儿之前,他告诉我,让我定要把容公子请到家里来。并还让我一定留他到戌时,并在当天还送了一个小厮在我府里。告诉我,少问,少看,否者,他就毒死我全家。”
“继续说!”
“容公子因中意我的那个庄子,以前有过几次的接触,只是价钱上有些分歧一直没能定下。想来那个人也是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才让我做这些的。我不敢不敢从,当天下午我就派人去请了容公子,告诉他,就按照他说的价位卖了。”
“你是如何取得他的荷包的?”
“就是他送来的那个小厮,好像很有一手。在容逸柏离开的时候,他扶他的瞬间,荷包就那么得手了,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
“那小厮长什么样子?”
“那小厮就是前几日府衙张贴寻找的那个叫铁头的。”
钱皓话出,刘振眉心一跳。
原来有人很早就开始谋划算计容逸柏么了吗?
只是,事情到此,已基本可断定,容逸柏是冤枉的了。但是,凶手是谁呢?
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做了,自然都会留下些痕迹的。
在钱皓被关押不久,祥子那边也有了消息。
伺候顾静的那个丫头,她的家人找到了。
一家七口,老老少少,全部到齐。
“小……小的叩见青天大老爷!”哆哆嗦嗦跪下。
“郑桃花可是你们的女儿?”
一个长相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颤抖着应,“回……回大老爷,桃花是,是俺的女儿!”
“郑桃花出事儿了失踪了,你可知道!”
“听……听说了!”
“既然听说了为何不去顾家询问,反而要躲起来?”
根据护送顾静回边境的护卫讲,在途中就是郑桃红在不停的怂恿顾静回京。并且,也是郑桃红趁着护卫没有防备间,对他们下了药,把他们全都迷昏。其后,同顾静两人潜逃回京。而这也造就了顾静的死和她的失踪。
一个丫头做出此等事,到底有何企图?京城对她到底有什么念想。很值得查探一番!
据查探,郑桃花没有特别交好的丫头,但是跟家人的关系很是不错。如此,询问一下郑家人是必须。只是,没想到郑家一家竟然在事发之后突然不见了。
当时,刘振都怀疑,他们全部被人灭口了。容倾当时也差不多的想法。只是既没见尸体自然要找一找。然,没想到耗费了几天功夫,最后发现他们竟然就藏在自家挖的地窖中。
郑家房屋修葺的不怎么样,可地窖竟然修的极细致。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听到顾振的询问,郑父坑坑巴巴道,“因为桃花出事儿了,我们害怕被抓。所……所以就抓起来了。”
“为什么要抓你们?”
“因……因为……”
“坦诚的说,否者罪加一等。”吓唬人什么的,刘振可谓是信手拈来。特别对于一看到衙役就腿软的老百姓,那更是一吓一个准儿。果然……
“因为桃花前阵子往家里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现在她出事儿了,我们就想,是不是因为那些东西有的是她偷的?我们怕被要回去,也怕把我们也抓起来,所……所以就躲起来了。”
刘振听了,看向祥子。
祥子会意,抬脚上前,“这是在地窖中找到的。”
几样珠华手镯什么的。
刘振仔细端看着那些女儿家的首饰
儿家的首饰,又问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
刘振话出,郑父反射性转头看向身边的老母。
郑老母头埋的低低的,手往袖子揣了揣。这一动作,此地无银三百两!
“搜身!”
“是!”
“大人!”
几颗珍珠,一个特别别致的朱钗摆放在刘振的眼前。
“这些都是郑桃花拿回去的吗?”
“是……”
“她可有说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得来的?”
“她说,是她伺候的好,顾家小姐赏给她的。”
“是吗……”吗字刚出口,神色陡然一变,心口猛然一跳。随着起身,疾步走到门口光亮之处。朱钗尖端,那极小的一字清晰映入眼帘。他,真的没有看错,刚才真的不是他眼花了。
杀害顾静,陷害容逸柏的竟是他么?
顾振心跳了跳,回转,直直盯着郑家一众人,沉声道,“郑桃花每次回去都给你们说些什么。如实讲!”
“她……她就说让我们不用发愁以后的日子。她说,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她说,用不了多久,她或许就不再是丫头低贱的丫头了。”
“不是丫头,那她是什么?”
“她没说……”
郑父的话还未落,一旁的郑家小男儿就清脆开口,“姐姐说,她要公子的姨娘了!”
闻言,刘振眉心一跳,面色紧绷,“那个公子?”
“那个,姐姐没说!”
刘振听言,眼睛微眯,而后开口,“郑桃花回去可有时常夸赞,那家公子很不错一类的话?”
“我只听她说,容公子特别的假模假样!”
“她夸过谁?”
“她倒说表公子人挺不错。”
“那个表公子?”
“就是王公子呀!”
此话出,祥子脸色陡然一变,脸上漫过各种颜色。
“哪个王公子?”顾振紧声道。
“王家三公子特别好……”
郑母话落,祥子疾步离开。刘振深吸一口气,“来人,去王家。”
“是!”
王家,顾大奶奶的娘家。若杀害顾静的真的是王家三公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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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爱冷妻文/顾梦晓
曾经,小太妹沈宓心中的理想生活应该是这样的:逢考试可以作弊、有帅哥可以调戏。
然而,天不遂人愿,各种阴差阳错之下,她成了一名黑心绝情的女特工。
那一年,老谋深算的京墨一不小心,迷上了这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秘密的女子。
他疼她宠她,却从不在她面前谈及“爱”,只因她曾说过:“我不懂爱人,只知杀人。”
多年来,沈宓的周遭总是危机重重,每个人都以为她是铜墙铁壁,唯有这个男人总是愿意不计代价地救她护她。她在年深月久与他的相处缠绵中渐渐沉沦了一颗心,却迟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