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
罗启听完杜衡的话之后,有点神志不清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也不用杜衡来回答,他旁边的中年医生叹口气后,主动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会这么糊涂啊。
杜医生说的很清楚了,让你去做个核磁检查,确认一下病变的位置。
如果位置比较浅,那就保守治疗;如果位置比较深,那就做手术。”
随即转头看向杜衡问道,“杜医生,我的理解没错吧?”
杜衡轻笑一下,“就是这个意思。”
可罗启这会脑子还是有点跟不上,再次傻愣愣的问道,“那应该挂哪个科?”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应该是骨科吧。”杜衡想了一下说道,“算了,我还是帮你问问吧。”
随即杜衡拿出电话,给靳赞拨了过去,“老靳,忙吗?”
只是杜衡毕业的早,早早的就不用考虑这个事情了。而且之前他在卫生院和市妇幼工作,也没有资格去做规培的工作。所以一般遇上这种事,他也就是听一听而已。
杜衡一听这话,赶忙解释道,“田院长你多心了,我只是。。。”
田院长听到这里,却直接摇了摇头,表示了不同意,“病人现在几乎是全天候的输液,小便多、大便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他得把身体里多余的水分排出来。”
在这里,杜衡默默的吐槽了一句:规培这玩意儿,对医学生来说,真就不是个东西。
这话一出,杜衡也才猛然回过神,自己这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了,忽略了罗启他本身也是医生的这个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病患对待了。
随即收敛一下表情,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昨天晚上孙老说,这个年轻人的病情,会在这两天加重,从而变得只能截肢保命。
“没了。”
“小曹,小李,还小刘他们三个人,规培时间到了,咱们开个会商量一下他们的去留问题。”
唉!
杜衡有点为难的说道,“主任,这事你做决定就行了呗。”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曹柄鹤这个在一起工作快半年的人,他一直以为是有正式工作的同事,居然也是规培人员。
尤其是想到病情爆发,最后确实需要截肢保命时,那老太婆一定会闹腾的鸡飞狗跳的画面,田院长的决心是更坚定了一些。
因为现代医学没有湿气这个概念。
而且你也是科室副主任,我能不问你的意见?”
孙嘉祥此时笑着说道,“看来你要抓紧时间了。”
吴主任轻轻叹了口气,但是杜衡却从叹气声中,听到了一股子欢喜的意味,这就很有意思了,随即便竖起耳朵认真听。
但是我心中有个疑惑,也问了照看他的医生,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事吗?”
杜衡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恶化的迹象肯定有,只是你们没注意罢了。”
回到疗养院,杜衡和田院长告别之后,也不管田院长去干什么,自己回房间找孙嘉祥聊天去了。
杜衡回头看了一眼罗启,随后便轻声说道,“我这刚好碰到一个这样的疑似病例,我想问一下,这种病是不是就得挂你们脊椎骨科是最好的?”
昨天给孙嘉祥说完这件事情后,看孙嘉祥的行为,杜衡就已经猜到了现在的局面。
杜衡微微的停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就和发洪水时只加固堤坝,但却不泄洪一样。
信我,那就来给我道歉,让我看到他们的诚意。
田院长轻轻摇头,“不用多说,我明白的。”
说完,也不管杜衡愿不愿意,吴主任直接挂了电话。
“哦,那我快点说。”杜衡也赶紧的加快了语气,“你知道平山病吗?”
所以孙嘉祥必定会想些办法,让自己把这个任务给完成了。
田院长进来之后,先是和孙嘉祥打了个招呼,问了声好,然后才转头对着杜衡说道,“杜医生,晚上有时间吗?”
杜衡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所以患者的病情目前来看,确实没有进一步的恶化加重,但其实这只是在等到患者极限的来临。”
“解惑不敢当。”
“极限?”田院长皱眉,不解的说道,“什么极限?”
