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去,那是我的同桌,或者说是我曾经的同桌,此刻出现在我身边是是他。
当年的我怎么会想到重活一世,我竟然会看到这样小心委屈的同桌,又怎么会看到飘在他脸颊上的一点红晕。
“那个,你好…我是七班的那个……”
一向骄傲的同桌竟然也会有说话打结的那么一天,一句话吞吞吐吐说不清楚,一点也不像我记忆中那个意气奋发的同桌。
“我知道,我认识你。”
但是他向我走来,向独自一人的我走来。
像是乘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不过显然这个盖世英雄不是来救我的,他的心里可是鸡蛋,怎么会是我。
不过,我怎么说也不是当年那个土肥圆了,如果现在他向我表白,我虽然会在心里斥责他的移情别恋,但是还是要郑重考虑一下该怎样拒绝他,毕竟是熟人,不能不留面子。
然而,事实证明,我又多想了。
“你知道咱两一个班啊!是这样的,我是受别人的嘱托问你要几张签名的,不知道我的要求是不是有一点过分…”
原来如此……
果然是我的同桌,就是这么的对鸡蛋情有独钟。
“没有关系的,你给我吧!”
原来只是签名而已,签就签。
看来是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同桌的脸上划过一丝惊喜,但是却没有拿出来任何的本子之类可以签字的地方。
“哦,是这样的,因为我们想要留到以后做纪念,所以是写在我们的班服上面,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所以班服我还没有拿下来,如果你时间……”
同桌说着,手比划着曾经七班的那个教室,看样子班服应该是放在上面的。
此刻的同桌才有了一点意气奋发的样子,这才是我记忆中熟悉的人。
为了这份曾经的情谊,我当然是答应了。
“我现在有时间,要不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好。”
同桌十分绅士的在前面带路,而我就像是贵客一样被指引着缓步向前。
其实我内心很想一巴掌打过去,给同桌的肩膀一击,这曾经是我们常用的见面招呼,可是现在我是一个演员,一个需要良好声誉的公众人物,不能做这么豪气的事情。
而且那些对于我熟悉的事情,在他的心中可能是第一次。
我要淡定,要忍住。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现在自己做的事情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脑子里这么一想,忽然就明白了,这就是穿越小说里面常见的报恩环节啊!
果然,穿越小说虽然有时候有点扯,但是大致剧情还是差不多的。
谁说这种小说是口水文,其实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有用的,最起码增长见识也是可以的。
教室还和我记忆中的差不多,掉了漆的墙壁,磨掉了边角的书桌,讲台上的粉笔头,窗台上没有人要的课本,角落里面秃了头的扫帚。
这一世的我能够见到这样的东西真是难得。
因为当我回到我现在的家中的时候,我是被那种豪华给震惊到的,皮质的沙发,丝绸的窗帘,檀香木的柜子,定制的家具,还有专门留出来放衣服和鞋子的房间,就差没有在墙上写四个大字——我很有钱。
但是这也不能怪之前的那个我,因为我是真的有钱。
扫帚这种手动的工具,确实是见不到的。
难得,难得。
教室里面坐着几个曾经的同学,我知道这些都是平时和同桌玩的比较好的朋友,男男女女本来在教室里面打闹,看到我进来之后都立刻安稳了下来,就像是见到了老师的学生。
立正稍息,等到被处罚。
空气的尴尬已经让我和他们面面相觑了,这个时候我应该做些什么,难道是之前那样打闹着说几句。
不,我的助理如果知道了我这样做,一定会好好的和我谈演员的自我修养了。
难道是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干站着,那么传出去岂不是要说我很没有礼貌,而且很高冷了。
不,我内心是温暖和蔼的,就是有一点交友恐惧症而已。
“hi~”
我挥动着胳膊,然后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这一定是我在穿越到这个时候露出的第一个假笑,这个假笑给了我曾经熟悉的人。
“哎,都别站着,又不是不知道是谁?”
同桌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说着,拉过来了一个凳子从擦了擦放在了我的面前,小心翼翼的。
“其实我们都是同学,就是您可能平时比较忙,所以不知道我们的名字,要不我给您介绍一下。”
同桌给我让着凳子,感觉我像是前来慰问的客人一样,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
不过我知道同桌此刻心中一定想,和比自己厉害的人说话就是麻烦,还要察言观色,还要阿谀奉承,因为平时他就是这么跟曾经的我说的。
而且,那眼角的小眼神,是瞒不了我的。
就是可惜,我不能戳破,也不能和他相谈甚欢了。
“不用了,谢谢你,我都认识的。”
怕他们不信,我又加了一句。
“我有你们的大合照的。”
为什么是你们,因为拍大合照的那天我还在拍戏,所以我并不是大合照里面的一员。
空气中传来几声阴阳怪气的笑声,然后气氛在我这一句之后又陷入了冰冻。
“我要在哪里签名?”
我拿着从考场带出来的笔,比着手势打破了尴尬。
分明都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现在却连一句简答的问候都说不出来,真是白活了那么多年。
看到了我的手势,同桌这才讲台下面拉出来了几个班服工整的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班服上面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签名,余下的地方都是支离破碎的。
好不容易在袖口的地方找到了一块还没有被污染的地方,我小心的卸下了自己的名字,曾经属于我的楷体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已经练就了一手的签字体,但是能够飞扬跋扈的写出来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名字两个字。
一连签了好几个名字,都是一样的字体,一样的飞扬。
最后同桌把身上穿着的校服脱了下来小心的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能不能给我在这里也签一个名字?”
同桌指着校服领口的地方,那是同桌的校服上面最白净的地方,是整个校服里面唯一的净土。
大笔一挥,又是两个飞扬的字。
“谢谢,谢谢。”
“没关系的,我们都是同学。”
有名无分的同学,我想我可能不是一个称职的同学。
“其实还有件事情的,您能不能和我们拍张照片……”
“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