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咱们这些老实人要受那些坏人的欺压,凭什么那些恶人锦衣玉食,咱们却只能在这里挨饿,这样的朝廷不推翻还等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七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头脑在这一刻出奇的好使,一些从未有过的念头更是喷涌而出。
他这脱口而出的一番话,瞬间点燃了流民的心,这些话又何尝不是他们自己的心里话,只不过是因为恐惧不敢说出来罢了。
不过有些人还在犹豫,毕竟这可是造反啊。
“对,反了他娘的,反正如今我们打死士卒,已经是必死的罪名,倒不如拼一把!”有人高声喊道。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无论如何自己这造反的名声是推不掉了,一路走来他们自然知晓如今朝廷的官差是什么德行。
自己这些人在他们眼中估计连草都不如。
众人瞬间达成了一致,不过做什么事都需要个领头的,可是这毕竟是提着脑袋的事,一时间竟然无人敢站出来。
于是王七便成了这支义军的首领,众人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在大宁的土地上掀起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农民起义。
与此同时,那位长相清秀的道士也混迹其中,脸上却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起义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距离最近的城市冲了过去。
事情进展顺利的超出了王七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县城是难以攻克,只是想要沿途扫荡几个地主乡绅,抢些粮食。
谁知道那县城县令胆小如鼠,听到有叛军来,吓得魂不附体,弃城而逃。
而城中的道门子弟更是早早打开城门,王七兵不血刃便拿下了一座城池,一切恍若梦幻。
哪怕到了城中县衙,王七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一切太顺利了。
这世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着自己前进,但此时此刻的他早已豁出去了,已经决定造反的人,反倒不会瞻前顾后,毕竟这可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只要对自己有利,一切都可以靠边。
不过这个县衙中却给了自己一个惊喜,这里的武库之中竟然有好多武器,
虽然有些旧了,但总比手无寸铁的强。
有了这些武器,王七的腰杆子便硬多了,他兴冲冲的叫来了年轻道人。
“裘道长,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王七一脸笑意的问道。
这支义军虽然名义上王七才是真正的首领,但是对军队影响最大的却是眼前这个长相秀美的道士。
王七却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他倒没有因此生出嫌隙,毕竟创业初期,还是能够团结一致的。
相较于泥腿子出生的王七,这位裘道长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是入了道籍,真正在清宁观挂号的道士。
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因此这一路走来,大的战略方针一直都是他在制定,而王七率领的军队之所以能够兵不血刃拿下县城也和他的鼎力相助有关。
如今占领了县城,更大的困难摆在面前,虽然义军中的很多人都兴高采烈,但王七却还是敏锐的看到了隐藏在背后的危险。
因此在占领县衙,拿到武器装备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享受胜利,反倒将这位高深莫测的裘道长叫了过来请教。
“如今你已经竖起反旗,要不了多久朝廷的大军就会蜂拥而至,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这里,藏到大山里去。”裘道长胸有成竹的说道,很明显这个答桉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答桉。
“放弃这里,去山里?”王七喃喃自语道。
说实话他并不想这么做,县城的繁华让他根本舍不得放弃。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王七依旧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裘道长坚定的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王七。
自古欲成大事者,决不能目光短浅,稍微有所成就便沾沾自喜,尤其是他们现在干的可是杀头的买卖,稍有不慎那便是诛九族的结局,更不能大意。
因此他也要观察观察王七是不是成事的人,若是对方贪念享受,不愿离开,那么自己就该考虑后路了。
王七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在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离开县城的,毕竟他这样的穷苦人家,骤然成为一座县城的最高统治者,所见所闻都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
如今让他舍弃这些,遁入大山之中,说实话他是真的舍不得,但是如今的他还没有被富贵迷了眼,也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困境。
朝廷若是大军压境,以自己这帮乌合之众的战斗力恐怕会溃不成军,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享受不享受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王七还是咬了咬牙道:“好,我们去山里,不过走之前得准备好充足的粮食。”
裘道长见此暗暗点了点头,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守住本心,王七倒是个做大事的人。
于是城中的大户便倒了大霉,既然决定要走,王七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对这些囤积大量粮食的大户抄家灭门,很快便聚拢了大量的粮食。
无数的粮食井然有序的运到王七面前,只见他缓缓上前,打开一个袋子,里面的粮食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王七抓起一把粮食细细的打量,他是庄稼汉出生,父辈都是农民,自然能够分辨出这些粮食都是上等的粮食,以前自己可是没有资格吃。
一想到自己等人朝不保夕,每日为了一口粮食奔波,而这些大户却将大量的粮食都囤积起来,故意拉高粮价,丝毫不在意自己这些人的死活。
甚至当初自己走投无路,向这些大户借粮的时候被百般刁难。
“哼!真是该死啊!”王七恨声说道。
不过如今这县城中的大户早已被屠戮一空,王七就是想要发泄也找不到对象。
与此同时,王七造反并且攻陷县城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宁陈平数百年,还从来没有发生县城被攻陷的情况,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