“那你抓点紧。”
不信我,那就直接拉到,自己过了明天,直接打道回府,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
“有吗?”田院长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到了那时候,双腿就会出现大面积的溃烂,除了截肢便别无他法,而且手术速度得快;另外因为湿毒已经侵入病人骨髓,也会留下去之不掉的病根。
“肯定有。”杜衡很肯定的说道,“如果田院长不相信,等会回去之后,你可以去问问照看病人的医生,病人这两天的应该小便很多,大便是稀粥样,或者干脆就是水。”
“行,那我知道了,你忙吧。”
“先说一件事,老师帮你办的事情,没办妥。”吴主任先是说了一个坏消息。
再说了,疗养院本身也不是治病的地方,她一天事又那么多,哪有那闲工夫去听这些东西去。
而且你看患者的手指,或是手指缝隙,会有一些暗红色的丘疹出现。”
田院长轻轻的叹口气,接着问道,“但暂时看起来,患者确实没有什么恶化的迹象,这个判断很难让人信服。”
这边刚说完,孙嘉祥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随后就听到了田院长的声音。
他没想到兰常华要给自己办什么事。
杜衡略带疑惑的说道,“这个你不是知道嘛,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是昨天晚上孙老来找过我,说了一下那位患者的事情。
和孙嘉祥聊了很久,就在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杜衡很意外的接到了吴主任的电话。
另外就是还有几个应聘的,需要做一下面试工作。”
杜衡也笑了一下,他知道孙嘉祥在说什么,“这个可不是由我说了算啊。”
而这也充分说明了,以现代解剖学、生理学为根基的现代医学,和中医之间的理念完全不相同了。
而田院长一看杜衡的这个态度,就知道杜衡是有办法、有把握的。
但也有些是在神经外科,甚至还有在神经内科的,这个不一定啊。”
杜衡先是谦虚了一声,随后神色一正说道,“那天去看病人的时候,我也看了当时的治疗方法,治疗的主要目的,是集中在抑制、修复已经溃烂的疮面。
病人现在的治疗,就是在加固堤坝;而体内的湿毒,就和洪水一样,根本没有得到释放。
“你在羊城是吧?”靳赞答非所问,又重新问了杜衡一个问题。
但是杜衡的这个态度也说明了,杜衡对她还是有戒心的,“杜医生还是不放心我啊。”
杜衡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生理极限,身体的承受极限。
“当然知道了,青年远端上肢无力肌萎缩症嘛,正好我明天的手术里,就有这样一个病例。”靳赞有点疑惑的问道,“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这病可不多见。”
这一下可把杜衡给震的不轻,愣头愣脑的问道,“谁要走?”
因此在看到杜衡点头之后,田院长便直接说道,“我现在有两个问题,需要杜医生你确定一下。”
而杜衡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是不会改变的,是不会给出承诺的。
不过孙老也没说别的事,希望你不要对孙老有什意见。”
挂了电话,杜衡便把靳赞的话,对着罗启重复了一遍,嘱咐他赶紧去检查确认一下。
如果和杜衡现在说的一样,那么她就要做一把中间人了。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便作罢。
但是以前的时候,大家把规培都放的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了。至于中医规培,更是宽松。
只是杜衡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的脑袋蒙了一下。
因为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可能辩论出结果的。
而听到吴主任催促上班的话,杜衡却表现的有点诧异,“这个不太好说,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呢。”
杜衡还是蒙,“谁啊?”
“说什么胡话呢,咱们科室被拆分了几次之后,现在能顶得住事的,就你我两人。
中医也要规培吗?
是的,在2009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只是还来及多想,就听吴主任接着说道,“第二件事,一周后有几个人员去留的问题,咱们需要讨论一下。
有这些情况吗?
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病人的根本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电话对面的吴主任立马说道,“我没说谁要走,我是说要不要把人留下来。”
等到洪水没过堤坝,就是险情到来之时。那时候洪水会冲破堤坝,会漫过水岸。
“小杜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刚一接通电话,吴主任也不墨迹,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如果你在金州,那就挂我们医院的脊柱骨科,可你在羊城,这要挂哪个科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闲聊中的田院长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神色也变的认真了起来,“杜医生,有件事我要说一下。
“第一,这个病人的问题,你真的有把握吗?”田院长问问题的时候,眼神紧紧的盯着杜衡。
但也很快,杜衡就想起来了,在自己临出发的时候,好像听说兰常华跑局里,给自己要‘攻癌项目’的经费去了。
这叫什么事嘛!
