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最大的用处,就是能帮主上出谋划策查遗补缺,同时还要加上一句,那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主上,肯定也会有什么样的属下。
赵玉是个比较务实的人,同时还有那么点蔫坏,同杨诩接触下来,他发现这哥们的很多想法都跟自己不谋而合,赵玉从不承认自己是什么读书人,但杨诩这家伙绝对是个披着读书人外衣的斯文败类。
当然,这么评价杨诩也有失偏颇,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赵玉,人家还好好地跟太子当幕僚呢!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高太尉最近太消停了,据在下所知,此人个性乖张,睚眦必报,在下不觉得高槛的事,他真的会忍气吞声,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一定在暗中搜集不利于殿下的证据,以图对殿下一击而中”
晚风清凉,赵玉和杨诩漫步在街头,边走边聊着,忙活一天了,难得清闲一会,这么散步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赵玉点点头,微微叹息一声道:“我也想过这件事,只是近来实在太忙,而且不瞒杨兄,我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了”
了解这位殿下越多,杨诩越有种错觉,这位殿下言行举止老气横秋,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
就听赵玉继续问道:“杨兄可有什么好办法化解此事?”
“完全化解是不可能的,但不妨碍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杨诩摇着头说道,嘴角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赵玉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听了杨诩的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只是这笑容却给人一种想要抽他的冲动...
正如杨诩所言,从第二天开始,红底黑色图案的雄鹰展翅图,就仿若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一些青楼赌场门面上。
先是从城南开始,然后逐渐向全城蔓延,起先谁也不知道这面旗帜代表什么,但很快就有消息传出,这是那位神秘小棫哥的标识,有旗帜的地方,就代表是他的产业。
一时间有关小棫哥的传言再次成为京城的舆论焦点,与此同时,有关蹴鞠大赛的消息也流传出来...
御街上一处酒楼大堂...
“哎!听说了吗?城南那片空地被人圈起来了,成立了个什么天下足球社,当时我还纳闷,足球是什么玩意,后来看了里面人的练习才知道,那不就是蹴鞠吗!”
“小点声,别咋咋呼呼的,你说的地方我也去看了,而且我还注意到了门脸上方的飞鹰旗”
听到飞鹰旗,在座的人不由都沉默下去,邻座几个外地模样的人正听的兴起,见几个人不说了,不由有些焦急起来。
其中一人忍不住插话道:“几位老兄,飞鹰旗怎么了?我们也看到很多地方在挂,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吧?”
先前那桌说话的人笑了一下道:“这位兄台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你说对了,飞鹰旗确实没什么可怕,这面旗帜其实更像一张护身符,有它在,就可保你在汴梁城无忧”
“这么厉害?那这面旗帜是官府发放的吗?在那可以领到?”
听了外地人的问题,本地人笑了笑,没有再答复他。
转头对自己桌上的人继续道:“我听说天下足球社将举办蹴鞠大赛,最终获胜者的奖赏一万两银子”
“真的假的?兄弟不才,也算得上这方面高手,只是蹴鞠方法多了,天下足球要比那种?”
“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过听说人家是有年龄限制的,老哥这把年纪,上床都费劲,太踢什么球啊!哈哈...”
这样的对话,在汴梁城各个酒楼茶铺,已经成了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而每天去天下足球社打听情况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消息是故意散布出去的,对于来求证的人群,天下足球社直接张贴出了告示,上面详细列出了比赛规则和比赛时间等具体事宜。
比赛设一、二、三等奖,奖金分一万、八千和五千两三个等级。
蹴鞠这项运动已经流传几千年了,是上到皇家显贵,下到平民百姓都喜欢的运动,但却从没人组办过什么联赛,尤其是奖金这么丰厚的比赛。
消息被证实后,汴梁城顿时兴起蹴鞠热,民间自发组建球队准备参赛,大街小巷甚至都能看到踢球的孩童。
官宦人家也不甘落后,纷纷招兵买马,奖金对他们来说事小,重要的是荣誉,而另外一层意思则是表现自己了。
比赛以直接对抗的形势进行,每队十二人,九月中旬开赛,十月初十决赛。
为什么会选在这一天?因为这天是赵玉皇帝老爹的道家生日,按照赵棫的话说,将用这种方式为皇帝老爹祝寿。
拍马屁人人都会,但要想把人拍的舒服,则就是一门技术活了...
高俅病了,牙疼,按照郎中的话说,这病是从火上来的,腮帮子肿起老高,高俅本来不胖,配上这张肿脸,如同一只被人打肿脸的狐狸。
整个汴梁城都在热火朝天准备足球比赛的时候,太尉府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下人们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太尉而受罚。
正如赵玉和杨诩所料,此刻的高俅,就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恶狼,在伺机而动。
就赵玉的所作所为来说,想要找他的毛病,可说是一抓一大把,但高俅很清楚,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不足以致命,而且赵玉身后有郑皇后,有蔡京等人帮着擦屁股,一些无关痛痒的毛病,根本就算不得证据,所以他在等,等一个可以将赵玉一击必杀的机会。
今天高俅的心情格外烦闷,因为今早下人在收拾书房的时候,在他的书案上发现多了一个厚厚的封套,禀报给高俅后,高俅只看了一眼,直接就命人杖毙了这个下人,然后立刻将吴子道叫过来。
这是一份有关高俅贪墨军饷,倒卖军资,擅自售卖军营驻地的奏疏。
如果没做也就罢了,事实是高俅做的比奏疏上提及的事情还恶劣,所以当他看到这东西的时候,魂差点没吓飞了,按照大宋律法,上面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抄家灭族了。
要不是极度紧张害怕,高俅也不会直接将发现东西的下人处死了。
高俅一直觉得够小心谨慎,实在想不出这些东西是那来的。
吴子道作为高俅的高参,很多事情也都是他经手的,所以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吓的不轻。
大夏天的,门窗都被关上,书房内都快透不过气来了,可两人却仍觉心里凉飕飕的。
沉默良久,吴子道才缓缓道:“太尉,恕小人直言,您还是把衙内之事,先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