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着车,到了玉泉校区,从玉泉那的老和山上去,走了半个小时,到了北高峰。
今天下午是最适合爬山等户外休闲运动的天气,天上多云,但又不是阴天,阳光微弱地透过云层,不冷不热,空气中荡漾着舒适,正是踏春的好时节。
今天北高峰上人也异常得多,大家都是兴高采烈地出来踏春游玩。
张超的jing神比下午也好了许多,尤其是在户外,刚好正舒服的阳光照着,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两人一起闲聊着,张超不jin提起昨天白秋的事:“陈蓉,有件事,我感到很奇怪。”
陈蓉道:“什么事,这么郑重的样子。”
张超道:“白秋,她没有疯。”
“啊?”陈蓉似乎颇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超道:“白秋昨天和我说的,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还跟我说,她的病是不会好的。我就觉得奇怪了,jing神病人既然知道自己有jing神病,那是快好的迹象啊。”
陈蓉思索了一会儿,道:“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张超道:“她又告诫我,不要晚上去医学院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里有个唱戏的女人。我当时忍不住问她是不是见过唱戏的女人,她没有说,只是默认了。看来我并没有听错,那里,确实有个唱戏的女人。想起这我就有些担心,你说,这唱戏的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陈蓉笑笑:“鬼唱歌,只有电视里才有,现实里哪有见过呀。”
张超道:“那你觉得白球是不是故意在装疯?”
陈蓉思索道:“她说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病?”
张超道:“是啊。”
陈蓉道:“也许,这是她人格分裂后,正常的那个人格所说的话吧。她处于其他人格状态时,并不清楚这一切。”
张超寻思一下,陈蓉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人格分裂,不就是同个身ti,会出现好几种不同的性格嘛,处于正常情况下的人格分裂者,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只有在发病时,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另个人的情况,才会看得出来。
不知道白秋发病的时候,是否也知道自己有病的事呢?
张超想了一下,又重重叹了口气,道:“陈蓉,昨天白秋突然提出要跟我分手。”
陈蓉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莫名的表情,道:“和你分手,为什么?”
张超道:“她说她的病是治不好的,所以要跟我分手。我想想,也实在想不明白。”
陈蓉道:“那你答应了吗?”
张超道:“我自然没有答应了。都快3年感情了,哪这么就能分手啊!”
陈蓉脸上似乎又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立即又恢复正常,道:“白秋还说了什么吗?”
张超沉吟了一下,道:“她,她让我来找你。”
陈蓉脸上有一抹红晕,尴尬地笑笑:“找……找我干什么?”
张超自然也是很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她,她说你更适合我。”说完,他担心陈蓉误会,以为自己喜欢她,反而假借白秋的话来说,谁也不会真的去问一个jing神病人,你是不是说过我更适合张超?他忙解释道,“这……这话是白秋说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陈蓉笑了笑,道:“白秋为什么这么说?”
张超道:“我也不知道,想了也想不明白。对了,昨天还发生件奇怪的事。昨晚见白秋时,我是看着她穿那件红色羽绒服的,也是看着她回了女寝的楼,结果我回到寝室,发现我寝室里,居然放着白秋的那件红色羽绒服,你说怪不怪?”
陈蓉疑道:“有这事?你没想过,谁,又为什么要放着吗?”
张超道:“我当然想过,但想不通。之前放了我送白秋的风铃和一个布偶娃娃,昨天又放了红色羽绒服。我担心白秋出事了,林一昂帮我去联系女生去白秋寝室看看,女生说白秋好好地呆在寝室呢。”
陈蓉皱着眉,道:“那似乎,还真是奇怪了。你想想,到底有哪些可能的原因,别人要这么做?”
张超道:“以前半夜敲玻璃,放棺材什么的,我想大不了就是吓唬吓唬我吧。后来我买了摄像头,敲玻璃的好像未卜先知一样,居然聪明地不来了。现在一连三次,放了白秋的东西,白秋又是好好的,我实在想不通那孙子到底想搞什么了。”
陈蓉道:“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的原因。”
张超奇怪地看着陈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陈蓉笑道:“我能知道什么呀,我知道的,也是你告诉我的。我只是觉得事情挺古怪的,好像也不是有人故意想害你。”
张超叹口气,这些事,何时是个了结呀。
两人信步漫走,又来到了北高峰财神庙下面算命的地方。
陈蓉道:“要不要去算算?”
张超摇摇头:“还是算了,算命都是骗人的。要是真有这么神,算命先生给他们自己算,趋吉避凶,还用得着靠算命赚钱吗?”
陈蓉笑笑:“那由你吧。反正我听人都说,那个算命先生挺灵的,而且上次他说了几句,我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本事。”
张超笑道:“既然你相信,那我们过去瞧瞧也好,要是收钱,那就算了。”
两人走到那家算命馆前面,从外面看进去,那个算命先生居然又在上网玩斗地主。
张超小声道:“还是算了吧,哪有算命先生天天爱上网的。”
陈蓉道:“既然走都走到了,进去让他给你瞧瞧气色,如果要收钱,咱们就不算了。”
张超点头,两人走进去,陈蓉道:“师父,能不能帮他看看气色。”
算命先生对着电脑,道:“我下午都不看的,要看,明天早上好了。”说完,转过头看了看他们,目光却突然停留在了张超的脸上。
他突然想明白过来,原来陈蓉早就是七院的医生了,难怪当初她一个做做样子的心理辅导员,却会要求跟他一起去自修,一抽空就会找他。一起逛西湖,一起上登山,原来都只是心理治疗的一部分。
她所做的一切,原来只是为了完成她的工作。
哼哼,谢谢了,居然没把我关进七院,这算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罢!
还有他父母,他爸妈虽然做生意忙,但以前每个星期都会打两三回电话的,最近这几个星期居然没打过电话。显然,给自己治疗jing神病,也是经过他们授意的。
他现在脑中一团乱,恨透了周围的所有人。
白秋,你在哪里,你再出来吧,也许,不管你是死是活,只有你对我才是真心的。
他脑里朦朦胧胧,感到身ti似乎也越来越虚弱。晚上没吃几口饭,虽然如今肚子感到饿,但也能感觉到,即便吃的放在他面前,他也吃不下去。
好像,好像是得了严重的厌食症。
现在我离开寝室了,是不是他们都在找我呢?
哈哈,即便找到我,又能怎么样呢?该不会真把我关进jing神病院了吧?我说的一切,谁还会信呢?
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慢慢地,jing神显得更加恍惚,张超疲倦地看了眼电脑下的时间,已经11点多了,旁边的黑猫吃了些东西,正安静地躺着睡觉。
他刚庸懒地站起身,准备进厕所洗刷一下,突然,黑猫翻身跃了起来,眼中露出极具攻击性的目光,凶狠地大叫了一声“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