而且就这事,也不知道吴主任为什么会有欣喜的感觉。
虽然她自己也不想去当什么中间人,但为了能把这个‘祸害’送出去,她不得不去。
而且根据照看医生描述的,这个年轻人的病情,在这几天里维持的很好,没有出现恶化的迹象。
针对这一点,还请杜医生解惑。”
规培?
如果那老太婆还要拿腔作势,还要摆一幅名门望族的谱儿,她也不介意直接这一家子扫地出门。
不过他是理解孙嘉祥这个做法的。
看着渐渐远去的罗启两人,杜衡和田院长也准备离开了。
自己因为患者家属的态度,不太想干这件事情了。
杜衡对此并没有和田院长争辩。
但现在的治疗手段,只是在压制病人体内的湿毒,并没有把湿毒排除出去。”
一旦体内湿毒积攒的量,超过了患者身体承受的极限,那么病人的身子骨必然会被湿毒冲垮;现在看似收敛的疮面,也会被直接冲垮。
田院长不是病人的主治医生,对此并不清楚。
罗启不说话,中年医生替他说道,“真是麻烦杜医生了,
不过挂号的事情杜医生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医生,就在医院工作,回去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但是孙嘉祥作为老前辈,肯定是不愿意让自己多得罪人的。
既然不是一回事,那么他们的治疗手段,就完全没用了。
吴主任没好气的怼了杜衡一顿,“行了,反正我通知到你了,你赶点儿回来就行。”
而能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中间人,田院长就是不二人选。
湿毒?
而此时的罗启,有点失魂落魄的直接转身离开,旁边的中年医生笑着帮罗启对杜衡道歉,而后快走两步追上了罗启。
杜衡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便接着说道,“患者在每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十点十一点期间,会有腹胀、不消化、放屁等情形。
电话里没有立马传来了靳赞的声音,而是等了一小会才听靳赞说道,“为明天的手术开会呢,怎么了?”
所以即便已经截肢保命了,但是病人以后的生活中,他的身体会不定时的出现湿疹,进而再次引发溃疡,而且痛和痒会伴随他的一生。”
不规培,没工作;要规培,就得当三年的苦劳力。
杜衡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轻声说到,“田院长你说。”
但是近几年开始,规培是越抓越紧了,紧的要是没有规培的经历,还有那个小本本,恐怕要干临床的工作,就只能嘿嘿了。
靳赞轻声说道,“这个病通常是在脊椎骨科,或者是骨科的科室都能检查。
田院长通过这些天和杜衡,还有和孙嘉祥的接触,虽然对中医还是一窍不通,但现在也算是彻底的明白,湿毒虽然带个毒字,但这个毒和她所了解的病毒,完全不是一回事。
落地凤凰不如鸡,更何况是一个‘绝了后’的落地凤凰。
很明显,田院长也是明白孙嘉祥意思的,所以刚才的话,也只是为后面要说的做个铺垫罢了。
本来杜衡打算自己回疗养院住处的,可田院长却说她也要回去,便让杜衡直接上了她的车。
病人的发病根本,是因为体内湿毒太重,下行冲击双腿伤口导致的。
为了能早日把这个‘祸害’送出疗养院,田院长准备回去之后,就去问问这个患者具体情况。
“没别的事了?”
杜衡呵呵一笑,“我在这边一没工作,二没朋友,晚上肯定有时间。”
“我们省的卫健委郎主任,还有我们市的蔡副市长等几人,想请杜医生一起喝杯茶。”田院长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而这一笑,也让杜衡和孙嘉祥猜到了什么。
怪不得这老太太这么豪横,这实力果然够劲儿。